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移民
“李小姐，明天有时间么？我们见一面吧。” “好。” “明天中午，在你们公司下面的咖啡馆。” “好。” 电话是穆韵打来了，事情总算露出端倪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她一定会那样做，一定会。 “其实关于那个故事，我有一件事，没有告诉你。” “嗯，说吧。” 对于我这么冷漠的态度，穆韵显然是没有料到的。 “看来你不太感兴趣的样子。”穆韵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看着我，没有继续说下去。 “好吧，再你给我线索前，我也有话说。”我微笑着，自信笃定的说道，心中暗想一切正如我所料。 “我倒是想听听你的想法。” “穆小姐，一次又一次的给我透露线索，而且每次都透露那么一点儿，怎么这么像是安排好的呢？” 穆韵抿着嘴一笑，她弯弯的眼睛和上扬的嘴角蔑视着我的猜想。“你是说是我写的，然后故意让你发现？”这句话清晰直接，仿佛早就准备好说给我听。 “如果只是那样，就太简单了吧。” “所以呢，你的结论是什么？” “直接点说，sara，就是你吧。”我的目光那刻一直停留在她脸上，因为不想错过她任何一秒的表情变化。 她的眼中带有一丝不安，虽然她极力掩饰，但是还是很容易就看出来，她的紧张。而我乘胜追击，继续说道。 “当然，不是你写的，不过可能是你身边的人吧，陈萧，金中浩，或许是真是那个房子的主人李慕然，也或许是中出现的任何一个人，沈乾，纪家庭那种小角色。” “真佩服你的想象力。” 穆韵又恢复到她自信骄傲的态度，但我还是觉得因为那一秒中眼神中的不安，我的判断是正确的。 “可是我有一点，不明白。”我继续自顾自的说着。 “我也有很多点，不明白。”她微笑站起身来，“看来，你真是需要好好休息了，李小姐。”她提起挎包，从挎包的夹层里取出一个东西放在桌子上，带有一次蔑视的说：“这是最后的线索。” 说完径直走出咖啡厅，而我的目光停留在桌面上很久很久。 我呼出一口气，心里打定主意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等这个房子租约到时，我将会马上搬走。只是虽然这么想着，但是内心却平静不下来，我突然意识到，是何时自己竟然变得如此胆小，是什么改变了我，我究竟在怕着什么？ 这种感觉让我呼吸困难，无法集中精神专注工作，我深吸一口气，摘下挂在脖子上的工作牌，我向同事要了一根烟，躲到阳台上，吸了起来。 回想起那天和邱姐的谈话。 邱姐的家到处都是打包好的箱子，整个房间到处充满了要搬走的气息。他老公一看就是一个老实人，他热情的又帮我拿拖鞋，又帮我倒水。 “邱姐，你为什么要辞职？”我顾不上尴尬，直截了当的问。 邱姐显得有些紧张，她一点儿也不像我印象里的那样，或许女人在工作和生活中都是有反差的吧。 “嗯，我们要移民了。”邱姐一脸倦容的说。 “移民，怎么突然移民？” “其实，也不突然，我一直都有在计划。” 我心情一下子沉重了，有一丝不安，如果邱姐一直都没打算为了职位而害我，那原因恐怕是被人指使，因为要移民肯定需要钱，而金中浩很有可能就是指使的人，只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佳佳？”邱姐的声音，让我回过神来，她接着说：“其实，我和你之前一直有些误会，我知道是因为职位，其实你只要在静心等两个月，这个职位早晚是你的。不过，现在也挺好，你进了你想进的部门。” “不是因为职位。” “啊。”邱姐有些尴尬的笑笑：“可能是我这个人平时对你们太差了吧。” “你和金中浩很熟？” 邱姐长大嘴巴，表情僵硬的看着我。 “我带小键去买汉堡，你们慢慢聊。”邱姐的丈夫微笑的对我点头，牵着孩子走出大门，随着大门“砰”的声响，邱姐瞬间xiele气般的瘫软下来，那种感觉很微妙。 “我知道这事早晚你会知道，我知道你好朋友在那家医院，我也有好几次在那家医院看到你，每次我都像做贼一样。” “什么意思？” “我老公在那家医院看病，20楼，心理科。”邱姐双手扶着咖啡杯，可杯里的咖啡早已凉了，她盯着地板，有气无力的说道：“抑郁症，重度的。” 我盯着还没有封箱露出半边的相框里那张美满的全家福，那里面三个人的笑脸，惊讶不已。 “他看起来，不像啊。” “他就是这样，所有的压力都自己扛着，一年前，他自杀过，在卫生间里吃安眠药，那晚正好正在忙汽车的案子，你记得吧，就是我扔下你们跑掉那晚。孩子的奶奶刚好来给家里送咸菜，发现了在浴缸里躺着的他。” 我回想起那个加班的夜晚，在邱姐走后，我们不断的埋怨着邱姐，因为她走后，她的那份活儿加在了我和佳惠姐身上了，可是当时怎么想也想不到是这样的，毕竟邱姐接电话时那么镇定。 “我记得那天，我们当时真的没往那方面想，而且你第二天问你时，你也只是说你老公加班，没认带孩子。” “和你们说了也没有用，最终也只是一声叹息，得到你们的同情罢了。” “额，也是。”我尴尬的说道，“所以…金中浩…” “他也是二十楼，金教授的病人。” “病人？” “我还是觉得透漏别人的病情不太好，你还是自己去问他吧，你们是朋友？” “哦，朋友的朋友。” “哦，这样，不过他和你那事有关联么？你为什么说是因为他，你才怀疑的我呢？” “没什么，可能真的是我误会了。” “这样也好，临走时，误会总算解开了。” “嗯，那个邱姐，你先生的病现在好了么？” 邱姐笑着摇摇头，她伸了个懒腰，轻松的说道：“不过很快会有所好转的吧，我们搬去加拿大后会好很多吧，国内的生存环境给他带来了很多伤害，他那么善良，不会心机，加拿大更适合他吧。” “你们在那边准备干点什么？” “开个小餐馆吧，他对做食物确实都有很大的兴趣。” “嗯，挺好的，那个，邱姐，对不起，那天在办公室…真的对不起，因为有一些事情，总之…” “都过去了，我不会放在心上的。” “那好了，我先走了，祝你们在加拿大生活愉快。”我站起身来，向邱姐伸出了手。 邱姐握住我的手，微笑着说道：“佳佳啊，别那么辛苦的工作，你知道在中国拼死拼活的努力工作真的还不如和上面搞好关系。” “嗯。”我点点头。 “佳佳啊。”邱姐道：“烟不是好东西，尤其对女人。” 我吃惊的看着她，想起那天在洗手间。“那天，你知道是我？” “当然，同事了那么久，你的鞋子，我还是认得出的。” “那你那天在电话里说的事…” “那天我先生的治疗计划又失败了。”邱姐苦笑着。 我抱了邱姐，那刻在心里真心的祈祷她们全家能够幸福。 走出房门的一瞬间，我想起了佳惠姐，“她为什么要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