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九章 决斗邀请
“我们所要面临的到底是怎么样的未来？” 自从投降了燃烧军团之后，凯尔萨斯一直在思考这件事情。 从阿尔萨斯摧毁了他们的骄傲，并且让他们在这里不断的等死之后，他就产生了一种迷茫。 一种不知道应该前进到何方的迷茫。 他没有能力重新建造一个太阳井，也没有那样的宝物可以代替太阳之井来供养整个高等精灵。 而高等精灵也从来都没有所谓的储蓄的习惯，更别说把在以前来看无穷无尽的魔力储存起来的习惯。 毕竟在那个时候，他们有的是魔力山魔力海，就算是倾尽自己的一辈子，也花不完这些魔力。 大耗能的设备更是到处都是，甚至为了供养高等精灵的贵族们，甚至上厕所都有专门的智能魔法傀儡。 但是现在全都没了，骄奢yin逸的东西没了。 为了开启传送门，燃烧军团强行接管了太阳之井的所有的能源，只留下了邪能让他们吸收。 但邪能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控制的，所以只有少部分的精英能够做到吸收邪能，剩下的大部分的人，都出现了魔法能量供应不足的情况。 那些在远离太阳之井生活的士兵，哨兵们还好一些，虽然难受，但也不至于被逼疯。 但是银月城生活的居民可不行……那些一直泡在魔法当中的法师们更不行。邪能对吸收者的能量掌控能力要求极高，如果没有特殊的吸收能量的方法的话，贸然吸收，一旦控制力不够就会导致吸收者的死亡。 已经有不少饥渴难耐的法师，因为强行吸收邪能的原因，从而死亡了。 而他的面前，就是几具因为吸收邪能时不够小心，所以死亡的精灵。 但就在他惆怅的时候，一边的精灵开口了。 “这样不是很好嘛？陛下。” 开口的精灵，她眼眸中代表着奥术的光芒彻底的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绿色的光芒，不仅如此，对方的嘴唇完全变成了黑色，脸颊之上也多出了无数闪耀着绿色光芒的裂纹。 但凯尔萨斯知道这并不是对方表现出来的全部的变异，对方的身体之上也一定有类似的裂纹，而且虽然对方现在还能够维持自己的皮肤上不会长出奇怪的晶体和鳞片，但也一定有了不少的疱疹和烧伤，甚至一些疾病也在她的身上出现了。 邪能是一种很危险的能量，它既能够增强你的力量，激发你身体当中的潜力，甚至是让你永生。 但是也会让你的身体和灵魂都变得极端，性格也会被极大程度的改变，变得极端和灿然，思考问题的时候也会偏向极端的方式。 这种情况让他相当的不喜欢，但他也知道，如果不吸收邪能的话，那么对方甚至活不到现在。 对方是一个实力强大的法师，对于能量的渴求超越了大部分的平民，在阿克蒙德将太阳之井完全转化之后，想要吸收能量就只能够吸收邪能，纯净的奥术能量现在极其稀少，所以像是她这样极度依赖能量的个体，只是一天的时间，就无法忍耐下去了。 而且，这也有自己的原因，因为自己宣布投靠了军团，所以这些人觉得以后就要跟着军团走了，自然会朝着自己的路线靠拢。 这是无法避免的事情…… 凯尔萨斯因此感觉到了一阵的惆怅。 恍惚之间，他还能够回忆起对方那娇媚的容颜，以及温婉的性格，但现在，这个曾经温柔的连蝴蝶都不想要伤害的植物学家，在看到尸体的时候，眼中流露出来的是不屑和残忍。 但是，对方依旧在说着以前的她不会说的话。 “太阳之井现在已经变成了邪能的源泉，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必须做出选择。” 她的眼眸当中露出怨毒，在邪能的影响下，她开始憎恨一切的人。 “李珂背信弃义，不愿意帮助我们，人类也完全枉顾盟约，能够拯救我们的只有军团，而我们自然就只能够吸收邪能来延续我们的生命和荣耀……” 她的话让凯尔萨斯的心情复杂，因为太阳之井转化为邪能源泉的原因，他现在的情绪也相当的暴躁，思考事情的时候也开始摆弄的极端和情绪化了起来。 只有在永恒晨曦之墙的附近，他才能够勉强维持自己的内心。 但他没有脸面待在那圣光之墙的旁边。 因为他必须谴责李珂，就和这个植物学家一样，必须谴责李珂不拯救他们，不然的话，很多人是不愿意依附军团，然后就会导致军团不信任他们，军团不信任他们的结果。 