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话：我就知道
我想，来自八坂风神的神明修行之法也许让千叶真嗣更加确信了我那“巫女大人”的身份，我也无意纠正他的认识——本来就算是半个博丽巫女嘛。 “现在告诉我，你认为我此番潜入的目的是什么？”我对他的看法可能的转变十分感兴趣。 千叶真嗣以尴尬的面色作答，“前辈、不、巫女大人高深莫测的想法的确不是我等俗人能猜透。” “你不完全是俗人，只是修行还不到点罢了。” “巫女大人教训地是。” “诶……我不打算强迫你，如果你觉得能够告诉我什么，现在说还来得及，”我决定暂时离开这个奇特的组织，先找到江户川大叔交流一番认识，然后再深入调查此组织与官方部门或人物的关系，“下次、也许没有下次，这次愉快的会面也许是最后一次，我很忙的哦。” “请饶恕我之前的无礼，既然已承蒙巫女大人传授修行之法，您就不再是外人，”他似乎下定决心，打算透露一点秘密，“关于我们的组织，其实最初只有四个人，包括经理、我和另一位护法。” “第四人呢？” “那人……说不上他是否一个‘人’，他自称神明，意志与手段同样近乎神明。” “哦，那是谁？”我觉得我不大可能认识，这么问不过是惯性提问罢了。 谁知他说出了一个让我隐约熟悉的名字：“英利政美，不知巫女大人是否听说过，世上是否有这样一位神明？。” “唔……应该可以说有……” 英利政美，那是神奈子小姐在讲述她搬迁至幻想乡之前的外界经历时提到过的一位“神明”，以我目前丰富许多的认识来看，英利政美或许在神通法力上可以匹敌古老的神灵，但似乎不能完全称呼他为一个真正的神明，神明的条件无外乎信徒和仪式，英利政美的神明不过是个虚假的幻想、自我膨胀的泡影而已。 即便如此，神奈子小姐依然将他当做神，神灵的想法大概还不是我能看透的。 “后来呢？”我又问。 “英利政美……他、失踪了，多年前某次离开之后，再也没有回来，”千叶真嗣语气中满是疑虑，“本来，这个组织并非如今的面貌，经理和两个护法都是被英利政美临时捉来充当下手的小人物，他的目的是成为全世界的唯一神。” “我知道这回事，因为英利政美消失前所寻上的神灵，就是创出那套神明修行之法的八坂风神。” “这、英利政美的强横和意志之广大毋庸置疑，他被八坂风神消灭了吗？” “不，神灵自始至终没有与他动手，英利政美是自行走向了消失，到底是怎么回事，亲历者不是我，我不知道。” 青年点点头表示认可，“英利政美一去不回，于是经理与我和另一位护法获得了英利政美留下的一些资源，因为……各种原因，我们三人没有各自散去，而是决心将一个新生孱弱的组织发展壮大。” “哈，就算没见过，听也能听出来英利政美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们怕是被英利政美的奴役吓坏了吧，所以才明到应该将力量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普世道理。” “巫女大人明鉴，经理也是在被英利政美轻松抓获很久之后，方才凭着天赋神通和一口不平之气创出了那项转移秘术，” “哼，因为遭受过压迫，所以组织的理念也带着压迫的意味，是这回事吗？” “巫女大人不要误会，‘兄弟’会并不存在压迫，付出与收获的平衡是万古不变的真理，组织的力量为众位有志加盟的兄弟成员提供了一个公平的渠道，我们不可能随意掠取兄弟姐妹们的私有物，同样也不能允许成员中有人将组织视作获取私利的私有物，互助共进并非虚妄的口号。” “够了，这些东西我不想再听，说点更有价值的吧，比如，与你们合作的官方人员的名单、合作项目、合作方式……” “此等虽是机密，巫女大人既是我等恩人与传法上师，组织的一切自然不会对您保密，但这些一时间难以尽述，回头我可以安排人将所有业务内容整理成册交给您，只是不知……” “哦！好，这样也不错，我想我们不仅会有下次见面的机会，甚至会有第三次第四次。”早知神明修行之法能够撬开护法青年的嘴巴，之前种种装神弄鬼和废话连篇也能省下不少节cao了吖…… 交流至此，这一趟秘密潜入之行大致已经完成了既定目标，虽然没有立刻获得他们的业务内容，也暂时没有查证玉块灭门案的真凶，但通过一套完整的修行之法似乎已足够将整个幕后组织的声望刷至崇拜，要知道些什么东西想来不会再有重大阻碍，算是超额完成了任务，只需等待一段时间即可。 往后的关键是让千叶真嗣用神明修行之法说服另外两个组织高层——经理和另一位护法——只要让他们认可的崇拜等级的声望，这一条支线就算是正式打通，我似乎算是无意中获得了一个在外界而言足以算是庞然大物的组织的援助，往后若要对付官方的某些人毫无疑问能更加顺遂。 以上想法和展望是美好的，可惊变往往出在志得意满的无意之间…… 惊变当然不是来自千叶真嗣，他其实依然被我的神念之网所控制，发挥不出本身的能力。 “巫女大人应当不会怀疑我的诚意了，这个、还请先收回神……” 他话音未落，我却感到一阵失神，猛然转头，一旁的阴阳玉似乎消失在我的感应中，可眼中的阴阳玉依然稳稳当当漂浮在半空，它的光华忽然内敛，仿佛一瞬间从明亮的玉质变成灰暗的塑料小球，紧接着，一道似有质却无形的平面阴影自阴阳玉扩散开来，不似普通法宝的激发景象，却犹如从暗中钻出一条迅捷如影的毒蛇。 下意识地瞪大眼睛蹲了下去，一声轻微的“噗嗤”在静室中尤为刺耳。 前一刻虚心讨好我的青年护法也瞪大了眼睛，仿佛看见了不可置信的东西，眼中的光却迅速熄灭，一片死灰。 眼中滴落几滴血渍，伴随着青年固定在愕然与不可置信的表情的头颅落地。 阴阳玉，将千叶真嗣斩首，我心中恍惚过此念头，若非蹲防闪避及时，被阴阳玉中扩散的平面阴影切断的毫无疑问将包括另外半片脑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