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一〇、鄱阳练兵

    也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停下了。。。79小說

    乔晓婉知道，他们又返回到了鄱阳。一天之中，她总是要这样来回折腾着，一段日子下来，她怎么可能不瘦？

    周瑜跳下马，他虽然是男子，但也毕竟是人。乔晓婉见他刚走了两步，就脚下一软，险些摔道。

    乔晓婉惊呼一声：“公瑾！”几乎在同时，左右的‘侍’卫一拥而上，从两边把周瑜架扶住，齐声问道：“周将军，你没事吧？”

    周瑜摇着头，笑道：“我没事，只是坐车坐久了，有点不会走路了。”说罢，他回过头，抱住了正要跳下马车的乔晓婉，把她安安稳稳地放在了地上。

    “周将军，小乔夫人，这里有水。”‘侍’卫们说道。

    周瑜道：“娘子，你喝吧，我不渴。”

    乔晓婉刚喝了一口，又见周瑜大步向前，对‘侍’卫们说道：“走，我们去练兵台。”

    “是！”周围的‘侍’卫们一起喊道。

    乔晓婉也随大家一起骑上马，继续沿着小路前行。

    这条小路狭窄，通不了马车，两边又尽是过人高的芦苇。每次都到这里，周瑜都改乘快马，赶到练兵台。

    ‘侍’卫们起初本想放一把火，然后把这里改修成路。可是被周瑜拒绝了，周瑜当时的话是，他不想破坏这里的原貌。

    很快，原本茂密的芦苇变得稀稀疏疏，越来越少，直至最终没有。

    眼前，左边是一望无尽的湖泊，右边尽是连绵的高山。雾气笼罩，恍若仙境。

    周瑜的练兵台就在前面。此时的练兵台下，已经是旌旗密布，人山人海。几百艘大大小小的战船均停靠在岸边，随时等待着命令。

    这里原本是个码头，被周瑜征用后改建为长约三十丈，高约二十丈的练兵台。

    乔晓婉随周瑜和诸多‘侍’卫缓步登上练兵台，台下不计其数的军士们齐声高喊着：“将军！将军！”声音恢弘，震‘荡’在群山里，不断回响着。

    乔晓婉阔步瞭望。她知道，若是过了练兵台后，前方还有条路。这条路连接着鄱阳的县城。对于鄱阳的县城，乔晓婉一次也没有去过。她和周瑜一样，每次都是来到这里，就会驻步不前。乔晓婉听说城里有个特‘色’美食叫做鄱阳银鱼，据说是味道鲜美、嫩而不腻。可惜她虽然经常来到这里，却还没有鸿福能够享用品尝。

    周瑜在练兵之后，就会住在练兵台旁边的军营里。说是军营，其实无非是简易的帐篷，第一晚时，乔晓婉感觉十分新奇，乐得兴奋。可随后她就不再乐了，因为在晚上，涨‘潮’的湖水会哗哗作响，山里的野兽会阵阵哀嚎，别说乔晓婉睡不着，她就是能睡着，此时也万万不敢踏实地睡觉。而最令她难受的是那无时不刻地呼啸着的风，这里的风因为游‘荡’在山水之间的缘故，所以锋利如刃，吹在身上就像刺骨般的疼。乔晓婉无论盖上多少厚毯，都不免浑身哆嗦。

    可是，乔晓婉为了不让周瑜看见，怕他担心心疼，还要刻意装作无事，好像睡得很香的样子。

    周瑜对这种环境倒是似乎习以为常，他以前常年带兵打仗，各种比这更艰险、条件更困苦的环境，他都经历过。所以在这里，周瑜倒还能睡得着觉。而乔晓婉则只能在各种声音里挣扎着。她甚至觉得，在这个时候，周瑜的鼾声都是一段美妙动人的音乐。

    今天的练兵开始了。

    乔晓婉坐在一旁，只见周瑜照例举着令旗，左右挥舞着。

    面前，是广阔无边的鄱阳湖。微风轻抚，泛起‘波’光无限。

    “嘟嘟……”乔晓婉也不知道这声音来自于什么器具，她只知道这大概是属于箫的一种，是用来集合船舰，向前冲锋的意思。

    接着，原本空无一物的湖面上霎那间就出现了几十艘舰船。它们从左向右，整齐地踩着翻滚着的‘浪’，如箭般穿梭。

    周瑜的手势变换着，船舰的队形也随之来回变换。它们时而一字排开，时而前后穿‘插’，时而相互掩护，时而密集连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周瑜缓缓将令旗放下，随后又是一阵悠长的“嘟嘟”声。

    乔晓婉知道，今天的‘cao’练结束了。

    她高兴地跑过去，在举起手帕为周瑜擦汗的同时，又把水递给了他。

    周瑜的头上微微冒着青气，左右的‘侍’卫又连忙为他披上了长衣。

    乔晓婉知道在水边早晚温差极大，现在夕阳渐落，气温转凉，周瑜满头大汗，自然会冒着青气。

    周瑜坐在一旁，休息去了。

    乔晓婉则独自手凭栏杆，放目远瞭。

    不知道为什么，乔晓婉最喜欢的，就是这个时刻。如果她事先不知道这里叫鄱阳湖，她一定会误以为这里是海，反正都是一望无尽，反正都是水天一‘色’，是湖是海又有什么区别。

    转眼间，船舰撤尽，湖面上偶尔飞来几只水鸟嘶叫着掠过。

    乔晓婉觉得心里无比的安逸，就连呼吸都觉得畅快至极。

    “这个地方，你们仔细看，我的手势平举，意思就是你这艘船要向后，然后你的这艘船要直‘插’向前……就是这个意思，我再做一遍这个手势。”

    身后，周瑜又开始在给各个船舰的负责人讲解海战阵形。

    乔晓婉似乎什么也听不见，她张开双臂，尽情地拥抱着这个世界。

    ……

    第二天天还没亮，乔晓婉就起来洗簌穿戴。她甚至都记不住在这一夜里，自己是清醒的时间多，还是睡觉的时间多。反正这并不重要，她要继续随着周瑜一路赶赴到柴桑。

    张昭还是站在文臣之首的位置，周瑜则站在一旁，他的身后，占满了全江东能征善战的武将。

    孙权来了，他慢慢走到台上，在自己的位置上先是看了看身后坐着的乔晓婉，后又看了看台下站着的张昭和周瑜两人，随即缓缓坐下。

    “公瑾，你一会散朝之后留下，我有话对你说。”孙权说了一句。

    周瑜忙行礼道：“是。”

    孙权点了点头，然后道：“列位大人，现在开始说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