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糟糕的心情

    轩尼诗的心情非常糟糕。

    或者说任何一个人处于他的环境里心情都会变得非常糟糕。

    ……

    东京都国立看守所

    轩尼诗一个人坐在冰冷的石凳上，抬头仰望铁栅栏，晨光透过栅栏的空隙照进来，在地面上留下一片蓝白的光影，坐在凳子上的男人目光呆滞，思维放空，眼皮渐渐垂下来，似闭未闭，末了，长长叹出一口气。

    到现在为止，他都没有想明白千叶和伸到底是什么意思。是真的有一个叫东泽大木的人在监狱里掌握了对组织来说非常重要的U盘？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组织对此到底是什么意思？

    放任？同意？还是对自己出现了一些怀疑？

    摇了摇头，眼前忽然出现一双鞋的鞋尖。

    抬起头，一名狱警站在门口，甩了甩头：“跟我走吧，有律师要见你。”

    ……

    会见室被一个巨大的玻璃墙隔开，没有电话，墙角挂着一个没有收声设备的监控。

    轩尼诗并不认识这名律师，律师梳着油亮的背头，戴着一副宽大黑框的眼镜，眯着眼睛耸着脖子说道：“你，你好。”咽了口唾沫，“我是你的辩护律师，花楠世。你好。”

    轩尼诗舔了舔嘴唇，尴尬地看着说话磕磕绊绊的律师。

    花楠世笑着说道：“不，不要介意，我这是天生的。”

    眨了一下眼睛，用口型说道：“我是苦艾酒。”

    轩尼诗瞪大了眼睛。

    苦艾酒右手食指轻敲木质扶手，嘴上说着与冒充国家工作人员有关的罪，右手用摩斯密码敲出真正想说的话，她的位置背靠监控摄像头，不用担心被监狱方面从监控里看见手指头的小动作。

    苦艾酒敲道：“千叶和伸让我来问问你，你是怎么发现他的？”敲到这的时候，苦艾酒脸上满是揶揄的笑容。

    轩尼诗白了她一眼，说道：“不要和我提千叶和伸，那个王八蛋，第一天聚会的时候，让我带他去卫生间，躲到里面偷听我给别人打电话。”

    苦艾酒敲道：“所以，从第一天见面，你就开始怀疑他了？”

    轩尼诗点点头，想了想，为了便于回答问题，左手摸上右脖颈，也学着苦艾酒的样子，敲出摩斯密码道：“你这个妆容还真是难看啊。”

    苦艾酒翻了翻白眼，轩尼诗笑着敲道：“从我一个普通人，能够伪装成警员进入警视厅的时候，我就怀疑组织在警视厅有卧底，不过许多人，包括你！都在误导我组织在警视厅的卧底其实是宇野忠义。”

    苦艾酒双眼里笑意更浓。

    “第一天的晚上我只是对千叶和伸有所怀疑，所以到了警视厅，我故意拖延，不去寻找U盘，为的就是想看看到底卧底是谁，果然，第一个催促我去调查U盘的人正是千叶和伸。”

    “我从河村佳彬家里离开后，千叶和伸一直在主动要求送我回家，我本就对他多有留意，所以，伏特加虽然警告我不能去找你，那天晚上我还是去找了你，因为我知道，只有你那里，他不敢随便进入。”

    苦艾酒点点头，嘴上已经说道：“你的起诉书检察机关已经整理完毕，提交给法院，显然你的事也会特事特办，速度会比一般的案件快上不少，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轩尼诗点点头，这两个人都是黑衣组织里有代号的成员，一心二用对他们来说并不算什么高级技巧。

    苦艾酒敲道：“这次的事千叶和伸做的确实有些太过分了，组织会要求你进入监狱里寻找东泽大木，不过不会是这种方式。”

    轩尼诗努努嘴，那副表情分明在说：“组织会要求我进入监狱？”

    苦艾酒敲道：“是的，没有钥匙解不开那个U盘。”

    苦艾酒说道：“还记得我曾经说过的么？”

    轩尼诗扬起脖子。

    苦艾酒敲道：“这次的任务是组织对你忠诚度的考验。”

    轩尼诗扁起嘴巴，无奈地叹了口气。

    苦艾酒敲道：“进监狱对你来说也未必是件坏事，千叶和伸揭穿你的面目之后，琴酒正嚷嚷着让你血债血偿呢。”

    苦艾酒笑着问道：“你们俩，到底有些什么血仇呢？”

    这句话到让轩尼诗有些意外，也有些感动。看到电视直播，琴酒猜到那天晚上在天台上的人是他并不奇怪，让他意外的是，即便如此，琴酒还是没有把他营救雪莉、打伤伏特加的事说出去。

    很难说这到底是因为轩尼诗，还是因为雪莉，又或者二者的原因都有？

    轩尼诗没有说话，没有敲密码，苦艾酒也没有追问，而是敲道：“找到东泽大木，让他把U盘的钥匙交出来，你就可以重新回来。放心吧，组织会还给你清白的，你要相信组织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