就是他们灭亡。 而且，阿尔萨斯的话并不是没有作用。 凯尔萨斯不是傻瓜，仔细思考一下就能够分析出李珂的确是想要和阿尔萨斯说的一样的。 他就是故意坐视他们的衰落，故意坐视他们的太阳之井被污染，阿尔萨斯只不过是他的棋子罢了。 李珂的真实目的，是掌握这个世界。 是把精灵一族完完全全的吞并。 一开始他还能够平常心看待这件事情，但是看着自己死难的同胞，看着那些因为奥术能量的缺失而失去的…… “孩子？” 凯尔萨斯看着一个孩子的尸体，他小小的身体蜷缩在一起，身上满是惊恐，似乎是不敢相信邪能竟然会伤害自己一样，他幼小的身躯之上满是烧伤和疱疹，让凯尔萨斯知道，这个孩子绝对是饱受邪能的折磨之后才死去的！ 拳头死死的握紧，他知道自己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下令停止让自己的民众吸食邪能，但在现在没有奥术能量的现在，短时间内还可以，长时间的话，这些孩子一样会死亡。 “我们必须做出选择，王子陛下……” 没有用殿下，而是再次用陛下称呼凯尔萨斯，植物学家的话语不再疯癫，而是透露着一种冷静的悲伤。 “就算是死伤再多，我们也要适应邪能，和邪能共存，毕竟我们已经别无选择了，不是吗？” 她伸出了自己的手，上面有着细密的纹路，这是她的皮肤病变导致的，但很快，这些细密的纹路就会变成恶魔的鳞片，再也没有往日的白嫩和柔滑。 凯尔萨斯记得对方曾经是一个何等美丽的女子，身上的肌肤在太阳的照射下甚至能够反射金色的光芒，被人称之为金辉女神。 但现在，对方的容貌被摧毁，皮肤被邪能所烧伤。 而这一切的原因，只是为了活下去。 “为了……奎尔萨拉斯。” 凯尔萨斯闭上了自己的眼睛，而其他的人也迅速的抬走了这些因为吸收邪能而死亡的人的尸体，当凯尔萨斯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的眼眸当中也已经是邪能的光辉了。 然后，他发布了自己的命令。 “传我的命令，由有经验的法师帮助其他人吸食邪能。” 恶魔无穷无尽，阿克蒙德和基尔加丹更是无比的强大，在有太阳之井的情况下，他们的大军更是源源不断。 看着天空上的那些邪能战舰，凯尔萨斯知道自己别无选择，只能够这样做。 他们要活着，就只能够被动的做出选择。 哪怕不是自己想要的选择！ 在他的命令下，无数的法师开始上街教导民众如何吸食邪能，但因为邪能的狂暴，有更多的精灵死亡和伤残，凯尔萨斯却只能够让自己当做看不到。 因为他别无选择。 第二天清晨，凯尔萨斯满心惆怅的睁开眼睛，他昨天晚上喝了很多的酒，却怎么都无法让自己忘记悲痛和自己的无力，但就在他睁开眼睛的瞬间。 一道通天彻地的圣光从永恒晨曦之城上亮起，连接了天地。 他下意识的踉跄的后退了一步，此时的他已经无法直视这光明磊落的圣光，不仅仅是因为他体内的邪能，更是因为他内心当中的愧疚和罪恶感。 但他却不得不直视这光芒，因为那毫无疑问的是李珂的力量，李珂所展现出来的圣光！ 而下一刻，一道门打开了。 天空猛地亮了起来。 永恒晨曦之城的光芒猛地大亮，一道巨型的门扉猛地张开，下一刻，凯尔萨斯看到了手握圣枪的李珂，以及无数的军队。 最关键的，是龙。 巨龙。 五只颜色，大小各异的巨龙怒吼着从传送门当中飞出，他们的口中不断他的喷吐出各色的烈焰，不断的焚烧着银月城外的所有的恶魔。 恶魔们的阵地迅速的被清理出了一大块，而紧接着，他就看到了无数有着紫罗兰色的皮肤的高大精灵们，挥舞着刀剑，怒吼着和一群拥有着巨大的力量的半神们一起冲出来的样子。 “杀了那些爬虫！快！” 阻挡在银月城门口的深渊魔王怒吼着舞动自己的战戟，想要拦截这些冲锋而来的联军，但是下一刻，五色龙的怒火就汹涌而至，狂暴的烈焰瞬间就将这个都没有自报名号的深渊魔王轰击成了废渣！ 而接下来，被月神依靠李珂强化过，拥有着和阿克蒙德同等力量的玛洛恩也和一头巨大的狼冲了出来，开始发动冲锋。 他们所经过的地方都变成了废墟，无数的恶魔都倒在了地上。 凯尔萨斯的拳头握紧了。 为什么？ 他渴求的援军来了。 为什么来了？ 为什么来了！ 晚了！ 这个时候的援军有什么意义吗？ 