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我会的
如今,禾浠的元神境界已经比她的修为高出了三个等级,达到了恐怖的金丹期五层。这一次,在禾浠的忐忑中,一缕神念探入手札,触到一块柔软却韧‘性’十足的壁障,禾浠稍微加重力气一撞,“咦?”有机会!禾浠一喜,一点点加重力气,终于突破了手札里的禁制。 禾浠忙不迭的翻开手札,只见首页上几个笔走龙蛇的大字“毁灭神念”,禾浠眼神一凝,她没有猜错,这里面记载的果然是关于毁灭神念的秘密。 “吾徒:不要惊讶,我下的禁制可不是区区金丹期五层就能解开的,还必须修炼我的九幽秘典,成为我的弟子,当你的元神中都带着我九幽秘典的气息后,方可打开。你能翻开这册手札,我很开心,说明我一生的骄傲之作终于有了可传承之人。为师,真的很开心!” “毁灭神念,秉人执念而生,于灵魂中成长,弃之不掉,毁之亦无法,如跗骨之蛆如影随形……即能让主人实力大增,又可同化主人,让人爱之、亦恨之……”禾浠恍如着了魔般,一点一点看下去,可是越看到最后,越是没有信心。据手札中介绍,九幽真人曾经也有一段刻骨铭心的仇恨,在报仇之前,毁灭神念会一直影响着主人的心智,直到仇恨消亡,毁灭神念的影响才会小一些。 但世上难有人能撑过见到仇人时的冲天恨意和报仇时的快感,几乎都在报仇之时就彻底被毁灭神念同化,于报仇的过程中和仇人同归于尽。九幽真人也同样没有撑过,但幸运的是,他在报仇时,实力疯狂增涨,让原本就离渡劫不远的他,居然提升至了渡劫巅峰,引来了渡劫飞升的天劫。 九九八十一道雷劫,陷入疯狂的九幽真人硬是凭着当时暴涨的实力接了下来,唯有在最后的心劫中,九幽真人居然重新看到了曾经的一幕幕,让疯狂的他稍微恢复了一点点神智。他仇恨已了,心劫于当时的他来说并不难,很快他就从心劫中脱离出来,开始飞升。 在修真界,修为越是高深,离仙界就越近,当时处在飞升过程中的九幽真人,无非是离仙界最近的一人。但从这里开始,手札就好似断片一样,禾浠不知道九幽真人到底是飞升到了仙界还是根本就没有飞升上去,从下一页开始,九幽真人就写道他重新回到了修真界,却因为他报仇时杀了太多人,引起了公愤,络绎不绝的修士组成队伍开始追杀于他。 原本,因为被毁灭神念同化,九幽真人的杀意仍在,正杀得兴起又要重新被毁灭神念控制之时,却突然心灰意冷,发现眼前之人居然全部如傻子般可笑、可悲、可叹,再也没兴趣跟他们纠缠,从此避入东歧山脉,不再接触世人,了此残生。 手札从这里结束,再也没有下文,而禾浠以为可以找到控制毁灭神念的办法,却丝毫没有提及。至于手札中提到的飞升那一段空白,禾浠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完全是一头雾水。想了想,禾浠又拿出碧‘玉’,探入神识,画面一转,下一瞬间禾浠已来到一个满目苍凉的悬崖边。悬崖边上站着一个人影,九幽真人。 “师父!”禾浠惊喜的叫道,话刚落,却见悬崖前突然出现一个旋转的水‘波’,轻轻‘荡’漾开来,现出里面的场景。 一个农场,里面喂了一大群的牲畜,他们正兴高采烈的吃着食槽里的食物,其中一头最壮,也吃得最欢。突然,一个手持鞭子的壮汉走了过来打开大‘门’,那头最壮的牲畜一见,以为自由来了,连忙撒丫子似得冲了出去。刚一出去,壮汉就关上了后面的大‘门’,甩着鞭子‘抽’打着最壮的牲畜,把它向田间驱赶了过去。最后,水‘波’又是一‘荡’,重新归于虚无。 这个画面很简单,可以说是禾浠曾见过千百次的场景。前世生于农村,这样的画面几乎每天都会上演,禾浠实在不明白有什么深意。而看到现在,禾浠也明白了,这只是九幽真人生前留下的一道影像而已。 神识退出碧‘玉’,禾浠重新回到现实,此时,已是接近黎明时分,第二轮的比赛也快要开始了。禾浠突然记起,她的元神境界超过她的修为,导致她的行动太过“迟钝”,还需要好好锻炼一段时间,争取能习惯如今暴涨的元神境界。 想到这里,禾浠再也坐不住了,原本昨天回来就说要好好锻炼的,却因为发现妄‘蒙’的异常让她把此事给全部抛在了脑后。此时回过神来,禾浠连忙准备动身,这时候才发现屋子里居然没有其他人,庞涵和方碧琳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推开房‘门’,院子里静悄悄的,禾浠提气,身形向着院外掠去。“咦?”这一动,禾浠瞬间发现了不对,她的动作给她的感觉已经不再像昨天那样迟缓,虽然还是有些“慢半拍”,但明显好了不少。禾浠想了想便明白了,应该是昨天和妄‘蒙’那一战,让她熟悉了不少。 “浠儿?” “谁?”禾浠连忙收身,警惕道。 “是我呀。”庞涵的声音响了起来,随后从走廊处冒出两个蹑手蹑脚的身影,正是庞涵和方碧琳。 禾浠收回警惕,好笑的看着二人,调侃道:“哼哼,彻夜未归,是做贼去了呢?还是去‘私’会情郎了呀?” “啪!”庞涵轻轻拍了禾浠肩膀一巴掌,威胁道:“小丫头,你敢‘乱’说。” 