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看望病人 二
卡西在看望完小塞瓦斯后，看了看手上被他们塞的一大株香蕉。走到门外的护士那边，要了一条包装漂亮的塑料袋。 是的，精打细算的他打算拿着香蕉去看望别人。俗话说得好，来都来了，都不容易啊。是吧，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再出去买什么小礼物也费钱，主要多走几步太麻烦了。 卡西根据路上碰见的护士讲的地方，直接到了急诊室外面的停留病房。这边都是临时住住一两天的病人，在经过的时候还碰见有穿着蓝装的巡逻警站在别人病房的门口。 卡西主动和巡逻警打了招呼，可惜啊，他又不是局长。其他警署哪有认识他的，反而吓了人家一跳。右手就摸到枪袋上了。 不过还好，卡西撩起了衣服，露出了五角星警徽。人家才放松下来。为表歉意，想塞根香蕉给他压压惊。 不过看来不熟，而且任务在身。谁知道你是不是来套消息的。客气得拒绝后就坐回了椅子上，保持警戒状态。 但是卡西却张望了一眼，他看守的犯人。居然是认识的。一个十七八岁的黑人少年，正坐在病床上看报纸。一只手被拷在病床上，但是精神状态还是不错的。 转过弯卡西的脸瞬间阴沉下来了，这个黑人少年并不认识他。但是他在卡西发工资的名单上，是个黑帮成员。 能让他有照片档案，说明他是某个部门经理手下较信任的几个副手。但是这样的突发事情，自己却没有在预设渠道里知道。而是意外在芝加哥医院看见了。不是个好兆头。 但是现在想也没用，还是照规矩来。这批直属于部门经理的员工，卡西是有过要求和准则给他们的。进个宫一般他们也不会胡说什么。 除非是执法部门已经有明确方向的调查了，然后一个个抓到线上的人物。这时候爆出来的可能性是有的。 不然一般情况下，只要他们遵守守则，心理素质过关。没有明确把柄在对方手里，本身就是黑帮成员的这些员工。是不敢背叛的。 虽然有颜色代号的高级成员不会直接跟他们接触。因为卡西奉行的是，臣下之臣下，非我之臣下。他们能爆料的也就自己的直属上级。而他的直属上级不是个好脾气的人。 思考到这里，刚好走到目的地了。卡西狠狠咬下最后一点手里的香蕉。把果皮一把精准得甩到了近十米开外的垃圾桶里。他没注意自己走神时随手做的事，会被人注意到。 因为这时候他直接开门进了病房。 “醒了啊。上次你们是怎么答应我的？怎么没去戒毒所。这次要不是我过来巡街，你老婆已经死了。” 卡西毫不客气得直接把他的椅子抢过来坐了上去。然后翘着腿教训他们。 不错，这两个就是吸可卡因过量的毒虫夫妻。卡西之所以救他们也有原因。 他们俩宁愿打零工也不做违法的事去买毒品吸，说明做人还是有底线的。 他们俩的瘾其实很大了，但是第一次被卡西碰见，登记的时候。已经戒毒一个月了。所以卡西愿意给他们机会。 还特意找了戒毒所的朋友，给他们搞个夫妻房间。 结果才几个月，这两货又吸上了。而且一次差点把自己吸死。 卡西能忍住不大耳刮子抽他，已经是今天脾气好了。 而且特意过来，也正是有疑问要问他们。因为那个高中生法比奥带的可卡因不是他们同一批货的，没有商标。 “警官，这次是我的错。我在小巷子的垃圾桶捡到的可卡因。然后拿回来我们俩看着实在忍不住。 其实我们已经整整两个月没吸了。” 毒虫丈夫可怜巴巴地说道。 其实他们说的是有道理的， 一是他们确实参加了戒毒所，几个月没抽了。马路上的小拆家都换掉了。原先的渠道可能都没了。 二是那一包虽然看着只有十几克。但是也要几百美元的啊。以他们的经济情况，每个月交完那边的房租就只剩吃饭了。怎么会舍得买。 但是捡这个行为就会引申出新的疑问。 “你们在哪里捡的？捡了多少？知不知道每年多少人因为偷几包毒品被黑帮弄死。而且你那包上面有商标。有商标就意味着是批发商的货。 批发商丢的货那数量肯定不会少，要是有人看见。那你们就得遭老罪了。” 这几个问题很关键，捡的。如果是在卡西的地盘捡的，那就说明该自己出手了，必须要维持住自己在道上彪马的威名。一旦失去威慑力，很多黑人青少年都会拿着AK过来瞎搞。 捡的数量很关键，这件事情在可管和不可管之间。带商标的货全城的批发商屈指可数，肯定都是DEA或者缉毒科死死盯着的VIP大客户。 案子上报上去，可以预想指挥权和收益权就完全与自己无关了。DEA现在的霸道强横可是全世界出名的，打起案子指挥权的官司的话。 州检察官办公室会直接萎掉，因为DEA现在是司法部几个高层的亲儿子。他们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对我们执法有异议的。可以去司法部总检察官办公室申诉。 地方的执法部门哪有胆子真去华盛顿特区找司法部申诉啊。当然法官签署的命令是可以越过他们的。但是法官的权限也是有边界的。执法部门的事，法官是难以直接插手的。 