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学识字

    听说，巴下村的神二姥道行很高，方圆百里，什么恶鬼邪魔都不是她的对手。神二姥今年六十来岁，长得小巧玲珑，眉清目秀，手里始终叼根大烟袋，不吸烟的时候，烟袋也在嘴里叼着。

    神二姥是晚上六点进小阴寨的，坐着一个小轿，四个男人抬着，前后跟着五六个中年妇女，还有两个青年后生，很有派头。

    驱鬼的场面很震惊，附近十村八寨的都来了不少人，把个小学校门口的大广场都挤得人山人海，我第一次见这么大的场面，比我来小阴寨拜堂那晚还要热闹许多，只不过没有爆竹声和欢呼声。

    神二姥的排场很大，在广场中央搭了个台子，天黑透了，神二姥就站上了台子，广场上一阵sao动，但是，很快，人们看到台子上升起了一团大火后，就鸦雀无声了。人们都屏住了呼吸，因为等一下，神二姥就能抓到掐小学肖老师的恶鬼了。

    我在看的时候，还感觉到我口袋里的玉佩在动弹，拿手摸一摸，仍然是热乎乎的，今天白天的时候，我也摸过口袋里的玉佩，因为阿发说那是驱邪的宝贝，但是，白天摸玉佩并没有温度的，那么为什么到了小学门口这儿就有热乎乎的感觉呢？我不得而知。

    好像听到台子上的神二姥大喝了一声，虽然广场上有一千多人，但是，神二姥的大喝声和是能够听的很清楚。

    我个子不高，因为我是花钱买来的，在村子里我都感觉低人一等，尤其是我到了阿发家没几天，阿发就死了，在村子里造成了很坏的印象，村子里的人都拿我当扫把星了，我不敢往人群中间挤，所以看的不是特别真切。

    “看，抓到了，你看看神二姥全身都在颤抖啦，那就是大神附身了！”

    “神二姥真是得了，什么样的恶鬼在她面前都不叫事。”

    附近的大人们在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我就从大人们的议论中领略神二姥的神奇和本领。鬼抓到后，放了一阵爆竹，后来，神二姥在村民的赞叹声中走下了神台。

    掐肖老师的恶鬼就这么被镇压了，听说村里花了五千块钱，每家每户摊派，我们家也摊派了二十八块钱，驱鬼的钱根阿发家买我的钱数是一样的，我了你个去。

    村子里的人该干什么和是干什么，小学校该上课还是照样上课。

    肖老师今年三十不到，人长得还算漂亮，不过，穿着打扮倒不象个女人，我时常在拾柴火的路上能够见着肖老师跑步，我起先不知道肖老师为什么会一个人穿着短衣短裤在村子跑来跑去的，后来听村子里有学问的人说，那叫做锻炼。我觉得肖老师很神奇，心里十分崇拜肖老师这样的大学问女人了。

    三天后，我有去了那个山洞，拿了三十个鸟蛋，养母说鸟蛋比鸡蛋还要好吃，所以鸟蛋拿回家了，养面吃鸟蛋，把鸡蛋给我吃，我一天都能吃到一个鸡蛋。

    当我走到小学校门口时，天色也黑透了。我就听见小学校里传出来一声一声的惨叫声，我知道那声音是肖老师发出来的，也许是因为特别崇拜肖老师，我想都没想，背着柴火就冲进了小学校里。

    肖老师惨叫着从屋里跑出来，差点和我撞上了。

    “肖老师，不说鬼都被神二姥抓走了吗？不是还有鬼吧？”我小声地问肖老师。

    “骗子！什么狗屁神二姥，鬼还在屋里，刚才，我小睡了一会儿，本来打算起来改作业，又看见鬼了，还是披头散发的，还是吐着长长的滴血的舌头，跟以前的一个样。”肖老师在骂神二姥。

    我更加敬佩肖老师了，连神二姥都敢骂。

    肖老师在拨村长的电话。

    三五分钟的时间，村长就带着几个村里的干部跑进了小学校。

    我一直站在肖老师身边，听着村里的干部和肖老师在商量办法，说来说去，最后，还是想不出来什么和办法。

    “要是能找个女孩子晚上陪着你就能壮壮胆了，这样不成事啊，我们寨子里的这些孩子不能没有老师教知识啊！”村长很着急的样子，一边说花一边还搓着手。

    “找不到，哪家女孩敢来陪肖老师？”另外一个干部说。

    “村长，只要你跟我妈说了，我妈答应，我愿意陪肖老师。”我说，我答应陪肖老师，是想跟肖老师学认字，学写字的，要是我一个字不识，以后大了怎么找亲生父母啦。

    “你不怕鬼？”村长问。

    “不怕，我胆子大着呢。”我骄傲地说。

    实际上，我每天晚上都在梦里跟鬼说话啦，我怕什么鬼，再说了，我口袋里还有辟邪的玉佩，还有阿发护着我。

    后来，村长就跑到我家，用半亩山地征得了我养母的同意，我当晚就陪着肖老师住了。

    肖老师晚上批改作业，我就拿着肖老师的课本翻，上面的字一个也不认识，但是，我对这些字好像特别有感情，感觉每个字都是朋友一样。

    “你怎么不念书呢？”肖老师一边改作业，一边问我。

    “我家里没人干活，mama不让我读书，其实，我很想认字的，老师可以教我认字吗？我有钱也。”我从口袋里拿出了两百多快钱，这是我这些年偷藏的钱，准备以后大一点逃跑时用的。

    “老师教你，但是，老师不会收你的钱，你能陪我，我已经很感激你了，我们就从今天晚上开始吧。”肖老师是个爽快人。

    我高兴死了，我能认字了，那我以后大了，就能出去找我亲生父母了。

    一个晚上，我认了十个字，会读会写呵！

    到十一点，肖老师在玩手机，我累了，就先上床了。

    “福贵，福---贵！”睡到半夜，肖老师叫醒了我，惊得我一身冷汗，半夜里这么叫醒人是很吓人的。

    “老师，怎么了？又有鬼来了吗？”我擦擦眼睛，迷迷糊糊问道。

    “我刚才听到窗户那边有响动也，肯定是鬼，这风平浪静的，窗户纸怎么可能会响呢？我们赶紧穿起来吧，别睡了。”肖老师大概是吓破胆子了，这么大的人居然胆子这么小，我心里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