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8.正义之言

    “原来如此，果然没能瞒过您吗……”艾斯卡诺苦笑着说道：“虽然真相让我有些失落，但我却更加认为接受您的邀请是一件正确的事情。因为您是那种会对伙伴负责的船长。”艾斯卡诺就这样发表着感慨。

    “不过，在接受您的邀请之前，我还有两个问题要问。”艾斯卡诺的表情很郑重，难得的露出严肃的表情。“您出海，是为了成为什么呢？”

    钟表仿佛被按下了暂停，将时间定格在这一秒。艾斯卡诺那不到一米八的小个子毫无畏惧地与三米多的金对视着，似乎要看透他的心理。

    金笑了。

    “为了成为自由。”

    “为了…成为…自由……”艾斯卡诺一字一句地顿道，不明白金的意思。

    于是，金问道：“你觉得，出海的人都是去做什么呢？海贼、海军、冒险家、商人，大概就是这几种职业中的其中之一了吧。其中商人和海军是定位最分明的职业，而海贼和冒险家就很值得商榷了。”

    金转过头，直勾勾地盯着艾斯卡诺，“在你的眼里，海贼和冒险家有什么区别呢？世界政府又是什么样的呢？”

    艾斯卡诺愣了愣，“应该是做法的区别吧？虽然都是在追求财宝与名声，但是海贼都是些无恶不作的家伙，除了做着冒险家会做的事情以外，还烧杀抢掠，贩卖奴隶，是一群遭人厌恶的家伙。所以才有了世界政府和海军维护正义，对吧……？”艾斯卡诺不确定地问道。

    “这就是你对海贼的定义了吗？”金没有批判艾斯卡诺，也没有表示肯定，而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在我看来，海贼和世界政府是没有区别的，他们做的事情都是一样的。”

    “什……什么？！”金的话几乎颠覆了艾斯卡诺的常识，从里到外、完完全全地偏离了自己的认知。

    “不知道吗？那就让我来告诉你吧。”金拿起手中的酒杯喝了一口，然后缓缓说道：“世界大致上被分为两个部分，一半是被认为是正义的世界政府，一半是被认为是邪恶的海贼。”

    “海贼烧杀抢掠，贩卖奴隶，所以被认定为是邪恶，是暴徒；世界政府与下属机构的海军拯救百姓，逮捕海贼，被认为是正义。”

    金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

    “荒唐至极！”

    “海贼烧杀抢掠？我告诉你，世界政府下属的秘密组织【CP9】与【CP0】，夺走的平民性命的数量不比你口中的海贼少多少。”

    “海贼贩卖奴隶？这个世界百分之七十的奴隶都在天龙人与加盟国贵族的手里，剩下的百分之三十才被贩卖到各种海贼与黑暗势力的手里。”

    “海贼是暴徒？世界政府手里毁灭的国家数量过百，只要是违背了世界政府理念的国家，都会不知不觉地灭亡，你认为那是谁的手笔？”

    “还有。那些新世界里割地一方的大海贼，被你们认为是世界上最大的毒瘤，巴不得他们你去死。然而谁都没有看到事实，如果他们死了，新世界真的会安定下来吗？”

    “就拿白胡子来说，他的旗帜插在了新世界南部百分之六十的岛屿上，在收取保护金的同时，有义务保护那些岛屿上的人。你们只看见了‘收取保护金’这一点，却没看到‘保护百姓’这一点。只要你算一下就会发现白胡子收取的保护金远远比不上天龙人压榨百姓得来的‘天上金’多，甚至连十分之一都不到，相反，白胡子保护了岛屿上的每一个人，甚至乞丐都不例外。而被收取了天上金的国家，百姓的生活都是困难。”

    “无论是海贼，还是世界政府，都只是在做共同的事情——秩序。在维持了秩序的前提下，海贼的做法反而比世界政府要仁慈得多，是不是很讽刺？”

    “世界政府与大海贼的关系正像是围棋一样。黑子白子泾渭分明，无论谁的棋子势头更猛，但始终都维持在棋盘之上。只要一方没掀桌子，另一方就会陪着他一直把棋局进行下去。为了维持自己的势力，甚至会做出‘相互换子’这样的行为——也就是暗中交易。”

    “那么现在，你告诉我，谁才是正义？”

    看着艾斯卡诺迷茫的眼神，金不禁摇了摇头。这个世界的多数人都被隐瞒于真相之下，突然知道了隐藏在光明下的黑暗面貌，无论是谁一时间都难以接受。于是金的言辞变得温和了一些。

    “世界上没有绝对的正义。海军或许是正义的，但世界政府不是。我自己也曾经犹豫过很久，我的父亲卡普是一位海军，一位伟大的海军。我也会常常想自己去当了海贼会不会让他失望。但后来我明白了，海军也好，海贼也好，无论走上哪条路，只要自己的做法正确，没有违背老头子教给我的正义，那么就算我去当海贼，他也会笑着骂我吧。”

    “我想要的是冒险，自由自在的冒险，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才是真正的自由！而冒险也分为很多种，和腐朽不堪的世界政府作对，不也是一种冒险吗？”金露出了一个狂妄的笑容，“那个时候，与世界政府和海军为敌也是在所难免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