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演武堂上会三强
封龙书院内,演武堂上,打斗声激烈。 那日尚夏光明正大的坐在寸光阴和苏二身边后,便意味着尚夏自己承认了封龙书院斗朝会代表的身份,这也是之后尚夏才知道的消息。继那日和花三强有了冲突后,尚夏也才知道原来自己顶替了花三强一个手下的名额,怪不得当初花三强会无缘无故翻脸。 于是花三强便趁着今日演武自由决斗的机会,点名尚夏。在座的众人也是当时听课之人。知晓当日的情形,自然也是没有人抢着出这个风头。 尚夏也晓得这一次的胜利对于接下来有多么重要,更惊讶于花三强的亲自出手。 可没想到的是花三强的兵器竟是一杆长枪,那花三强显出一杆红木枪,斜指地面缓缓道;“花三强,离形巅峰,你自可说出境界,当以同境才显公平。” 可是尚夏却挠了挠头道;“按家师所言,我应该是初入离形。”围观的人群哗然,没想到尚夏境界如此之低,因为这封龙书院的门槛是离形境下境。 这方世界划分,凡夫俗子首先坐忘离形,神识得以摆脱rou体束缚。随后凭风遨游,上穷碧落下黄泉,是谓通幽。见识过天地之幽深广远,又得将神识归拢于自身rou体这一方寸天地,此乃神合。神合之后,凭借rou体凡胎,张目对日,明察秋毫,所见之物明其纹理,洞悉明了万类霜天之绝妙,故称为洞明境界。洞明之上,便是归真,归真之后,就是那红尘成仙,故称仙人境。 花三强一个冷哼,随后一记舞花,嘲讽道“果然又是子凭母贵进来的废物,那我便以同境敌手。”不得不说,花三强作为一介女流,枪法却极为刚强猛烈,扎、刺、拦、拿等基本功样样扎实,下盘功夫更是开步如风,偷步如钉,好生了得。手上功夫更是不落人后,枪扎一线,出枪似潜龙出水,收枪如猛虎入洞。散手击枪如流星赶月,翻身摔枪比那黄龙翻身跃,落步扫枪似那青龙大摆尾,更有转身回马枪如那蟒蛇伏草间,防不胜防。 尚夏只得后退拉开距离,那花三强竟然也是快步跟上,手上动作同时不慢,都说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两者皆不毒,最毒莫过妇人心。花三强一个扎枪,平正迅速,直出直入,力达枪尖,稳指命门。而尚夏只得做出防守姿态,剑刃平着由后向前推挡。一时之间,碰撞激烈。 但面对花三强凌厉的进攻,尚夏应对的很吃力。不一会尚夏便被花三强抽枪时划出彩来。见状,也不是个办法,于是尚夏便挥剑甩出一道剑气。逼退再次近身的花三强。 “终于要来了”花三强拧了拧头 “要小心”尚夏抱拳道,尚夏明白自己在近战手段上的劣势,于是拉开距离。 花三强嗤笑一声,“就看你配不配了。”说完便是疾步猛冲,总所周知,武夫黏身先输一半。尚夏后退中不断挥出一道道剑气来干扰。而花三强不亏为离形巅峰,每次都是在剑气逼身的瞬间侧身扭腰躲过袭来的剑气。眼看距离不断被花三强拉近,不得已尚夏只得以气驭剑,惊蛰化为飞剑迎敌,自己以鞘迎敌,双管齐下才得与花三强打个平手。就这样双方便围绕场地僵持不下,一时之间,秦王绕柱难分伯仲。 但是他逃,她追,他终究插翅难飞。花三强在逐渐熟悉了尚夏的攻击方式后,竟然通过预判飞剑袭来的方向来借力逼近与尚夏的距离。尚夏只得改变思路,在飞剑迫近的瞬间改变方向,更没想到的是花三强预判了他的预判,俩人之间的距离再次被拉进,已经到了枪尖的攻击范围内了。 高手过招,往往只是一招之差,一息之间便可定胜负。