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天上白玉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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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 小乞儿扑通一声跪在冰凉的竹编地面上低垂着头，他双手将狗腿以及装糕点的篮子高高举过头顶。 “夫子我错了！” 夫子轻轻放下手中的中庸抄本，端起茶杯不慌不忙的抿了口茶，而后淡淡道 “嗯...狗rou挺香的，这就是你的束脩吗。” “束脩？拜师礼？夫子这是何意？我没说拜师啊，难道.....”小乞儿脑子灵光一闪马上就领悟过来，脑袋直接磕在地上改口道 “夫子在上，我....我没有名字，只是个人见人厌的小乞丐，也凑不出束脩求学，承蒙夫子宽仁准许小子在学堂外偷听， 昨日幸得天顾我打了一条大黑狗，特意将最美味的两条后腿留下， 今日来的路上又得到贵人赏赐糕点，一起带来补上束脩，还求夫子能不计前嫌收我为徒。” 夫子捋了捋漂亮的的胡须，嘴角明显带着笑意 “呵呵呵，小家伙，书没偷学多少，油嘴滑舌倒是不教自会， 那我问你，你读书是为了什么，将来读成又准备做什么，把东西放下抬起头说话。” 小乞儿轻轻将礼物放下，心中早有自己的想法，他鼓起勇气昂起头回道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这是夫子您说的， 我想要读书改变自己的命运将来当官挣很多钱，然后拿钱砸死那些欺我辱我之人， 再给那些吃不饱睡不暖的乞丐们盖房子送吃的！” “荒谬，无知.......” 夫子轻轻的摇摇头叹息一声，缓缓起身背着手走到窗前看向被微风吹拂的竹林，沉思片刻后又问道 “我再问你异邦敌国的百姓饥寒交迫倒在路边你会救助于他吗？” 小乞儿毫不犹豫的回道 “不会！我还会杀了他，我虽是乞丐但也听说书先生讲过塞外异族的凶狠野蛮，侵犯我们大夏国土，奴役我们大夏百姓当做牲畜，如此家国仇恨自不敢忘。” 夫子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再次发问，声音愈发冷漠。 “行侠仗义之时，如遇两难之事，只需遵从本心，不必在乎世俗法理，这句话你认同吗？” 钱塘镇也并非表面的那般平静，时常有江湖人之间的行侠斗狠，小乞儿一直很崇拜那些肆意洒脱的江湖中人，思索片刻便说道 “有一日赵员外的儿子光天化日强抢民女，那些官差一点作为都没有，有一豪侠挺身而出杀了赵员外的儿子救出女子，豪侠所行之事乃我心中所想，所以我认同。” 夫子听后内心震动，身子为之一颤，转身看着小乞儿叹息道 “唉，以自性为妄，行狂邪之事，所求者，一人执也，你乃是七煞照命，并不适合钻研读书之道。” “七煞？”小乞儿完全听不懂夫子所说的七煞照明是何意，只听懂了夫子说他不适合读书。 顿时小乞儿急的爬到夫子脚下抱着夫子大腿求问道 “夫子，我不懂什么是七煞，我就是想读书，我真的想读书!除了读书我不知道我还能干啥了。” 夫子伸手将小乞儿扶了起来，拍了拍他身上的尘土牵着小乞儿的手来到竹塌上坐下，柔声安慰道 “每个人的出身和经历决定了他未来的性格，先古传下五大星运妙不可言， 当初吾也不信这星运奇谈，可慢慢接触多了也不得不信了，且听我细细说来你就懂了， 破军，以天下为念，行狭义之事，所求者，天下道也， 紫薇，以自性为妄，行侠义之事，所求着，万民有幸也， 天同，以和为贵，行中道之事，所求者，不偏不倚， 贪狼，以天下为妄，行狂邪之事，所求者，天下权也， 七煞，以自性为妄，行狂邪之事，所求者，一人之执也， 天下读书人皆在紫薇，天同，贪狼之内，而你却是罕见的七煞，七煞之人盛世隐无忌，乱世扶苍生。” 小乞儿陷入了迷茫，哪怕夫子说的再详细也不是现在的他能听懂的，只以为自己真的不适合读书而沮丧。 