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幸运的萨鲁曼
萨鲁曼一直觉得自己非常倒霉，也非常幸运，用中国的一句古话叫做福兮，祸之所依，祸兮福之所伏。小的时候家里边穷，因为住的地方靠海，所以从小就跟着家人出海打渔贩卖，积累了很多经商的经验。偶然间，听别人讲起了一本书上的内容，他现在还记得那本书叫《马可波罗行纪》，在那本书里面提到遥远的东方是个遍地是黄金的地方。萨鲁曼可不信，黄金那么稀少，哪能遍地都是呢，自己呆着的这个地方，唯一的那点黄金都在领主公爵的衣服上绣着呢。 后来长大了，从一些海商那里得到了一些肯定的答案。遥远的东方确实并不是遍地都是黄金，但是那里有一个非常庞大的国家，有着众多的人口和富饶的土地。于是，萨鲁曼动心了，加入了海商，成为了他们中的一员。慢慢的去了几回东方学会了那里的一些语言，萨鲁曼也认为东方确实是一个遍地是黄金的地方，那个叫马可波罗的人真是有先见之明。于是，萨鲁曼变卖了自己所有的财产，打算到遥远的东方去做一笔大生意。买上那里的丝绸茶叶，然后回到欧洲狠狠的赚上一笔。但是海上的一次风暴摧毁了他所有的希望。 有人说世界上最痛苦的事不是人死了钱没花完，而是人活着钱没有了。萨鲁曼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所有的财产沉入黑沉沉的大海，恨不得跟着跳下去，但是那些游弋在一边啃食着海水泡涨了尸体的鲨鱼让自己打消了这种念头。靠着一艘仅剩的破旧的小船，萨鲁曼。在海上飘了十几天，终于到达了一块儿，从来没有来过的陆地上。萨鲁曼真诚的感谢上帝，感谢让他活下去，以后他会全心全意的侍奉上帝，用尽一生一世把它供养。当然，要不是他被野人抓住，差点烤了吃了，他绝对会这么做的。 该死的野人，竟然觉得自己可以吃？难道就因为长得比他们白吗？萨鲁曼。突然觉得与其让野人烤了吃了，还不如当时一头跳进大海里边去，这些野人太粗鲁了，连刀叉都不会用。 天空突然黑下来了！ 这些原始的野人根本不知道什么叫日食，他们以为是他们信仰的神明发怒了，不该吃掉这个看上去白白嫩嫩的人外来人，又或者这个看上去白白嫩嫩的外来人，是他们神明派来的使者。于是，萨鲁曼再一次死里逃生，不仅如此，这些野人，把部落里能吃的东西都给他带过来了，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萨鲁曼还长胖了几斤。 只是，萨鲁曼在这里过得并不开心。试问一下，你愿意每天生吃那种血糊糊的动物？或者你愿意每天和那些臭烘烘的野人挤在一起？还是你愿意每天看着光屁股的野人在你面前晃来晃去……男的就算了。 于是，萨鲁曼决定离开这里，可是那些野人不让自己走啊。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萨鲁曼悄悄带上自己收集好的食物和东西，从自己飘过来的地方下海了。当时自己能飘到这儿，肯定是因为风往这边吹，现在风向已经反向，那么自己一定能够飘回到欧洲去，无非就是十几天的海上漂流，自己又不是没漂过。萨鲁曼还是很聪明的，利用很大的树叶做成了风帆，在海风的吹拂下，海上的漂流很顺利。 不过，顺利的并不彻底，在海上漂泊的第六天，萨鲁曼又遇到了那该死的风暴……这一次，萨鲁曼学乖了，他用藤条把自己和那条小船绑在了一起，尽管风浪再大，自己也没有怎么沉下去。 终于，一艘去往吕宋的商船发现了快要被晒成咸鱼的萨鲁曼。 萨鲁曼再一次的感谢上帝，当那艘商船上的人们知道他在海上漂泊了快一个月的时候，每个人脸上都是不可置信的表情。商船上的人们，没有人认识萨鲁曼带过来的任何东西，于是出奇的认为他只是带了一些食物而已。