方碧琳也满脸不屑的道:“就是,小meimei,你这年纪知道‘私’会情郎是什么意思吗?就敢说‘私’会情郎?” 三人笑闹了好一阵,方碧琳才正经道:“呐,你涵儿师姐是见一个家伙昨天鬼鬼祟祟的,就跟了出去,结果这一去就等到现在才回来。” 禾浠连问:“那你们抓到那个家伙了吗?” “抓什么抓呀,他自己就回来了。”庞涵摇了摇头,示意那家伙已经回到了他们住的院子。 一席话说得禾浠云里雾里,那鬼鬼祟祟的家伙难道不是别的宗‘门’派来的别有居心之人吗?怎么会回到她们住的院子里来?还是方碧琳看出禾浠的疑‘惑’,向禾浠解释道:“就是第一轮比赛时,咱们宗‘门’里那个金丹期三层、只稍微落后你的家伙,在来的路上时,师叔祖不是老派他出去抓野味吗?好像是叫什么云……” “云景。”禾浠在一旁补充。 “对,就是云景。”方碧琳接着道:“昨天晚上,他好像失了魂似的,就这么木然的走了出去。对了,好像就是在你和二师兄回来不久,他就这样了。当时我们正在院子里,看着他走了出去,然后就想跟上去看个究竟,谁知道这家伙居然在外面一动不动的坐了一晚上,这眼看天就要大亮了,他才动身回来。” 禾浠‘胸’口一疼,云景…… “浠儿,你和云景认识?”庞涵突然问道。 “嗯。”禾浠点头,“他曾经救过我。” 庞涵眼睛顿时一亮,“那就是说你们很熟了?快,跟我说说他以前的事吧。” “你……这是……”禾浠疑‘惑’。 “你涵儿师姐呀,是‘春’心萌动了。”方碧琳一脸促狭的道。 原来,涵儿喜欢上景了吗?禾浠嘴角牵扯出一缕苦笑,也好,云景被仇恨冰冷的心,也只有像庞涵这样的‘性’格才能融化吧。禾浠脑海里回忆起曾经和云景的一幕幕,一点一点的说了出来…… “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天元城……因为担心他不自量力的跑去报仇,我没有告诉他,杀他母亲的仇人……后来他时不时的就跑去找我,只为了能得到他母亲的消息……我们中了明火宗的‘阴’谋,一起掉入‘艳’阳山底的熔岩‘洞’……” 一桩桩,一件件,禾浠都说了出来,除了隐瞒了云景的身世和他身上的毁灭神念,还有她和云景之间若有似无的情愫,其它的,她全部告诉了庞涵,还有在场的方碧琳。 “他很爱他的母亲。”庞涵道,眼中划过一缕担忧和心疼。 禾浠回道:“他从小和他的母亲相依为命。” “好可怜……”庞涵感觉自己的心都揪紧了。 “所以,他需要温暖和一个不离不弃陪伴他的人。”禾浠定定的看着庞涵,心里酸胀得厉害,默默的想道:那样的温暖,我给不了;不离不弃,我更给不了。在感情方面,我也是害怕付出的人,更别说那样全心全意的去为他。涵儿,你会好好待他的吧? 庞涵被禾浠的话一提醒,好似想到了什么,脸颊顿时红了,有些害羞但更多的则是坚定的道:“我会的。” 我会的……我会的……呵呵,也就只有这种敢为了感情全心全意付出的人,才配得到爱情吧。禾浠想到自己的前世,想到云景,因为看多了感情悲剧,身边也总有人提醒别一头栽进感情里,最后一无所有。所以,说起来,她还从来没有为某个人全心全意的付出过。 那时候也曾怨天尤人,以为世上没有好男人,以为她不得老天眷顾,到现在,禾浠才突然醒悟,问题根本就是出在自己身上。自己都不敢全心全意的为别人付出,又何谈让别人那样对自己? 庞涵的坚定,如醍醐灌顶般,让禾浠想明白了一切。但,那又如何?上辈子的感情在死的那一刻就已全部消散,而和云景……才刚萌芽就已枯萎。失去的不能重来,况且她也没有心思去谈感情,对她来说,更重要的还是修炼,争取能够早一日实现自己的目标才是正经。 和庞涵和方碧琳告别后,禾浠来到了一处树林,抛开一切,开始一遍遍施展法术,她要尽快熟悉暴涨的元神和“迟钝”的身体。禾浠已经决定,这场大比一定要拿到一个好名次,在回去时脱离大部队,返回望山镇看看家里的情况。 …… 在众人的期待中,第二轮比赛终于开始了。 月玄宗用做比赛的擂台,由原本的五十个,增加至一百个,生生翻了一倍,为了这多出来的五十个擂台,这几天可把几位长老和月玄宗的弟子给忙坏了。毕竟在上面比试的弟子修为都不差,用做擂台的材料绝不是普通土石可比,这些时日月玄宗几乎把仓库都翻遍,终于凑齐了建造擂台所用的‘精’钢石。又让炼器炼丹的长老和弟子日夜赶制,把所有的‘精’钢石锻造了一遍,才终于铺上擂台。 而几位监督长老又商议了好几遍,争得面红耳赤才敲定最终的比赛规则。 第二轮比赛将由守擂的方式进行,当然了,六千余名弟子,一百个擂台分下来,一个擂台也要分到六十个以上,再厉害的人也要被生生磨死。所以,为了公平起见,每个人只要守住十场挑战就算晋级,而要求就是同一个人不得重复挑战同一擂台。 为了避免守擂者实力太强而出现无人挑战的情况,守擂一天没有人挑战也将晋级。同时,也为了避免强强相遇而导致的实力强劲的弟子不能晋级,所以,月玄宗会按照所有弟子的修为安排守擂者。这样一来,也算是做到了大致上的公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