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你的丸子里有根草
郑乐乐大学学的就是绘画,可以说是从小就爱,所以姑且不去谈她的智商,怎么的也是搞艺术的,梦想是开个人画展,导师曾夸她有慧根,易铭却觉得不是那个导师脑子有问题就是这个世界三观颠倒了。然而郑乐乐从小到大所斩获的奖项还是不少的,但按易铭的话来说,事业基本是到头儿了。 这不,回国后的这个月就尽想着怎么缠着易铭了,外加遛狗,画都没画几幅。 易铭在黑暗中扭头看着这个上辈子可能真的欠了她的郑乐乐,自打认识她开始就像沾到了牛皮糖似的,再也甩不掉。看着郑乐乐那颗丸子头,又是气不打一处来,几乎一个上午都在整这颗丸子!郑乐乐那头营养不良似的头发平日里要不就是披着要不就是扎个马尾,谁知道今天非要弄个丸子头,他也是今天才知道这就是丸子头,一个球似的,有什么好看。 最后还是易铭出手试了几次才成功的,“今天看完电影去剪把头发都剪了吧。” 郑乐乐顶着那颗丸子死命摇头,“不可以!我的头发就像我的灵感源泉,不可以弃!” 易铭盯着看久了,忽然想碰碰郑乐乐的头发,手伸出去了一半,又觉不妥,缩了回来,内心无比鄙夷自己的这个举动。但是下一分钟又伸了出去,触碰在手心柔柔的,像带刺的……棉花。 “铭铭,你在干什么?” 易铭十分淡定地回了句:“你的丸子里有根草。” 崔承景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几近九点,交流会结束已经六点多,加上几位平日里院方活动碰面次数多的几位一起吃了个饭聊了会儿天就晚了。饭局上崔承景几乎没怎么说话,除了谈论到与学术相关的,他才会插上几句来表态。两位女医生醉翁之意不在酒,旁敲侧击地想知道崔医生更多的信息,可惜崔承景这嘴巴安全就是死鸭子型的,怎么撬都不开。 “喂,哪位?”崔承景解开衬衫扣子接起电话,他不清楚这是谁的手机号,没有记录。 “崔医生……”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你能不能过来接我?” 崔承景看了看手机,再听了听里头的声音,“你在哪儿?” 当崔承景赶到余小青说的地点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入了秋的北京夜晚凉意袭来,崔承景从出租车上下来就感受到了。四下寻找着余小青所说的地点,可那花坛边上没有人,正当他准备掏出手机打电话过去的时候,“崔医生!”这一声叫得有如平地一声雷,把崔承景吓得。 余小青拍了拍崔承景的肩膀,吸吸鼻子道:“崔医生,你可真是个好人。” 崔承景微微皱眉,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开始在这儿的,他从酒店过来就已经快要一个小时了,这么单薄的衣服在北京的晚上不得冻出毛病来,然而他也没有什么衣服可以让她披上的,“先上车吧。”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说话,崔承景坐在出租车司机旁边,而余小青则坐在后头,不消一会儿就倒后边睡着了。崔承景期间扭过头看了好几眼,生怕她摔下来。 等到了酒店,崔承景付了车费,下车打开后车门,有些不忍心吵醒余小青,探进身去,轻声叫了叫,“余小姐,余小姐。” 余小青微微动了动,慢慢睁开眼睛。崔承景发现自己现在半身在车内的举动十分暧昧,摸了摸鼻子退了出来,“我们到了,下车吧。” 余小青清醒的也快,下车没几分钟就又像只小兔子一样活蹦乱跳了。跟着崔承景在酒店大厅底楼的小咖啡馆坐下,这个点几乎没人了,也就剩下酒店的几个服务人员在忙碌,兴许一会儿也要关了。点了两杯简单的热饮,主要是想让余小青暖暖胃。 “好舒服。”余小青喝了口下肚,觉得瞬间温暖了很多,“崔医生,真是对不起啊,这么晚了还来打扰你,我这也是没有办法,北京也没什么熟悉的人。” “到底怎么一回事儿?” 余小青叹了口气,双手托腮,皱着眉头,“傍晚在集市随便转悠转悠,想着有什么好玩的小东西能够带给我小妹的,我其实现在回想起来,觉得有个男的挺可疑的,因为我见到过他好几次,一直都在我附近,我买完一个小发绳,再准备买把小扇子的时候才发现我的包被人划了,里面的证件都没有了……” 听了余小青说半天,其实就一句话:她包里的钱夹被人偷了,证件都没了。崔承景不免也替她叹气,看来她的失眠一时半会儿好不了,“那你报警了没有?” “报了,银行卡也都挂失了,主要是身份证比较麻烦,还有我的回程票跟我妈从小送给我的小玉猪猪,我每天都带在身边的,少了它总觉得心里很难过,那只小猪猪真的很可爱,崔医生你知道吗?它是白白胖胖的,那只鼻子……” 崔承景有些困了,他发现余小青有个让人催眠的能力,喝了口咖啡提神,打断对面无休止的描述,“那你今晚怎么办?还有,你怎么回上海去?” 余小青顿时哭丧了脸,小眉头皱得能夹死蚂蚁,“我……也不知道了现在。我在北京没有朋友,也不知道可以住哪儿,打崔医生你的电话也只是想碰碰运气,崔医生……你不会怪我吧?” 崔承景感慨余小青的运气的确有点喜从悲来,他是明天下午的飞机,“你在我这儿住一晚吧。”崔承景也不知道自己何时同情心如此泛滥,可面对如此孽缘的医患关系……死马也当活马医吧! 余小青一脸的感激不尽,就差没有跪地谢恩了。这把崔承景是见识到了一个演员在生活中是如何戏剧演出的了,余小青还真是戏如人生,人生如戏啊。 “崔医生,那我们需要同床吗?” “我会让前台换个双人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