30、刚才在水里，我们，我们是在接吻吗
少年在跃下的同时，早就看准了落脚的地方，足尖一点，点在凸出的山石角上，缓了缓落势，身形又再次跃下。我看着少年畅若流水，浑然天成的动作，像是在做梦一般，感觉好像过了很久，又像只是刹那间。 少年一手抱着我，一手抓住一块微微凸出的石块，两个人就这样只凭他一手之力，悬挂在半崖之上。那需要多大的力量才能完在的事情，可是少年却显得游刃有余。 “怕吗？”少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摇摇头，紧紧抱着他的腰，将脸贴在他的胸膛上。刚才只是小小的冷战，就让我的心疼痛不已，现在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让我再也不想放手。 少年的声音有些无奈：“方才跳下来的时候，没有想到，下边是河流……” “什么？”我因为惧高，根本不敢往下看，而且风很大，没有听清他在说些什么。 “没什么。”少年笑得很开心，手一松，在我的尖叫声中，山风再次呼啸响起，接着…… “扑通。” 我在水中跌得七荤八素，脑中顿时陷入混乱，入眼全是一片黑暗，开口想呼救，冰冷的水却不停地灌入我的口鼻中，我四肢乱挥，手腕突然被捉住，接着两片温热的唇渡上我的嘴，送入一股清凉的气息，我贪婪地汲取着他口中的空气，唇舌情不自禁地与他搅在一起。 视线越来越明亮，终于他带着我破水而出。 “咳，咳，咳。”我不停地咳嗽着，抬头看着高不可没的崖顶，想到刚才是从上面跳下来的，吓得腿肚子都软了，在崖上说得那么勇敢，现在想来却后怕起来。 月无盈却笑似非笑地盯着我的唇，如意犹未尽般，露出与野狼一般神色。 “你想干什么？”我结结巴巴地道。现在，他给我的感觉比野狼还危险，我紧紧捂着胸口，脸上一片跎红，一颗心怦怦乱跳，刚才在水里，我们，我们是在接吻吗？想到这里，我的脸上红潮未退又再次浮起。 “月月……”月无盈的声音很低哑。 我看他一直盯着我的胸口，心中一惊，吓得几乎要哭出来了，随手抓起一块鹅卵石向他扔过去：“你看什么，不许，不许乱想。” 月无盈接住石子，微笑道：“我在想什么，月月难道知道不成？” “我，我……”脸蛋上的红云已经烧到耳根了，我垂下头：“总之，你，你……不许欺负我。” 月无盈清了清嗓子，声音也有点不自然：“看来今晚要在这过夜了，我去找些柴火来烤衣服。”说完往不远处的林子里奔去，倒有点像落荒而逃的感觉。 看着他的背影，我“噗哧”一笑，低声道：“你才是个傻瓜。” 月无盈回来得很快，大概是担心我。他抱着一堆柴火，一只野兔和一串野果。我看着他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一个油布包，一层层打开，里面放着的却只是一个打火机。 我不禁又是一笑，真是个傻瓜呢。 火很快就升起来了，少年将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脱下来，露出光滑精壮的胸膛，他弯下腰想除下裤子。 我尖叫：“你干什么？不行不行。” 少年的神色有些无辜又带着一丝调侃：“我的衣服全湿了，又不像你有备用的。” 没错，我的确是在烤背包里的衣服，可是，可是他…… “你还是快点把湿衣服脱下来，靠着火，把衣服里的湿气逼到身体里，会生病的。”少年说得一本正经，我却很怀疑他的用心。 悻悻地“哼”了一声，扭过头不去看他。 虽然说不看，但还是忍不住偷偷瞄了一眼，他不会真的全脱了吧？只是那一眼，视线却再也离不开，如白天鹅一般修长高雅的颈脖，精致的锁骨，匀称的肩膀，条线明畅的胸肌，平滑的腹肌……我的心怦怦乱跳，用尽了全力才让自己转过头去，可见男子的诱惑力一点也不比女人低。 耳边传来月无盈的轻笑声，我只觉得脸烧得几乎可以烫熟鸡蛋了。 “帮我烤干。”一堆衣服朝我扔过来，我茫然地接住。少年却已跃入水中畅游起来。 我拍了拍仍在发烧的脸蛋，狠狠地鄙视了自己一把，真是什么事都这般没用的笨蛋。 “接着。”月无盈扔了两条肥美的白鱼在我脚边，倒把我吓了一跳，差点将烤好的衣服跌到火里。 “讨厌，好好的又来吓我。”我捡了块石头扔到他身边的水里。 他却哈哈一笑，心情仿佛很好，极难得见他如此开心，又将身子潜入水中，游身远处。 我重重地，狠狠地松了一口气。这些日子真是过得**迭起，害我根本无暇顾及自己的心事与目的。跟他在一起，真的很开心呢，就算会难过，仍然是开心的记忆。如果，如果能一直这么开心下去……我立即摇头，嘲笑自己的异想天开，我是个没有未来的人，怎么能生出这样的奢望来呢，我不配拥有任何幸福与永远。我只是个不该存在的人罢了，想到的女巫夜的话，我的鼻子又忍不住一酸，不知不觉中，泪又想落下。 听到湖边传来他游近的声音。我连忙到一块大石后换了衣服，才将他烤好的衣服放在岸边，背对着他吃野果，头如定了根一般，动也不也动。 耳边又传来月无盈的轻笑声，我只觉得脸上还是烧得厉害，嚅嚅地道：“你笑什么？” “我笑爱哭鬼今天竟然不哭了。”月无盈拿了个水果吃躺在火堆边，看着天上的月亮，突然道：“唱支曲儿吧，我想听你唱曲。” 我抱膝坐在地上，侧头望着慢慢变圆的月亮，许久，才轻唱道： “雾茫茫，水流淌。 月微光，夜呢喃。 碧水长，相聚短。 两相忘，眉间心上。 谁恋那年湖畔烟雨惹红装。 一竹梅笛一曲小调为谁响。 谁听那年湖畔笛声正悠扬。 一湖秋水一缕青丝为谁唱。 人影成双，在水一方。 碧水荡漾，梦回故乡。” 少年支起手肘，看静若明月的少女，为什么连她的歌声都带着那么深的悲伤，为什么她的悲伤里会带着这么深的绝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