他的眼睛当中露出了迷茫的神色，他已经不顾一切的加入了燃烧军团了，他已经把太阳之井贡献了出去，他们的付出和背叛已经如此的大了，他还怎么回头？ 而且艾泽拉斯的生命，还会允许他们回头吗？ “李珂……李珂，李珂！！” 凯尔萨斯抓住了自己的床单，声嘶力竭的怒吼了出来，他怨恨李珂，怨恨阿尔萨斯，但最怨恨的还是无能为力的自己！ 不然还能够怎么办，指责自己的国民们太过傲慢，不愿意给别人当狗吗？ 但就算是最好的情况，他们也不过是给李珂当狗而已！ 所以，他的目光跨越了战场，跨越了那些还在厮杀的人，看到了李珂。 这是圣光幻象的力量，也是魔法的力量、 他期望从李珂的脸上看到得逞的笑容，希望从对方的脸上看到喜悦，希望从对方的脸上看到那种小人得志的猖狂。 但他看到了什么？ 李珂的脸上满是悲伤和无奈，以及坚决。 李珂很悲伤，他的目光因为永恒晨曦之城的原因看到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圣光在他的眼前缓缓的铺开，他看到了凯尔萨斯的卑躬屈膝，看到了对阿尔萨斯的忍气吞声，看到了对方对基尔加丹和阿克蒙德的恭顺，看到了精灵一族的反抗，以及凯尔萨斯想要反抗，但却不得不下令放弃抵抗，接受邪能的痛苦和纠结。 所以在这一刻，他的目光也和凯尔萨斯接触了，他有些不敢看凯尔萨斯的眼睛，因为对方现在的惨状或多或少都有自己的原因。 不管是坐视破城，还是被月神摆了一道，导致阿克蒙德和基尔加丹转战太阳之井，都是他导致的。 虽然他尽快，尽可能的凑齐援兵赶到了，但说起来，这些怪罪到他的头上也并无不可。 他不会否认自己一路行来所践踏的人民的脊梁，踩踏的血rou。 实际上，凯尔萨斯和泰兰德，高等精灵和暗夜精灵的的唯一区别，是泰兰德和暗夜精灵真的有一个能够让李珂合作的后台，而凯尔萨斯和高等精灵没有。 但偏偏还如此的高傲。 所以他们背负了所有的悲惨。 所以，他忍不住的怜悯凯尔萨斯，并忍不住的为对方有自己这样的朋友感觉到悲伤。 对方以诚意对待自己，但自己却要他国破家亡。 有自己这样的朋友，的确是一种不幸。 朋友之间本来应该相互帮助的，但可惜的是，他们在作为朋友的同时，还是各自一方的领袖。 会为了本方势力的尊严，传统，寻求而努力的领袖。 个人的友谊，无法动摇势力之间的利益。 凯尔萨斯为了保全精灵们的生活而痛苦不已，自己为了保全这个世界而不得不劳碌。 本质上是一样的。 但是，所能够选择的道路，却是不一样的。 凯尔萨斯不会放弃高等精灵，只要他还活着，高等精灵就永远不会低头，永远不会甘心把太阳之井让出来让他来作为工业和能源基地，永远都可能会有人借着他的名掀起叛乱。 所以，就算是自己的朋友，就算自己再不忍心。 自己也必须让他去死。 背负骂名去死。 这是自己作为领袖而必须要背负的罪孽和伤疤。 “我会背负这份罪孽，让精灵幸福的活下去的。” 李珂看向了凯尔萨斯，他的眼神当中，传递着这份信息。 凯尔萨斯愣住了，他看着李珂，看着李珂那悲伤的脸，愕然了一会之后，明白了一切。 他笑了出来，忍不住的狂笑，他隐约之间，明白为什么阿尔萨斯一听到李珂的名字，就会表现的如此的滑稽和愤怒。 现在他明白了。 他拔出了自己重铸的烈焰之击，身上的颓废也已经彻底消失不见，此时此刻，高等精灵的王子终于不用再为放弃尊严，还是坚守尊严而踌躇，也不用再去思考自己投靠燃烧军团还是要反叛而苦恼。 因为一个前所未有的，需要他全神贯注的大敌，比燃烧军团和阿尔萨斯更加可恨的大敌出现了！ 他绝不会让出让自己子民幸福的权力！ “李珂！！！站出来！面对我！” 他怒吼了出来，整个银月城都能够听到他的怒吼。 “我将为了奎尔萨拉斯而战！为了我人民的尊严而战！我永远不会屈服！” 他恢复了自己的意气风发，恢复了自己的自信沉着！ “你听到了吗？！李珂！我永远不会屈服！” 凯尔萨斯举起了自己手中的剑，狂暴的烈焰在他的背后升腾，一只完全由火元素形成的巨大凤凰，从他的背后升起，散发出了无边的威势。 “永远！” 李珂看着疯狂的凯尔萨斯，握紧了自己手中的圣枪，轻轻点头。 “我听到了。” 所以…… 他冷漠的说出了自己的通知，圣光也在他的背后展开，形成了光翼。 “我会亲手解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