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太古之梦（三）
朦胧间，听到鸟儿的轻啼。 吱吱喳喳，那原本悦耳的声音因为络绎不绝的鸣响而变的让人烦躁。 啊啊，真想把它们都干掉……反正在这个世界上也不会有人而因此向我问罪。 不过———— 「我可没有那么残暴啊。」 思维渐渐清晰，到了这个份上，确定自己已经无法再睡着后，我从床坐了起来。 过长的头发垂了下来，遮住了部分的视线。从这个角度来看，地心引力真是一种麻烦的东西。 伸手将头发随意的拢到脑后，我下床将紧闭着的窗户打开了。 视野骤然开阔，展现在我眼前的是大到无谓的庭院————啊，鸟儿飞走了。 看来我开窗这个动作把它们都吓跑了呢。真是种容易受到惊吓的动物。 话又说回来，虽然这个庭院大到无意义的程度，不过，看着这满园飞舞的花瓣倒的确是一种美的享受。 种植在庭院里的树到底是什么呢？我还真的不知道。 但是，那怒放的姿态真的很漂亮。 轻风拂过树梢，雪白的花瓣纷纷扬扬地在空中飞舞。仿佛树木的蓬勃生气荡漾在空中一般。 尘世的喧嚣已经离我而去，留在我身边的只有无尽的宁静————每天早上看到这样景象的我，都会产生这种错觉。 嘛，到底只是错觉而已。 不过，这么好的院子我也没什么可挑的。 官僚主义万岁！……这么说好像不太好吧。 想着这些不着边际的事情，我穿上了衣服，走出了自己的房间。 在这里必须要说的是，我家的宅邸也大到不像话的程度，要是不熟悉的人进来的话可是很容易迷路的……明明这里还不是本家的屋子，可规模已经不相上下了，我认为这确实没什么必要的。 「那么————」 直接去饭堂吧。 洗漱什么的完全没必要，月之民是远离污秽的种族，自身几乎完全不产生秽物，就算是一年不洗澡也会很干净。 真是很方便呢……在这一点上，月人无疑是比地上人更具优越性的种族。 这样感叹着的我，走到了饭堂的门前。 说奇怪也算的上是奇怪，我明明应该是悄然无声的，可里面的人却很轻易的就发现了我。 「阿飞吗？」 推开门，走了进去。 「是我。」 无比熟悉，又无比亲近的人正坐在那里。 桌上摆放着的精致菜肴散发着热气，可女人却没有任何去动的意思，她只是低头看着手中的卷轴，那专心致志的模样简直比画更美丽。 她正是我的母亲————月都大贤者，八意永琳。 「早上好，母亲大人。」 「早上好……飞厉。」 她收起了手中的卷轴，对我回以一个亲切的微笑。 真是让我感动，也只有在每天的早晨的第一次问好，永琳才会老老实实的叫出我的名字。 「昨天晚上睡的还好吗？」 吃着和平时一样的早饭。 阿贝师傅的手艺还是和平时一样出色，并不是特别罕见的食材在她的手中也能发挥出第一流的味道。 虽然不觉得大清早就有必要做这么多，但我还是吃的下去的，一点也不费力。 「睡得很好啊。」 吃饭对我来说并不是必要的举动，如果是要摄入能量的话，直接吸取空气中的以太是更加高效快捷的做法，但那么做简直太没趣了。不享受吃饭的快感，人生的乐趣就会减少许多，反正我是这么认为的。 我在保持仪态的同时以怒涛般的速度消灭着餐桌上的饭菜，并且尚有余力回答母亲的问题，连我都不禁佩服起自己的能耐来。 …………其实根本没什么好得意的吧！ 我对于自己的怒吼没有人能够听到。 哪怕是月之头脑也不行。 但是，如果我的面上露出什么表情的话，那就得另说了。 「…………」 「……怎么了？」 永琳的凝视让我不自觉的放下了碗筷，能在她的凝视下嵬然不动的家伙找遍整个月球也没有几个。 非常遗憾，我不在此列。 「今天的饭，你觉得不好吃吗？」 「不，不，怎么会。阿贝师傅的手艺一如既往的优秀。」 「这样啊……看到你刚才的表情，我还以为你觉得难吃呢。」 像是感到安心一样的点了点头，她又开始怡然自得的吃起饭来。 但我却有点好奇起来。 「我刚才脸上的表情……是怎样？」 「有点难以形容啊……不过非要说的话，那就是“厌恶”了吧。」 …………明白了。 看来我对于自己的吐槽就算没有人能够听见，但是脸上却还是会显露出迹象啊。 下会要注意了。 ……不过等等，吐槽这个词是从哪冒出来的？ 从脑海深处突然出现的词语引起了我的注意，我不记得有从谁那里听过这个怪异的词汇，抑或是在书上看到过……可我就是知道这个词。 未免太奇怪了吧。 这个词应该是……应该是…… ————不，还是不要想了。 突然升起的一阵违和感让我停止了继续的深究。 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这样安慰自己。 「对了，阿飞。你今天出去吗？」 似乎是漫不经心的，我的母亲突然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这个问题她已经准备了好久。 大概只是错觉吧。 「我应该会去找师傅练功吧。」 ————啊啊啊！ 言罢的一瞬间，我几乎要从椅子上翻下去。 突如其来的冲击从额头传来，使我的身体不禁开始后仰，当我凭借着优秀的身体能力强行抑制住惯性后，强烈的阵痛又让我不得不捂住头。 「您到底在干什么啊？！母亲大人。」 凶手是谁？简直一目了然。根本没有丝毫掩饰的意思。 我的母亲月之头脑正缓缓的将自己原本握紧成拳的手伸了回去……老实说，如果不是我就是受害者的话，倒是真想为她那一拳喝彩呢。 即使称不上宗师，但刚才那一下子也绝不是杂兵就能使出来的。 「提起来我就生气————还练功？昨天你回来的时候简直快把我吓死了。」 唔……没有容我反驳的余地。 确实，昨天与铁军的一战，在确认了自己的胜利后，我就晕了过去。 就算是用出了【日轮守】这样的招数，铁军师兄的底力也远远超乎我的意料……看来是我过于高估自己的力量，也小瞧了师兄的实力了。 不过，我回来的时候状态有多么糟糕也是可想而知的事，毕竟我当时连意识都已经失去了，想也知道是被别人抬回来的。 在这种状况下，母亲的担忧和随之而来的愤怒也是理所当然的。 只能说我还不成熟吧。不过，我一点也不后悔。 哪怕再来一次，我也一定和铁军再次一较高下………………不过现在，我还是老老实实的认错了吧。 但，就算要我认错，我也说不出什么能够让人释怀的话来。幸运的是，我的母亲永琳自刚才开始一直没有停止对我的说教，避免了让场面陷入尴尬的局面。 ————其实对我来说也算不上幸运就是了。 「总而言之，今天你不许去素盏鸣尊那里去习武，给我好好养伤。」 我是不觉得我有什么伤没好，不过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我也只能紧遵母亲大人的指示了。 要是再反抗的话，就会让她生气了。 不，其实她已经生气了吧。 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虽然我的母亲太看上去很亲切，但那也仅仅是“看上去”，她的表情总是很柔和，并且常常带着微笑，但是如果卸下她面上所有的表情，就会发现她有着冷淡并且威严的美貌。 事实上，她面无表情也是真正愤怒的时候。 唉，看来我不能阳奉阴违啦。 不过，出去走走总是没问题的吧。 我这么想。 ———————————— 试试第一人称写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