萨鲁曼指天画地，这些东西虽然没有任何价值，但是他救过自己的命，他会把他们当成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一样供奉起来。你们这些满身铜臭的商人，不认识这些东西不要紧，但是你们敢否定他对于我的价值，你们就该下地狱！萨鲁曼的话很快就应验了，离泉州还有一天路程的海上，萨鲁曼所在的那艘商船再次遭遇了海上的风暴…… 当萨鲁曼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又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萨鲁曼在庆幸自己还活着的时候，也在思考着一个重要的问题：自己该怎么活下去呢？但是想到自己这一年来的经历，肯定没有多少事情，能难得住自己。当然了，要不是自己最终落魄到蹲在城门口子上要饭，他差点就信了…… 这里是东方，又不是那个强大富饶的国家，自己什么也做不了，除了每天要饭便是躲到那个连雨都挡不住的破庙里安身，就这，还是自己用剩下的一些东西和两个原本住在破庙里的乞丐换来的。 仁慈的上帝呀，求求你，把我从这里解救出去吧！ “放开那俩个土豆！” 就是这一声呼喊，把萨鲁曼拯救不了苦海。那三个年轻的公子，用黄金从自己手中买下了自己带过来的那些东西——尽管那些东西已经被自己吃的差不多了。但是有了这些黄金，萨鲁曼又开始了一个商人的本职工作，不仅如此，还越做越好…… 慕容正和上官云目瞪口呆的看着喋喋不休的萨鲁曼，感情这老小子的经历挺丰富的。 杨宪根本没有认真听，他只是觉得眼前这一个胡商无关紧要，但是如果他和靖阳侯有联系，那么事情就非同小可了。 “侯爷！”杨宪打断了萨鲁曼的诉苦，直接说道：“不管这个人是否与侯爷是故交，但目前的情况是这个人确实贩卖生铁……” “我让的！” 杨宪瞪大眼睛：“嗯？” 慕容正点了点头：“你没听错，就是我让的。这个人……是我的门下！” 杨宪张了张嘴：“侯爷，你不可能不清楚，贩卖生铁可是重罪？” “若是陛下允许了呢？” “这……怎么可能？” “这样吧。”慕容正指了指上官云说道：“让他留在这里，我带这个人去一趟皇宫，面见陛下。” 杨宪觉得慕容正肯定不会开这种玩笑，如果这件事真的是陛下允许的，自己却贸贸然地抓了人，那岂不是打了陛下的脸？ “侯爷，下官也觉得这件事得弄清楚才行，那就下官陪同侯爷去一趟皇宫，把事情弄个清楚吧。” 慕容正点了点头：“也好。” 其实，慕容正早就开始预防有人给自己下绊子，毕竟做事之前一定要做好事故发生的准备，不仅仅是心理准备而已。 朱元璋现在的皇宫可以说是历代以来最寒酸的皇宫，没有之一。毕竟，城墙现在还没修起来呢。为了表示尊敬原来的吴王府就成了皇宫，这段时间皇宫的修建也正在进行中，不过只是围绕着王府在慢慢的扩建。 慕容正到了宫门口，向宿卫的士兵递了牌子，士兵便进去禀报朱元璋——话说这种流程也是寒酸的过分。 萨鲁曼两条腿在打颤。 “瞧你那点出息？” “恩公……” “换个称呼，这个称呼听起来怪怪的。” “公……公子。” “你妹的，你也结巴了？” 萨鲁曼咽了咽口水：“公子，现在的皇帝也就是当初的吴王，我在江浙一带听过他的名声……” “怎么了？怕？” “有点。听说皇帝陛下最讨厌的就是商人。” 慕容正点了点头：“过去是，现在还是这样。” “那我们来这儿做什么呢？” “救你的命！” 一听说是来救命的，萨鲁曼便觉得不怎么害怕了，恭恭敬敬的站在慕容正身后，等待着传话。 “宣，靖阳侯，亲军督指挥使慕容正见驾……” 慕容正带着萨鲁曼从容的进了宫，这个时候肯定还是见不到朱元璋的，还得在殿外面候着。 