夫子哪能看不出，呵呵一笑拍拍小乞儿的肩膀道 “呵呵，这就气馁了？虽说你不适合行读书之道，但没说不教你识文断字，束脩我还是收下你的， 但我只教你读书认字明事理，更多了我教不了你，至于你未来的路该如何走，或许有一个人能教你， 你且先随我读书，等时候到了我会让那人来找你，能不能让他收下你就看自己本事了。” 小乞儿一听顿时从地上蹦了起来手舞足蹈的欢呼 “哦！！我能读书啦，我能读书啦！！！” 夫子捋捋胡子淡淡的笑笑也不去阻止，任由小乞儿宣泄自己的心情。 蹦跶了一会小乞儿立马意识到自己在夫子面前失礼了，赶忙低着头跪坐好，端正姿势。 “高兴完了？” 小乞儿低着头不好意思的回道 “对不起夫子，我太激动了。” 夫子端起紫砂茶壶给自己倒了两杯茶，轻轻地将一杯绿茶推到了小乞儿面前。 “把头抬起来，口干了吧，喝口茶水解解渴。” 小乞儿听话的抬起头，两只手小心的捧着茶杯在一口就将茶水连带茶叶都喝了下去。 “暴殄天物。” 夫子笑骂了一句，随后指着小乞儿头上裹着的布说道 “不热吗裹得跟个粽子似的，放心吧我知道你顾忌什么，你记住，读圣贤书之人只奉先贤，不信鬼神，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管头发是什么颜色那都是父母给的，百姓多愚昧迷信，何必在意他们的闲言碎语。” 不热肯定是假的，哪怕在清凉的竹林书斋里小乞儿的额头也布满了汗水，在夫子的鼓励下小乞儿才缓缓取下头上的布条。 随着布条脱落，一头雪白柔顺的头发披散在肩上，与脏兮兮脸蛋和衣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哪怕见过很多次小乞儿的白发也只是隔着很远看，如今当面看到心里仍有些许惊艳。 小乞儿头发的这种白完全不是老年人那种暮气沉沉的白，而是如春雪般满是生机的雪白。 夫子忍不住伸出手轻轻的在小乞儿头上抚摸着他的白发。 小乞儿低着头任由夫子抚摸，眼泪却滴答滴答的落在竹塌上，小乞儿声音哽咽的说道 “夫子，每个人都有父母，为什么就我没有，自我记事起就在四处流浪， 我常常在怀疑自己是不是石头里蹦出来的，天不爱地不疼的猴子。” 夫子从儒袖中摸出方巾为小乞儿轻轻擦拭眼泪，然后将方巾交到小乞儿手中安慰道 “傻孩子，是人就有父母，哪有人是天生从石头里蹦出来的，我相信天下没有哪个父母会狠心抛弃自己孩子的， 将来等你长大有能力了可以去调查自己的身世，现在你的任务就是把读读好把字认全。” 夫子心疼的揉了揉小乞儿的头，忽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 “孩子，我给你取个名字吧，告诉我你几岁了。” 小乞儿努力的回忆自己过了几个春节，半响也算不出来，夫子见状便伸手沿着小乞儿的脊梁往背上抹去，随后笑道 “想不起来就别想了，骨头是不会骗人的，你今年刚好十八岁，嗯，还不算晚，再过两年就要行冠礼了，让我想想给我取什么名字好呢。。。” 马上就有名字了小乞儿自然很兴奋，但也不敢再像刚才那般失礼，静静跪坐着的等待。 一盏茶后夫子依旧没有丝毫头绪，不知怎么的这么多年博览群书的经验好像都用不上了一般，觉得一般的名字都配不上小乞儿，这让夫子不由得有点烦躁。 于是起身负手在竹斋内漫步，走着走着就来到院里，忽然院里一块崎岖的大石引起了夫子注目。 看着那平常毫不起眼的大石，夫子突然联想到了自己年轻时云游襄州，在那云海之上的鹤峰见到的那块巨石。 巨石并不起眼，可巨石上有一首诗无名诗让人记忆深刻，这么多年过去纵观天下能与那无名诗相提并论的也是寥寥无几。 夫子一度怀疑世间真有凡人得到了仙人恩典，见到了那九天之上的天宫，飞升之际留下了这首无名诗。 “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层，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