花三强一枪刺过去,顺势挑飞尚夏手中的剑鞘,而后又趁着飞剑不在手的瞬间,微挪身体,以腰为轴,含胸拔背,以右腿为轴,左腿直接一个甩腿,爆发而有力。尚夏大呼“不好!”,侧身双臂竖于胸前,失去气机牵引的飞剑噹的一声落在地上,伴随着声响尚夏被花三强一腿甩的后退几步。 近战最不讲道理的便在于一旦黏住你,你就不得不顺着她的节奏出手,这还没完,几步外的花三强以丹田内气,周身之劲,脊椎发力,向前扎出,使松沉之内劲贯于枪尖,一记狸猫灭鼠式直扑尚夏左肩。 可瞬时异象再起,只见尚夏十指交叉相握,呈双手合十状,大喊道;“卡其脱离太。”之后便突然出现在飞剑落地的地方,随即松开手,手掌上一堆粉末随风飘走。 憋足了力气,却一枪刺了个空,花三强直接怀疑自己眼花了。不仅是花三强,就连观看的各位都没看清尚夏是怎么出现在飞剑的一侧。毕竟涉及到空间的法术实在是太少了,谁都不会想到一个初入离形的小子会有此等手段。 而对面的尚夏甩了甩微微发麻的双臂道;“论手段之多变,体格之雄魄,身法之矫健,我不如你。但接下来这招将耗尽我的剑元,所以说也是最后一招,我希望硬抗。” 而花三强再次不屑一笑道;“别像刚才那样抱头鼠窜就行,要打便打个痛快。”说完便架枪做出防御姿态。 而尚夏,左手食指和中指并拢,掐了一个剑诀缓缓道“浮光掠影”。只见惊蛰剑围绕着花三强高速旋转起来。随着惊蛰的旋转,花三强周围出现了八个尚夏的影像,只不过其中只有三个面容清晰可见,而其余五个脸上一团模糊,看不清容貌。 “诸位猜猜这三个幻想分别叫什么?”钱老头又是突然吊起人的胃口来,趁机喝口茶润了润嗓子。有了昨天的经验,台下观众有猜叫一二三的,也有猜叫阿大阿二阿三的。 “一作雾里花,一作水中月,一作兰上絮。你们这些人呐如老头子我一样俗不可耐。”不等众人反驳,钱老头接着道;“雾里看花,水中望月,人生不过是走马观花一场。阆苑仙葩又如何,逃不开东升西落,可你若是怕命理天定而裹足不前,那才真是贻笑大方,有些人情愿去等待,有些人是注定被等待的,要试着去体验,去经历。抽象的美好相遇如何,残酷的悲伤结局又如何呢。” 言及此,钱老头重重唉了一声,显然是想到了自己的过往曾经,让人遐想不已。随后一声比已往更重的醒木声,拉回众人的思绪。缓缓道;“只见那雾里花水中月兰上絮呈犄角之势绕着花三强,而外围又是五个幻象。三幻神同时掐剑诀道“孤灯破!” 五个幻象从不同方向射向花三强,两个幻象先后袭向花三强的左右下肢,花三强抽身圈枪躲过,随后立马又是两个幻象攻向花三强的上肢,花三强措不及防只得横枪阻挡,随后最后一个幻象直接弃剑飞向她,做缠绕状直接锁死逼掉手中的长枪。谁知她竟是反手一记头槌,五个幻象顿时瓦解,一时之间,花三强周围云雾弥漫。就在云雾消散的瞬间,三幻神持剑袭来,惊蛰剑闪着光芒,誓要分出一个高下来。 咚的沉闷一声,三幻神消逝,青重出现在两人之间。姿态从容的对着尚夏,一手抵着惊蛰,另一手背在身后挡着花三强的红木枪。原来这花三强故意露出马脚,也是打算用这最后一击来决胜负。 “斗朝会即将来临,寻常演武我并不反对,但你们有些过头了。我如果不出现,你们两方必定到最后两败俱伤,就此收手吧,今日胜负依我看就算平手好了。”青重道 花三强不服道“凭借离形上境体魄,到最后一定会是我赢。” “你不会赢得”尚夏自信慢慢道 “为什么!” 因为这是男频小说,因为你不是主角。 尚夏并没有说明原因,这在花三强看来无疑是在嘲讽她,又端枪蓄势起来。 “你那一招突然消失是何招式?空间之术?据我所知目前掌握空间之术的只有空空大士和邓陵墨先生。但我是听说过他二人手段的,与你大相径庭。”在旁观战的苏二道 “传承太清,家师半两道人,灵台方寸山下悟明观。”
