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三妻四妾，这种曾经存在的封建旧俗。【】不知道男人心底是会怎么想，但只要是女性，大概没人会喜欢。杜良荫说破赛金花同孟秀兰之间的关系，林妙世立马就变了脸。

    “他褚鹤舟是什么意思。他是存心想得罪人吧。”林妙世没个好声气。

    “存心得罪人倒是不至于，不过也有点别的意思在里面吧。”咖啡苦涩的味道从舌尖滑过，杜良荫没往里面加糖。不是因为所谓的崇尚原味，而是她觉得苦涩的味道有助于她保持整个人的清醒状态。“毕竟人员变动涉及整个剧组的组织协调。他心里不爽快，也就存心想小小的恶心一下人呗。”杜良荫补充说。

    “得了便宜还卖乖。”林妙世脸色更臭了，“我可是带资进组的。褚鹤舟给我角色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的事情。他凭什么恶心人。”金属的勺子敲击在托盘上，乍然听上去还很有些刺耳。

    “好了，别闹。”林妙世就如同闹脾气的小孩一般，杜良荫也只能柔声笑道，“谁让你接角色前问都不问一声的。也许你不记得看剧本，但总得问下演的是个什么人吧。”

    说着，杜良荫还微微瞟过去，算是瞪了林妙世一下。只是她声音又柔又软，还眸光似水，这会子就算是瞪人，也显得不是那么有威慑力。

    “嘿嘿。”林妙世还怪笑了几声，“既然我是正房，你是小妾。那不是你得叫我jiejie了。嘿嘿嘿。”林妙世故意拖长语调，萌妹子做出猥琐的模样显得格外好笑。

    “又是从哪里听来的奇怪称呼。谁家有规矩的人家，小妾敢叫主母jiejie的，也不怕到时候被叉出去卖了。”杜良荫拿起小勺，轻轻敲了下林妙世的鼻尖，“回去记得好好看剧本。在片场可不能表现出这么个不学无术的模样。”

    “知道啦，知道啦。”林妙世捂着脸，笑得分外开心。只是不知不觉的，她的脸开始泛红，耳朵根部也开始有了发烧的感觉。

    一段短短的下午茶，但林妙世却是觉得自己心里塞满了蜜糖了一般。甜蜜蜜的感觉就如同咖啡里的方糖，淡淡的、若有若无，但又有一种不可忽视的存在感。所以，会一不小心甜入心扉，然后再也不能忘掉。

    杜良荫的戏份即将杀青，按常规，剧组会替她准备一个杀青宴。只是整部剧的拍摄任务也很重，要争取在月底全剧杀青，所以有些步奏也就给省略了。

    “小杜呀，你可别往心里去。因为剧组里的有些安排，所以只能委屈你了。”云茹不知道从哪里凑了过来，言语里酸气滔天的。自从云茹上次黑人反倒偷鸡不成蚀把米，她在剧组里就收敛了好些。

    只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云茹她本人是个尖酸刻薄的性子，收敛一时已经是不容易的了，又怎么可能让她一直收敛下去。如今有了话茬，她不出来替自己出口恶气，那怎么可能。

    杀青宴是有说头的。如果是剧组里的主要人员，聚在一起好好吃一场、喝一场肯定是逃不掉。一是面子上好看，二也是相互之间一个人脉的联系。但如果是剧组里的其他小角色，群演们是今天跑这个剧组，明天泡那个剧组，根本不存在所谓的杀青，自然也就没什么所谓的杀青宴。而如果是剧里稍微有些戏份台次的龙套，可能就是当天盒饭里多加个菜，弄个鸡腿什么的。

    不谈杀青宴里的规格档次，哪怕只是在大排档里撸烤串，那也是杀青宴，也是证明了你是剧组里的主要成员。

    如今云茹特地跑来拿杀青宴做文章，不过就是在讽刺杜良荫：原来你在剧组里折腾了这么一场，竟然还是个无关紧要的小角色。连个杀青宴都没有的人，那就准备着当群演，跑龙套吧。别看着现在风光，但一辈子都别想真正出头。

    云茹言语里的恶毒之意不言而喻。她声音不算小，因而引得现场不少人为之侧目。得到了自己期望的关注度后，云茹又端起了自己女主角的架子，不再搭理周围的剧务和场工了。她在跟嫌弃似的拢了拢自己的裙摆，然后以一种娉婷、窈窕的姿态扬长而去。

    “扭吧！扭得跟个蛇精似的，也不怕腰给扭折了。”小冯看着云茹的背影，忍不住啐上一口。因为杜良荫要杀青，小冯这几天几乎跟她是形影不离。演员可以杀青离开，可化妆师可不行。

    “好了，别闹。”最近这句话快成了杜良荫的口头禅，在林妙世身上用过后，又得拿来安抚这边几乎暴跳如雷的小冯。

    “你呀你，就是脾气太软和了，哪里像个京城的妞儿。”小冯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相由心生，你当这样争一两句口舌之长有什么好处。女演员落得个和云茹一样的尖酸刻薄，迟早会把自己给折腾出一脸刻薄样儿。到时候不是自毁前途是什么？还是修身养性来的好。”杜良荫云淡风轻的回答说。

    “心里一点儿都不爽，还修个什么身，养什么性。自己把自己给憋屈死了。”小冯极为不高兴的嘟啷着，整张脸都皱起来了。

    做出一副附耳过来的表情，杜良荫低声说：“怎么就憋屈了。我只是说不逞口舌之利。待会我这样……”

    两个小姑娘凑在一起说小话，在场的人自然是没脸皮偷听的。所以等到两个姑娘手挽着手离开，大家也没有具体弄明白她们在鼓捣些什么。

    有人满脸忧色的说：“也不知道小杜会不会真的听进去了。如果有什么想法……”

    杜良荫的前途大家都看得到。如果说《奇女子》这部剧里的杜十娘只是给了她一个机会，让她得以跻身成为娱乐圈十八线小演员。那么下面接档的《烈火玫瑰》就是给了杜良荫一飞冲天的机会。

    那可是热门大剧的女主呀，不说能让人一炮而红，而最少能提升格调，成为三线、四线的存在。那还是爆冷门，演得不好，播出反响不好的情况下。

    人生何处不相逢，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大家都不太愿意得罪到杜良荫。毕竟人家出头指日可见，这时候不去接个善缘，反而去得罪人。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只有云茹这种脑袋有坑的人才会去做。

    年纪大点儿的工作人员则是叹息道：“不过我们还能怎么样？一个杀青宴，怎么也最少要一下午。这时间你耽误得了？我们的拍摄还没完呢。到时候还要初剪、送审、上星……最后才是播出。剧已经卖出去了，合同也是白字黑字的都签了。如果跳票，那可是违约。除了违约金，多拖一天也是一天的成本钱。谁都担不起这个责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