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水无怜奈的身份
电话那边一个女人接通了电话,她的声音格外轻柔:“难得你会想起来给我打电话。” 语气如同深闺怨妇埋怨着就不归家的丈夫。 佐藤信渊闭上眼睛忍住心中的怒意,咬着嘴唇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道:“我杀人了,找你帮个忙。” 女人温柔地说道:“没问题,地点?” 她没有问更多的东西,看起来对这样的事情她早已习以为常。 佐藤信渊报出地点,女人的声音如春风般和煦,她轻快地说道:“记得付给我报酬哦~” 电话那边传来女人银铃般的笑声。 佐藤信渊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尊尼获加,我当然记得,一命换一命。” 尊尼获加轻舔嘴唇,口水的声音在柔软的嘴唇间碰撞出蜻蜓点水的微响,佐藤信渊体内的雄性荷尔蒙剧烈上涨,又很快压了下去。 女人轻声问道:“暴露了么?” 她没有等佐藤信渊回答,这个问题在她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你怎么又做这样的蠢事。” “看起来你快要被这种药片吞噬了。” 她的声音如同悄悄滴落的春雨,于无声息之间潜入大地,潜入听话人的心里:“少吃点,我可不想你就这么地离我而去。” “算上这次,你还欠我两份报酬呢。” 女人又一次轻笑起来。 佐藤信渊听得火冒三丈咬牙切齿,把药片交给自己的人就是这个说起话来总是眯起笑眼的女人。他当然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再服用下去他的命真的会保不住,可这种药片的成瘾性简直比毒品还要致命!佐藤信渊曾试过用3种不同的毒品替代这种药物,可惜没有任何一种毒品能够代替它。 这种药片不仅成瘾性大,也会让人类的身体机能在不知不觉间出现衰退,在佐藤信渊身上的表现就是性功能的完全丧失,这也是他能抵御尊尼获加这种雌性荷尔蒙溢满盈天的女人的唯一原因。 叹了口气,不论追根溯源到底该不该怨恨尊尼获加都与现在的事没有任何裨益,此时情况危急,没有时间细想以往的事,佐藤信渊不再给她开口的机会,与她的每一次交谈,都是对佐藤信渊心灵的一次伤害。有过多次配合,他不用尊尼获加发问,语速飞快详详细细地说明了事情发生的情况以及自己身上衣着的特点。大概半个小时,一个身高与他相仿的男人走进这个房间,后进来的男人双手带着手套,脸上面无表情。 佐藤信渊让出自己现在位置,那个男人脱下手套,佐藤信渊眯起眼睛,来人双手的指关节露出了白色的骨碴。 那个男人从背包里掏出与佐藤信渊身上的衣裤一模一样的一套服装,随手扔到床上没有血迹的地方,佐藤信渊默不作声走进卫生间洗净双手,走出来换上这身新的衣服。 男人依然面无表情地坐在地上,把血迹洒满身上衣服,随后他岔开腿站在尸体上不断挥动拳头击打尸体,尸体的伤口渐渐改变,变成了那个男人用拳头击打出来的样子。 整个过程那个男人都没有说出一句话,即便用露出白色骨茬的双手锤击尸体时他都没有吭过一声。 佐藤信渊再一次检查自己,没有发现身上有任何特别的痕迹。他整了整衣领,推开门,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现场,消失在月色中。 月光下,面无表情的男人忽然留下了一滴晶莹的泪水,他的耳朵里不断萦绕着女人不可抗拒的魅惑声音,这声音指导着他的行动,也再一步步将他逼近死亡。 他清楚自己的下场,他想停下此刻的动作,可他的身体停不下来,他已经无法再用意志力控制自己的身体,或者说,他已经没有了足够的意志力。 他,如同一具行尸走rou。 月光明亮,如同一位经历过风霜雨雪的长者静静注视众人的表情,没有怜悯,没有哀伤。 同样一片月光下,轩尼诗和水无怜奈面对面坐在西餐厅,女人小块切开眼前的牛排,餐厅里的小提琴表演者演奏着久石让的经典曲目《天空之城》,一曲终了,轩尼诗挥手叫来服务生,掏出2000日元放到服务生手中的托盘上:“请换一首《Beethovenvirus》,送给我面前这位美丽的女士。” 水无怜奈疑惑地看着轩尼诗:“你为我点了一首‘贝多芬的病毒’?” 轩尼诗微笑着说道:“我多少能感受到你心底的伤痛,虽然不知道这样做合不合适,不过我真心希望能用这首曲子送给你一些坚强。” 水无怜奈低着头,小声说道:“我心底的伤痛?” 曲子缓缓响起,轩尼诗切好一块牛排,递到水无怜奈的盘子里,女人盈盈一笑,轩尼诗轻声说道:“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能感受到你在不断压抑着自己的情感。” 他摸了摸鼻子:“比如你今天邀请我当你一晚的男朋友。” 如果没有哀伤,又何须陪伴? 她叹了口气,跳过这个话题。 水无怜奈叉起轩尼诗递过来的牛排,放进嘴里小口咀嚼,笑着说道:“这是第一次有家人以外的男人给我夹食物。” 轩尼诗没有继续纠缠刚才的问题,笑着又切出一小块牛排,递到她的碗里:“万事开头难,你看,这不就有第二次了。” 水无怜奈浅笑起来,她笑起来的时候非常美丽,那双眼睛能够照射出黑珍珠一样的光芒,在餐厅模拟烛光的黄色微光中显得格外明亮。 轩尼诗默不作声望着女人,他忽然低下头,嘴唇微微蠕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