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战争前序 （五）
「哈哈哈……」 伴随着明朗的笑声，青色的身影显现在原本空无一物的走廊上。 那是个手持双枪的凛冽身姿，青色的灵活战衣显示出他那精悍的体格。不用多说，他就是枪之座的英灵。 「的确，既然女士已经发出邀请，那么作为男性若不有所表示实在是失礼……」 英灵的态度不可谓不潇洒，他以放松却不懈怠的姿势手持着双枪，冲着永琳说道。 「不过————阁下并非是战士吧。」 摄人的斗气震颤着空气，不过这却无损于英灵的美貌。虽然看上去并不凶悍，但他果然是个出色的战士。 而另一方面，永琳却没有被对方的气势所压倒。她眯起了那细长的浅灰色眼眸，用冰冷的目光审视着英灵。 「我确实不是战士。不过我并不会因此而失败，当然————我也不会因为你那张俊脸而失败，关于这一点你大可放心，lancer。」 永琳的话已经接近于讽刺，实在只能用刻薄来形容。 一旁的勇次郎听的是直皱眉头，因为他从永琳的声音中确实的听出了她对于面前英灵的轻蔑来。然而这样的永琳实在与勇次郎印象中那个总是亲切微笑着的温厚长者相去甚远。而且勇次郎也并不明白，为何她会对这个英灵如此厌恶。 仔细观察的话，勇次郎发觉对方的确是个美男子，的确是气宇轩昂、容姿端丽。而且还不光如此，他的目光凌厉而清澈，可以说不含任何的欲念，非要说的话，也只有昂扬的战意存在于他的眼中。 不是为了利益、不是为了名誉、只是单纯的为了全力战斗而存在的战意。对于这样的对手勇次郎一般而言都会送上敬意。事实上，他无论如何也没看出来这个英灵到底哪里引得永琳出口恶言了。 就在他疑惑的时候，枪座之英灵却笑了起来。 那是个带着些许自嘲和悲沧的笑容……要说是苦涩的确有些言过其实，不过那其中的忧郁却是任何人都不会看漏的。 即便遭受恶言相向也依然保持相当风度，至少上在气概上lancer的英雄之名可以说是实至名归。而且那阴郁的微笑居然没有让他的外表变成一副苦相，而是更加彰显出他那温和犹豫的男性魅力来。看来他很适合这种带点悲伤的表情。 「不好意思啊，这对于我来说就像是诅咒一样，也正是悲剧的源头。我并没有制止的办法，如果引起你的不快，请在这里接受我的歉意吧。」 lancer用平静的声音主张着自己的无辜。而事实上，他也没有说谎。 虽然青春的仙女给予他任何女性都无法拒绝他爱情的魔力，但这份魔力最后给他带来的只有不幸。背叛主君的污名、同伴的尸横遍野还有自己的死亡。为了这颗爱情痣lancer到底付出了多少东西？ 仔细想来的话，那是他也无法回答的问题。也许他失去的远远比得到的更多，不过他可以肯定的是自己从来没后悔过。 纵是死在青春鼎盛之时，被君主设计陷害，也不需去怨恨什么。因为说到底，他所期望的只是能作为一介骑士来渡过一生———— 「就算你说的事实，也别指望我会在战斗中手下留情啊。lancer。」 虽然嘴上依然毫无留情，但也许是被lancer那诚挚的态度打动，永琳的神情总算缓和了一些。 另一方面，站在永琳旁边的勇次郎仍旧是一头雾水。这番不得要领的对话让他心情沉重，如同吃了苍蝇一般不快。 「……不，caster，说了半天，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由于考虑到保密性，所以勇次郎在说话的时候还没有直接叫永琳的名字，而是以职介相称。 对于勇次郎的问题，lancer只是苦笑着耸了耸肩。永琳则是直白的做出了回答。 「lancer一直在放出魅惑女性的魔力，master你是男性所以不受影响，而我作为英灵抗魔力也远超常人。不过如果是普通的女性，恐怕在看到lancer的第一眼就会不可自拔的爱上他吧。」 听到这样的解释，勇次郎才终于恍然大悟。 对于能够抵御魅惑魔力的永琳来说，lancer的行为简直等同于侮辱了吧。还好这种现象本身是无法抑制的无意识行为，多少还能够体谅一下。 总而言之，永琳异常态度的原因勇次郎已经了解了。然而听完永琳的解释后，他又不禁再一次深深的打量了一次lancer。最后得到了一个结论。 「我觉得……就算没有这个什么魅惑女性的魔力，别的女性也会因为他的相貌而轻易爱上他啊。caster。」 青年的话语让lancer不由得再次苦笑，也让永琳的柳眉向上一挑。 「这可难说。在我看来master你的相貌就不输于lancer，不过你扪心自问，平日里有受到女性的欢迎吗？」 所谓一针见血，莫过于此。回忆起自己过往的人际关系，勇次郎的回答也只能是两个字而已。 「没有。」 那不就结了————虽然没有直接说出口，不过永琳那悠然的摊手举动，已经彻底的将她的内心想法表现了出来。 「……」 lancer看着二人的互动，没有插话。 应该说这一对主仆二人刚才的互动，没有让他介入的余地。老实说……这让他有点羡慕。 虽然还称不上完全信赖，但他们确实是在流畅的交换着情感。纵然servant缺乏对于御主的绝对尊重，master也缺乏对于master的强力权威，却没人能说这是糟糕的主从关系。这让至今没能和master建立起合适关系的lancer头一次感到了自己不足。 然而他没办法扭转这种局面。是因为最初的时候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吗？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吗？总而言之，他的master始终对他抱有戒心。 不过，虽然对勇次郎他们投去艳羡的目光，但lancer是绝不会忘记主君的任务的。 「虽然不愿意打扰你们……不过我想应该也该进入正题了吧？」 lancer发出了战斗的邀请。虽然他的主人说不要将敌人轻易打发了，但如果能够获得圣杯战争中的第一场胜利作为自己的武勋、lancer也绝不会有丝毫犹豫。 「说的也是……既然如此，那么我想自我介绍什么的也没有必要了吧。lancer。」 「哈，不能互报姓名的战斗简直毫无荣誉可言。因此不必把你的芳名向我告知了，caster。」 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二人是达成了共识。虽然不能和面前的英灵做到言谈甚欢、但至少可以相互尊重，哪怕只有这一点lancer也还是十分满意。 而caster也像是十分满意的点了点。 「很好，那么—————你还在等什么呢？lancer。」 在如此宣言的同时，caster的双手也摆出了奇怪的手印。那或许是什么术式的潜质步骤吧。不过lancer不在意，也觉得无关紧要。 「哈哈，让女士久等确实并非骑士所为—————小心吧！caster！我上了！」 手持双枪、lancer冲银发的英灵奔袭而去。 仿佛又再次驰骋于疆场般的错觉让他心潮澎湃，lancer衷心希望caster是个高贵外表相匹配的对手。 然而—————接下来事情的发展却与他的想象大相径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