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一十七、早就知道了

    步夫人和华佗听了乔晓婉的话，均是大吃一惊。他们相互对视一眼，然后看了看乔晓婉，犹豫着不肯说话。

    乔晓婉笑了。

    如果说她刚才还仅仅是猜测，那么现在她看了二人的表情，则是在心里非常肯定了。

    “弟弟的毛病又犯了，是不是？”乔晓婉试探着问道。

    “小乔jiejie，你这般冰雪聪明？你是怎么知道的？”步夫人纳闷地问，她虽然这样询问，可是也间接地承认了乔晓婉的猜测。

    乔晓婉摇着头，叹了一下，然后道：“弟弟这人，别的都好，只有这心病是他唯一的弱点。其实，我听说他忽然来到鄱阳，心里就已经开始怀疑此事了。如果弟弟真的是察看周瑜练兵，只需到练兵台就好，又何必亲自进城呢？还有，弟弟正值壮年，他平时下轿，根本是不需要人扶的，而今天呢，又是周瑜，又是步夫人的，你们如此小心翼翼，不正是说明了弟弟的不同寻常？”

    华佗点头道：“小乔夫人如此聪明，真是厉害极了。华佗佩服。”

    乔晓婉微笑道：“还有一点，华神医平时是很少与官家打交道的，只有一点是除外，那就是有人病了，前去央求。”

    华佗大笑道：“天下人芸芸众生，可知我者唯小乔夫人而已。”

    乔晓婉请两人坐下，然后着急地问：“步夫人，华神医，弟弟到底怎么样了？严重不严重？”

    步夫人叹道：“小乔jiejie，自从你离开柴桑，前往鄱阳之后。吴侯始终心思不宁的，他每次上朝之前，都在宫室里浑身发抖，战战兢兢。我开始以为是天凉了，就偷摸地吩咐下人在宫室里多多生火，可对吴侯来说，还是无济于事。我无奈之下，只得向太夫人禀报，太夫人则立即吩咐寻找华佗神医。”

    华佗接着道：“我为吴侯察看一番之后，知道这是从前的心病。小乔夫人，你以前在上朝的时候就坐在他的身后，他见到了你，心里才能够安稳，所以这病就隐忍着并不发作。而现在，你离开了，吴侯的心理寄托没了，所以才又成了这个样子。不过，好消息是吴侯这病较以前大为改观，大概是他经过这些年的天天见你，所以这心病也控制改善了不少。只是目前还远远没到痊愈的阶段。”

    乔晓婉听了，微微点头，她早就在心里想到这个结果了。

    她长叹一声：“弟弟真是辛苦，每天为了江东cao劳，还要克服自己的心病。”她顿了一下，忽然想起一个问题，又道，“对了，华神医，我当时怀孕和坐月子的那段时期，也同样没有随弟弟上朝呀？那个时候，他怎么没事？”

    华佗道：“小乔夫人，这心病是非常奇怪的，较其他的病症略为不同。小乔夫人怀孕的那段时间，吴侯大概在心里也知道，你只是这段时间不在，此后还会来的。况且你当时就在侯府，你们虽然上朝时候不在一起，但是天天在空余时间，还是可以见面的。而这次的情况十分不同，你随周瑜来到鄱阳，对孙权来说，何年何月再回柴桑，就是不知所时，遥遥无期了。他心里越是这样想，犯病就越是跟着严重。”

    乔晓婉道：“这么说，弟弟现在不能独自上朝了？”

    步夫人答道：“小乔jiejie，虽然他心病加剧，可是每天依旧坚持上朝。只是太夫人担心他忽然有一天在朝堂之上犯病，所以就让我们这些人来到鄱阳。”

    乔晓婉点了点头，问道：“华神医，依你的意见，现在该如何是好？”

    华佗道：“最好的方法就是请你回到柴桑。”

    “可这样我就和周瑜分开了呀？华神医，请问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乔晓婉想起自己和周瑜分开，就有些着急。

    “再者就是让吴侯把治所搬到鄱阳……”华佗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说了。

    乔晓婉听了，立即摇头道：“华神医，你知道的，这绝对不可能。江东刚刚把治所从吴郡搬迁到柴桑，怎么可能又如此之快地再次搬走？”

    华佗点头道：“小乔夫人，我也知道此时绝非儿戏。但是除了这两个方法以外，再没有其他办法了。”

    乔晓婉沉默了，她看着步夫人和华佗，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一会，周瑜敲门进来。

    乔晓婉正好有事要找他，道：“公瑾，你来得正好，我正要和你说话。”

    步夫人和华佗听了，纷纷站起身来告辞。

    周瑜还没等他们出门，就对乔晓婉说道：“娘子，想必刚才步夫人和华神医都对你说了。这事你怎么打算？”

    乔晓婉摇着头道：“我也不知道，我不想弟弟受心病折磨，也不想和你分开。”

    周瑜闭上眼睛，许久才道：“娘子，我们的事情其实不该和主公的事情混为一谈的。”

    乔晓婉明白，如果这事让周瑜选择，结果一定不会是犹犹豫豫。

    果然，周瑜继续说道：“鄱阳城内的事情，你回到柴桑之后，也许更有利于破案。你想，你现在就在鄱阳，每个人都知道我们的军队也进入鄱阳驻守。抢匪们就是再傻，也不会在这个时候顶风作案。如果你走了，他们就会认为风声过了，也许更容易露出马脚。”

    乔晓婉苦笑了一下：“公瑾，你都替我选择好了，对么？”

    周瑜把乔晓婉拥入怀里，道：“娘子，你以为我很想你离开么？我一点也不想。只是我觉得，我们做为个体，应该服从大局。娘子，你知道我们为什么离开柴桑，来到鄱阳么？你想知道主公那天在散朝之后对我说了什么么？”

    乔晓婉紧紧地抱住周瑜，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在这里陪他多久……

    周瑜道：“那天散朝，主公只对我说了一句话，他说，‘公瑾，你这样天天奔波于柴桑和鄱阳，对小乔jiejie的身体是十分有害的，你自己看看，小乔jiejie现在都瘦成什么样子？’”

    乔晓婉笑了，她知道，孙权做为自己的弟弟，一向都很关心自己。她当然明白周瑜的意思，周瑜其实是在说，孙权都这样关心你，你应该站在他的角度，关心一下他。

    乔晓婉抬起头，她看着周瑜，道：“公瑾，你知道我为什么难过么？其实我在心里早就知道答案了，只是我一想到要和你分开，心里就难受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