“家师送我用来保命的一次性物品,不值一提。” “听你的口气貌似还有很多,既然如此何不拿出来让大家瞧瞧。”紧接着道 “小物品而已,哪能随身携带,下次一定下次一定”尚夏真的想梆梆两拳。 苏二“哦?”紧着着“果然是家大业大啊,原来空间法器都是小物品啊。不知道那尚公子的眼中什么才堪当得起神器一称啊” “到此为止吧,再问就不礼貌了!”青重淡淡道。 有的人削尖脑袋想要钻进名利场,而有的人生来便是拥金镶玉,人出名也是如此随意。 大陆出了一位不知名的绝世高人,这位高人随手便能造空间法器。 长安城来了位弟子,这名弟子疑似是高人的亲传,随手携带“不值钱”的空间法器。 封龙书院来了个尚夏,初入离形便击败了花三强,成为了斗朝会的人选。 演武堂出了个尚夏,甚至公然忽视苏二。 众口铄金,三人成虎,当真人言可畏。 当日因为有事耽搁,没有看上热闹的寸光阴,牛皮糖一般的粘着尚夏不放,美名其曰“要开庆功宴才肯罢休。”在尚夏表示初来咋到人生地不熟,而且兜里没钱后。寸光阴仿佛就在等这一句话一样,嚷嚷着;“寸某人吃饭从来没有过让别人买单的习惯。”于是便拉着尚夏去了一家酒馆。这一日正是十五,坊市最热闹的时候,也是各大书院院长去觐见盈帝月光无常的日子。 “你怎么看当今的皇帝月光无常”寸光阴一边斟酒一边说 尚夏不明白寸光阴为什么会这么问,况且尚夏和寸光阴也不熟。于是挑着老头子的话讲了一些。 “筑长城,开大河,始皇继武之大业吗?你倒是懂得不少” “陛下还没魂归,现在议论功过是非是不是有些早了?”尚夏反问道 “那你觉得始皇继武之大业靠什么?黑旗军?又或者八调?”寸光阴却避开话题反问道 “我不知道”因为他确实从来没有想过这些,接着摆摆手道“我真的不知道。” 寸光阴盯着尚夏的眼睛,他从他的眼睛看不出慌乱,也看不出平静,看到的只有漠视。 “那好吧,先吃菜” 尚夏和寸光阴坐在二楼就着咸菜,吃着滚豆腐。随后尚夏便听着寸光阴讲,讲庙堂之高,讲派系分布。尚夏总感觉寸光阴实在故意给自己透露这些内容 “你今天为什么要给我讲这些?我不理解?”尚夏问道 “你猜?” “我不想猜” “哈哈,那就便听着我讲吧” 转眼间便是来到了傍晚,暮风吹过长安城,酒家旌旗飘飘,远处已有几户炊烟,暖阳下城墙仿佛也垂暮而去,酒楼也是华灯初上,附近的青楼院子中更是传出一片丝竹和欢笑之声,中间又隐隐夹着猜枚行令,唱曲闹酒,当真是笙歌处处,一片升平景象。 看着这番情形,尚夏思绪自然飘了起来,想起了两年间那争渡争渡的荷花深处,惊起多少鸥鹭,想起了醉后满船清梦压星河,想起了湖上春江潮水连海平,想起了楼上离人妆镜台。。。想起了好多,突然一阵喝彩拉回他的思绪,原来是楼下的说书先生讲到了那快意恩仇的地方,台下观众或倾身,或侧耳,或停箸或息声屏气。最后终于大仇得报,从此逍遥江湖,台下无不叫好。 尚夏并不讨厌这种氛围,寸光阴也正盯着楼下,或许这就是说书先生口中的江湖,长旗酒馆里侠客来去,三四故事抵过酒账一二钱,他叹江湖如戏,一梦唏嘘,再叹可说不可忆,清醒过后又入迷。 “啪”的一声醒目声,只见那先生缓缓道;“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