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五章 凤鸟不至,河不出
云公子抱着苏谨心,依然面上淡漠,不发一言。【】 “少主,苏天措那个jian佞之臣如今身受重伤,逃不了多远,恳请少主即刻下令,调动您手中的那一支暗卫前去捉拿,少主,机不可失啊,再晚,就来不及了。”苏天措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被苏谨心那黄毛丫头拿金钗刺中了胸口,就算他回到京师,那些宫中的御医也来不及施救,更何况,从江南到京师路途何止千里,要想活命,除非……严夫子当即想到了什么,忙急急道,“少主,处州,秦怀显等人一定把苏天措带去处州了。只要我们在他们赶往处州的路上设下埋伏,苏天措这个jian佞之臣必死无疑!”处州离临安府最近,而且处州林家的那位林老爷医术高超,有起死回生之能,秦怀显等人要救活苏天措那个jian臣,就必然会上处州林家。 “处州。”是该恢复她容貌的时候了,云公子低头,看着怀中姿色平平的女子,神色恍惚。 “少主,请您再听老夫一言。”严夫子见云公子似乎对追杀苏天措那个jian臣并不上心,心中真是恨铁不成钢,难不成少主就打算躲在临安城,一辈子当个小小的世家之子吗,“杀了苏天措,您就是为朝廷立下了大功,太后和鲁国公等皇亲贵胄必然会对您感恩戴德,到时,您就算不找到当年的那些证物,太后他们也依然对您信赖有加,委以重任。” “住口。”云公子微怒,“朝廷的事,我不想管。”太后与鲁国公要杀苏天措,他们自己杀不了,却劝动了他身边的人,这招借刀杀人,真是高明啊。 唉,严夫子重重地叹了口气,跪坐在地上。 “你私自拿我的印信去阻拦朝廷的钦差卫队,严峰,你好大的胆子!”寒风中,白色的丝质冠带掠过云公子清俊的脸庞,愈加衬托着云公子宛如谪仙般高高在上,却也冷漠孤绝,他周身散发着冷意,让跪在地上的严夫子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惶恐与不安。 “少主。”云喜吓得也跪了下来,为严夫子求情道,“请您念在严老这十几年忠心为主的份上,饶过严老这一次。” “凤鸟不至,河不出图,吾已矣夫!哈哈哈……”严夫子仰天大笑,“少主,老夫今晚愿以死相谏,只求少主早日迷途知返啊!” 说完,便拿起手中的长剑,打算刎颈。 “严老,先把剑放下,别让少主为难。”这个严老,每次来这招,知道少主眼下正是用人之际,离不开他,就动不动拿死威逼。 忽然,一道银光闪过,白色的袖袍迎风,只听严夫子啊的一声痛叫,他的一只手鲜血如注。 谁也没有看清云公子是怎么出手的,但等云喜、范弋楚等人发觉时,严夫子的一根手指就已经断了。 “少主……谢少主不杀之恩。”严夫子惊恐地匍匐在地,终于意识到眼前这个他自小看着长大的少主,再也不是那个他可以随便唬弄的黄口小儿了。 云师叔好厉害,范弋楚惊得睁大了眼,他只看到云师叔吩咐别人杀人,却从未见过云师叔自己亲自动手,原来云师叔除了作画,也是会武功的啊。 “今晚之事,我不希望让弘德禅师知道。”云公子扫了一眼满地的尸体,苏天措身边的护卫,果然个个不简单,只凭他们几个人,就杀了严峰一手培养的死士。 “是。”严夫子战战兢兢地应着,心却道,少主,总有一日您会后悔的。 “范范,我们走。”云公子抱着苏谨心离开,范弋楚抹了抹眼泪,忙跟了上去,爷爷说,云师叔是个深不可测的人,要他好好跟他学。 此时,巧兰带着苏家的护院家丁也匆匆赶了来,并在灵隐寺的后门,遇到了疾步而来的云公子。 “云公子,二小姐她……”巧兰一看是云公子,吃了一惊,再看到自家的二小姐陷入昏迷,吓得小脸惨白,早知道,她就该留下几个护院的家丁保护二小姐。 “她没事。”云公子落下一句话,就抱着苏谨心进了南边的厢房。 现在是……三更半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在场的苏家家丁惊呆了,都说云公子恪守礼法,品性高远,怎么会不知分寸,就算是二小姐未来的夫婿,但他们现在并未成亲啊,当厢房的门关上时,这些苏家的家丁面面相觑,暗忖道,原来他们二小姐和云公子早就有jian情啊。
“都回去睡觉,看什么看。”巧兰红了脸,催促着这些家丁赶紧退下,末了,还叮嘱道,“回府后,不准乱嚼舌头。” “是,巧兰姑娘。”这些苏家的家丁面上恭敬地应道。本以为云公子会娶二小姐可能是受了二小姐逼迫,不得已才娶的,照刚刚看来,云公子似乎也喜欢他们二小姐。 “哎,你说奇了怪了,云公子到底是看上二小姐哪点,二小姐长得不如大小姐,才学也不及那位郑姑娘。”其中一个家丁狐疑地道。 “找死啊,这话若让二小姐听到,不信她剥了你的皮。”另一个家丁闻言,用力地敲了下刚刚那个家丁的头,“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看到美人就走不动了,人家是云公子,自然是不会在乎二小姐的相貌。” “还别说,咱们这位二小姐年纪看着不大,心思却比老爷还难猜,手段就更不用说了,不仅将谢姨娘沉了塘,还把二少爷赶出了府,日后老爷即便病好了,这苏家也是他们姐弟两的。” “你说夫人生的这二小姐和大少爷,怎么都不像老爷啊。”二小姐长得不像也就算了,可大少爷也一点都不像,若说像,倒是被老爷说成野种的二少爷,其实是最像老爷。 一个瘦弱的家丁话一出口,便被身旁的人捂住了嘴,“这话你没说过,我们也没听到。”二小姐为人凉薄,行事也果断,但从来都是赏罚分明,不像大小姐,动不动就打骂下人,根本不把他们当人看。 仿佛意识到了自己说了什么,那瘦弱的家丁害怕地抖了起来,这次大少爷回来,二小姐就下了令,谁敢妄议大少爷的是非,决不轻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