汪广洋正好出来。 “哟，靖阳侯。” “见过汪大人。” 朱元璋登基做皇帝，汪广洋也算是从龙之臣，在中书省参政议事，职位仅次于左丞相李善长。 “靖阳侯，眼下刚刚平静下来，就不要闹出什么乱的来了。”汪广洋笑着说道：“就在刚刚，陛下还因为你的事儿发脾气呢。” “还请老大人明示。” 汪广洋凑过来，小声说道：“还不是因为你让商人采买营造城墙的材料，御史参奏你擅用生铁。” “陛下怎么说？” “陛下什么也没说，估计一会儿就该叫你进去了。” 慕容正往里看了看，汪广洋便说道：“你就在这好好站着吧，陛下现在正在跟李相商量着高丽和扶桑的使团入京事宜，这可是大事。” “高丽和扶桑？”慕容正立刻便明白了，现在明朝已经建立，那些周边的国家已经得到了风声，就赶紧过来套近乎拉关系了。 这两个地方，确实不是小事。 汪广洋说道：“高丽和扶桑的国书几乎是同一天到的。” 慕容正笑了：“巧啊。” “正是。”汪广洋说道：“高丽是元廷的属国，扶桑孤悬海外，浪人sao扰沿海地区也是常态，这一次派出使团来到阴天，肯定是想要试探一下。” 慕容正点了点头，对于这个时代的历史，慕容正还知道一些，高丽好像离王国也不远了，也就是洪武年间，高丽正是被朝鲜取代，就连朝鲜这一名称都是朱元璋亲自给定下的。至于日本，这个时候正式南北朝时期和室町时代的过渡阶段，就是不知道是什么势力派来的出头鸟。 “汪大人，礼部准备了吗？” “正在准备。”汪广洋说道：“扶桑国主派了纳言平山八郎，说是先到了高丽借道，然后和高丽使臣一起入京。扶桑国我们了解不多，但这个高丽使臣不可小觑啊。” “来人大有来头？” “嗯。此人曾在察罕手下任职，也曾多次与红巾义军交战，现在是高丽国荣禄大夫判将作监事、朔方道万户兼兵马使。” “名头挺吓唬人的，谁呀？” “李成桂！” 慕容正一听，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但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在哪听说过。 “陛下的意思，是不可让这些人觉得我们和元朝一样穷兵黩武，又要凌之以威。” 慕容正正要说话，却看见殿门打开，李善长迈步走了出来。于是便向李善长行李：“李相。” 李善长回礼：“靖阳侯，陛下正等着你呢，进去吧。” “有劳李相。” 慕容正进殿内，因为有勋贵的特权，见到朱元璋也只是躬身下拜，而萨鲁曼就不一样了，直接五体投地，跪的无比虔诚。 “臣，参见陛下。” 朱元璋没回话，只是从一旁的一叠奏折里抽了一封出来：“瞧瞧，树大招风啊。” 慕容正上前接过奏折，打开略略看了看，果然是哪些于是参奏自己假借营造城墙的名义，私下贩卖生铁。 朱元璋咂了咂嘴，很不耐烦的样子：“怎么说？” 慕容正连忙从怀里掏出一件东西双手捧上：“陛下，这是臣带过来的一些小东西，请陛下看看。” 曹锋把东西呈给朱元璋，朱元璋看了看，就是一截竹筒，上面刻了些花花草草，拧开竹筒，里面是切的细碎的烟丝。 朱元璋到了些烟丝，熟练的按在烟斗里，曹锋赶忙递上火折子点燃。朱元璋吸了一口，畅快的喷云吐雾：“这事啊，你得好好的给朕解释一下，朕把事情交给你办了，可是还没开始呢，就被人家抓了把柄，你要是说不出个好歹来，这件事朕就来处理了。” 慕容正赶忙说道：“陛下，您又不是没看出来，我这是被人下了套。” “那也是你自己无能，这么点事情都做不好，以后怎么办？” 趴在地上的萨鲁曼听着君臣的对话，心里面也是一震，这君臣二人的对话竟然像是长辈训导晚辈，慕容公子真是个大贵人，我萨鲁曼真是太幸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