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话：狐仙大人？
“说了这么多，老头的目光依然敏锐，当然也看得出来，”老头说，“我也很好奇，否则不会起意返回这个地方看一看，小姑娘来说说看，那个实现愿望的神灵的都市传说，你们发现了什么？” 我把伊藤雪讲述给我的前因后果浓缩成几句话传达给老头。 他皱起布满分不清是皱纹还是皱眉导致皱纹的眉头：“这听上去有点严重，如果真是所谓的‘神灵’在实现小女孩同学的愿望，看来你们俩也不觉得这是好事？” “没错，觉得是好事我们随便下个愿望就该闪人了。目前来看，我们暂时不明白到底是小美自然发育还是神灵作祟导致腿疼。” “哦、那么，这座狐仙大人的神龛，看出来什么了吗？” “当然也没有，您已经知道了的。” “啊……”老头又似是陷入回忆或沉思，盯着古老斑驳的石头神社、或是盯着他自幼相伴的狐仙大人，我和雪酱不敢打扰他，于是陪着老头在树荫下静立良久，最终，老头呼出一口气。 “您想到了什么？有什么建议吗？” “不、老头想起来该回去吃午饭了，陪老头出来任性的家人该担心了。” “……” “哈哈、别灰心，我想小姑娘、还有小女孩，你们都不是对都市传说单蠢相信或排斥的笨蛋，相信你们会找到原因的，为了保护小伙伴，你们也应该找到原因。” “……” “很抱歉老头子只是个出于好奇回到这里怀念过去的普通老头，提供不了帮助，再会啦小女孩们。” “哦您慢走……”对这个奇怪老头抱有期待我果然太天真啊，不过说到底在来之前就就没计划过获得额外帮助，调查都市传说还得靠自己。 “啊对啦，老头还打算拜托你们，”他的脸皮比我以为得还要厚不少，“如果得出一个还算靠谱的结论，请通过论坛私信发给老头，昵称嘛、也许你们有印象呢，分局局长。” 老头顶着正午的太阳一步三摇地离开，留下我和萝莉小妖面面相觑，分局局长，听上去有些陌生，仔细回忆一下，我却发现至少在一个地方见过它出没，就是江户川一寻求凶手的帖子里，这位分局局长作为公证人证明了江户川一是个品行端正的好青年以此断绝各种乱七八糟的猜测甚至造谣。 “那不是偶尔露面的管理员先生吗？难道是他？可我觉得老爷爷是个普普通通的人类老头子呀！”伊藤雪显然认识这个账号，她抓着脑袋表达疑惑。 “别怀疑了，他真的是普通的人类老头，”我十分自信地给出判断，“读心术再怎么不可靠，近距离判断一个人讲故事的身心状况的准确度还是有保证的啦，他的故事是真的、所以他曾经住在这附近，拥有许多小伙伴，然后失去了一对姐妹花小伙伴，如今又回来怀念他的过去。” “可是可是！论坛的管理员之一是个普通人类，我怎么没听说过这样的传闻啊！” “谁知道怎么回事呢，人家老头有钱有势对这个社会的各个方面了解地清楚一些并不是奇怪事嘛，幕后高人邀请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头帮忙监督妖怪们的论坛似乎也不是不能理解的。” “哎！我就不能理解的啦！再说啦一个普通人类老头怎么可能看出来我是伪装成人的妖嘛！” “这点的确奇怪诶，或许他随身带着幕后高人赠与的探测道具呢，这简直是必然啊。” “高人前辈的想法好难懂哦！” “别瞎cao心了，继续正经工作吧，该上非常规侦测手段啦。” “喔！” 如果老头手头真有一个妖怪探测道具——我赌三个月房租他肯定随身携带着至少一件此类道具——他必定已悄悄对狐仙大人的神龛做过秘密探测，只是动静太小我们没有注意到而已，更显然的是老头没有探出确切的结果，所以他果断闪人并将这个任务丢给我们两个貌似业余的都市传说调查专家——业余的专家，也是专家嘛。 “我忽然想到一个好主意，用不着施展什么奇妙怪异的法术去做测试，”我想我的目光有些渗人，让小萝莉在正午的热浪中打了个冷颤，“你伪装成天真可爱的小女孩——啊不、本来就是嘛都不用伪装啦——向狐仙大人许一个小小的愿望，然后，我来监测神龛和附近，抓住这个可能是‘狐仙大人’的怪异露出的尾巴，揪它出来！” “在这里许愿就能把都市传说钓出来吗？前天小美装模作样地许愿长高，我什么都没有感觉到啊。” “这回有我在啦，试一试不会有损失的、也许还有好处？” “唔……可我该许什么愿望呀？” “或许应该这样，来个双重保险，你就许愿见一见传说中的狐仙大人？你看，这个愿望不会影响到你的身体健康，却很符合小女孩的好奇心，就算许愿失败也不至于引起‘狐仙大人’的猜疑。” 以上对话自然不是当着神龛肆无忌惮地说，否则也太藐视这个都市传说之源，我极有可能为狂妄付出惨不忍睹的代价，所以这段对话是通过神念和魔力之丝实现的。 总之，小萝莉为了朋友的身心健康着想，义无反顾地趴在了“狐仙大人”面前，然后像拜祭菩萨似的闭眼低头合掌，嘴里碎碎念：“狐仙大人狐仙大人听说您是个乐于助人的好人帮许多人实现了愿望我也有个小小的愿望保证不太过分地麻烦您哦请让我见一见狐仙大人吧您的神武英姿一定让人永远铭记在心信仰就像日本的地震一样源源不绝哟。” “……”伊藤雪许下的愿望虽然基本符合要求，但总觉得自由发挥有点让人瞪眼了诶。 不论如何，我监视探测手段全开，将包括神龛在内的几十米范围严密监控，结果倒是出奇地顺利，因为一个乍听起来怯生生软糯糯的声音在头顶的树梢枝叶间传了下来。 “本大、啊不、本狐、狐仙大人在此，小女孩你的愿望实现啦！” 抬头看，只见一个头顶长着大概是犬科或猫科动物毛茸茸耳朵、类似因幡小白兔的黑色短发、个头矮得和雪酱有一拼的白短裙女孩探头探脑，如果她就是都市传说之源，我决定下调这个都市传说的危险度评级。 “喔喔！爱丽丝酱爱丽丝酱！真的出来了耶！这个狐仙大人好好骗哦！” “……”即使已来不及我依然捂住这个社会经验极其缺乏的外界小妖的嘴巴，“才不是骗人呢，雪酱的愿望不就是见到狐仙大人们嘛！” “呜呜、呜、对、对耶！”她把被震惊的脑袋回过神，“狐仙大人狐仙大人、您果然来见我啦！” “胡、胡说，是你求见本大人哦！别搞错了顺序，狐仙大人为了实现你的愿望现身，才不是眼巴巴跑来见你咧！” “诶、可是狐仙大人，您的耳朵好奇怪哦。”伊藤雪打量了一会树上自称狐仙大人的奇怪小女孩，忽然没头没脑地说道。 “因为是幻术呀。”我理所当然地插嘴，又悄悄用小技巧扰乱狐仙大人维持的幻术效果。 然后“狐仙大人”的耳朵倏然间长了不少，在两秒内变成了竖长且同样毛茸茸的兔耳朵，这一变化让雪酱又瞪起了眼睛，“狐仙大人变成兔耳朵狐仙大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