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也要短刀

    “玄清谷有铁匠铺吗？”我来这里快半年了居然都不知道！

    话说，《素女经》和《合气双修》上边的问题要不要向云霄师叔请教？我脑袋里又浮现出云霄斜倚床边衣衫半解媚眼如丝的情景，不由得一阵恶寒，还是不要了吧！

    天空纷纷扬扬的飘洒着晶莹的雪花，这大概是今年最后一场春雪了吧！

    我把自己裹成了熊，但还是觉得冷，又将凌波送我的雪狐围巾戴上。云霄披着雪白的鹤羽大氅，在篱笆外的梅花树下等我。书上是鲜血梅花，树下是无暇公子。这一身的白让我有些恍惚，想起了梦中的那道白影，他，会是我的那个梦吗？

    “走吧！”

    云霄的声音始终如他的背影一样清冷，他就好像一块没有温度的石头，我突然有种想把这块石头捂热的冲动。

    “小师叔等等我！”我赶紧追上去。

    铁匠铺位于玄清谷小溪的下游，在这里居然还有个小小的集市。各家各户种的粮食蔬果，或者织成的丝绸布匹都可以拿到这里交换——是最原始的物物交换。

    这样的好地方我居然都不知道，凌波是怎么回事，又这么好玩的地方，竟然都不带我来这玩！“小师叔，下回来时，我能摘些梅花来交换吗？啊，那时候应该没有梅花了，我能采些桃花吗？”我看得新奇，这里居然还有胭脂！

    “玉竹林后的桃树不是我的。”云霄这话的意思我明白，不过没关系，我进入玄清谷时还带了不少谷外的东西，也是可以交换的。

    我边走边看，一点没注意云霄的脚步已停下，脑袋顿时撞上结实的rou墙。“唉哟！”我一个趔趄，整个身子差点贴到云霄的背上。

    “小师叔？”我抬头望着他的后脑勺。

    嘭！一道闷雷似的金属撞击之声把我的注意力完全吸引过去——铁匠铺到了！

    打铁大叔是个十分壮实的中年汉子，二月里飘雪的天气，也只穿了件薄褂子，嘴里呼出白气，脸上淌着汗珠。

    “公子要选兵器？”打铁大叔转过头问了一声，手里的活却不停下。只见他十分老练的将烧得通红的铁剑淬水，刺啦的火热交替之声响了好久，水缸上还腾起青烟。

    云霄指着我说：“给她打造一把兵器。”

    打铁大叔微微挑眉，这才向我看过来。“好勒，进来说话！”他放下活计，双手在褂子上擦了擦，邀请我们进店。

    说是店铺，其实就是个旧窑，墙边的大铁炉像是在地底下扎了根。这铁匠铺少说也有二三十个年头了！

    “嘿，妹子水灵着哩，新来的吧，身板不错，是个学功夫的料子，先喝杯水！”打铁大叔递过来两杯茶水，又搓着手对我说道：“妹子把手伸出来给俺看看。”

    我把右手伸过去，他几乎凑到我的手掌上端详了足足有半刻钟的时间，然后又让我把左手给他看。

    “妹子的手很好看，掌纹纤细，以前该用过不少兵器，但都不适合你。”

    我以前用过不少兵器？看来我是个练家子嘛！

    这打铁大叔有些道行，又听他说道：“妹子这手太纤细，而且右手腕骨受过伤，不能用重兵器。”我心底一沉，打铁大叔又说：“所幸骨头恢复得很好，不会影响练功，用暗器最为适合！来来来，让我看看你的腕力。”说着，打铁大叔就从墙上取下一把飞刀递给我，让我试试。

    我看了一眼云霄，他正低着头在数杯子里的茶叶。我那一点可怜的内力就不要拿出来丢人现眼了，完全运用手腕力量将飞刀扔出去。

    “啵”的一声，飞刀被钉在墙上颤抖。

    打铁大叔把飞刀取下来，又放回到原来的位置，问道：“感觉怎样？”

    “太大了，不够灵巧，甩起来费劲！”我不喜欢。

    打铁大叔拍着胸脯道：“这你放心，俺保管打造出最适合你的兵器！”

    “小师叔，你用什么兵器？”我从未见过云霄的兵器，不免好奇。

    云霄师兄喝一口茶，道：“短刀！”

    短刀？这个答案到令我意外，像他这样清冷如玉的遗世公子，不是应该用剑么？剑乃君子，又有百器之首的美称，用剑更帅啊！

    “好，我也要短刀！”一切向小师叔看齐，云霄用什么兵器，我就用什么兵器！

    “俺说大妹子，你这手还是用暗器最合适，刀的杀气太重，不适合你这样的姑娘！照俺说的保管没错，你适合用暗器！”

    我微微一笑，坚定道：“不，我要短刀！大叔，您就帮我打造一副短刀吧，我喜欢纤巧一点的刀，就像蝴蝶刀那样的！”

    “你这妹子真是，听俺的没错……”打铁大叔有些恼火了，还要再劝我，云霄忽然开口：“短刀就短刀吧，照她的手掌打造一把。”说完，云霄就放下茶杯，起身往门外走去。

    “就有劳大叔了，刀打造好后麻烦您到玉竹林送个信儿。需要付定金吗？小师叔，小师叔……”我拉大嗓门叫了两声，“大叔，我今天出门没带钱，刀打造好的时候一并付账……小师叔等等我！”我不等打铁大叔回话，就急急冲出的打铁铺。

    云霄走得很快，我要一路小跑才能跟上他的脚步。

    “小师叔，藏书阁第一层的书都看完了，接下来我应该做什么？”

    云霄毫无意外的没搭理我，脚步不停，直往谷口行去。

    “再往前走就要出谷了，小师叔……”

    云霄还是没理我，走到山谷内围与外围交界的石林，再往前一步就该踏入玄清谷内八阵的机关范围。

    “进去。”

    “什……什么？”

    云霄这“进去”二字说得就跟今天天很好似的，我很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云霄没有说第二遍，甚至没有看我一眼，我心里很不爽，甩下一句：“中午记得给我送饭！”然后就进入石林。

    一踏进石林，我马上就后悔了。上个月看的周易入门和《伏羲天卦》是怎么讲的来着，乾坤震巽金木水火，这些玩意儿我和它们不怎么熟，我要怎么走出这个乱石阵？

    一堆一堆的石头看似杂乱无章，却愣是让人分不清东南西北。我努力回忆着在藏书阁看的那些关于奇门遁甲的书，根据先天八卦，后天八卦，四象五行，玄妙八门，这些玄之又玄相生相克的奇门法诀，蹲在乱石堆里，一遍咒骂云霄，一遍艰难的推演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