所以问这个问题其实也是为了保护这两只毒虫。乱拿毒贩的货，结果很可能是一枪爆头。如果是南美来的凶人，死前可能还要被电锯切割，弯刀砍头等等。 真是被一点粉末糊了脑袋，这些垃圾也要捡。 “没有多少，没有多少。这些就是全部了，我们找到的时候，是看有人跑过这个小巷里，包里掉出来的一小包。 拿了赶紧就跑了。” 卡西听了他们的话，直翻白眼。现在才说，你们成毒品案的目击证人了好不。但是指望这些毒虫的脑袋能分出什么是重点什么是废话。也是为难他们了。 卡西没法，只能先安抚他们。确实没人看见你们俩吧，得到确信答案后。 卡西走到门外，掏出手机拉开天线。拨通了查理办公室的电话，这会儿她应该是在办公室的。 “Sage，昨天我和巡警亨特巡查辖区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吸毒过量人员。当时已经上报送到了芝加哥医院。 然后我这时候过来询问他们情况的时候。他们说了一个意外的情况，你需要知道。 那包可卡因是有个两个人背对站立的商标的。据他们所说，是在南部某街道的小巷子里。看见一个人背着包跑过，然后掉落的一包小毒品。” 卡西介绍了情况，但是留了一点询问空间给领导。这也是情商的表现，有些事你要把明显的表象讲出来由领导自己判断出来。 而不是对着领导说，这个事我觉得是怎么怎么样的。让领导全程插不上话，听你在叨叨叨叨的。 次数多了以后，不管私人关系怎么样。领导就会对你的汇报程序产生厌烦情绪。 “那就是说，他们俩可能是某个案件的目击证人。在哪个病房，你守在门口。我通知缉毒科的人。让他们处理。这事如果顺利，就会记你一功。” “Sage，我需要他们一个保证。如果他们有立功情节的话，给线人费。我这边还没登记，这个要麻烦你了。 而且我听说缉毒科对线人证人并不友好，常常出现强逼线人去做卧底的事。提供了信息后尽量不要出庭作证。毒贩的证人死亡率太高了。 他们俩的安全要他们做好保证。而且他们只是路过，也没做卧底的资格。” 查理的安排很合理，本来他们暴力科的事情就忙。给黑帮们做调解员已经精疲力尽了。哪有空去查这种线索都不清晰的案子。 所以转给缉毒科去处理是最合理不过。跟着货物去找嫌疑人，这是他们的职责。这些毒品原料成分，商标之类的，也都在他们的数据库里。其他部门去取阅还得看他们眼色。 卡西本想这边看完就下班的。还得去查一下，那个员工被抓，是什么原因。评估一下有没有风险的。毕竟他的组织才创立不久，前期太顺了，还是第一次碰见员工直接暴露在执法部门面前。 等日后经验丰富了，碰上各种各样突发情况都能顺利度过的时候。那这个组织就会由人治正式转为系统化运转。 卡西百无聊赖地坐在椅子上，等着缉毒科的人来。 刚刚他已经和两个毒虫，不对线人。该有名字了，妻子叫伽美什（都是月票大佬的名字），丈夫叫赛克斯汀（16的英文读音160大佬的名字变种），详细说了这个情况。 听到可能要做证人，他们也怕的要死。就算再傻也会看新闻的啊，毒品案的证人死亡率比黑帮案的还高几倍。警方的保护也只是开庭前，等毒贩判完，人家来报复怎么办。 打911吗？911都说过了，不会为未发生的案件，提供给特定市民专门的保护。 死定了，死定了。 不过卡西还是以他个人的声誉保证，不做证人，不做诱饵卧底，只提供信息，而且事后还要给缴获的货物市价10%的赏金。 这才安抚下他们，后面这些条件虽然听起来优厚。但是警方骗人又不是一次两次了，换个人来说这番话他们还真不信。 别以为毒虫就是傻子，人家也在街头混到成年结婚了。街上的潜规则还是非常熟悉的。 尤其九零年代，警方为了保持对黑帮的优势地位。是有点默许下面的警察粗暴，踩线执法的。所以骗线人，骗证人，反黑警自己涉黑，缉毒警自己涉毒。 都不是新鲜事，芝拉克的上层之所以默许这些小的踩线行为，也是为了保持底层警察的战斗力，相对而言，芝加哥警察的平均工资也是全美最高。 尤其在现在芝加哥财政收入还是很高的水平下。 但是眼前做出保证的是卡西，是半个瑟马克地区的保护神。不管是黑帮和官员，都要卖他面子。波兰人被他治得服服帖帖，华人黑帮也听他的调解。 他一定会维护自己的名声，保护自己作出的承诺。后面的优厚待遇才有了听的价值。 于是，三个人在病房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讲话。一起吃着香蕉，垃圾桶都要被香蕉皮塞满了。 过了近四十分钟，才有几个黑衣大汉风风火火地向病房走来。 “你就是卡西？那个彪马。我是警司格兰特.凯撒（战争大帝的变形，直接用伟大的凯撒了）。” 领头的是个黑人大汉，光溜发亮的脑袋，更显彪悍的气质。不过这语气，怎么有点挑衅的意味呢。 “是的，我的组长应该已经和你们讲明情况了吧。我的要求能做到吧？不做证人出庭，不当诱饵卧底，有缴获给赏金。保证他们的生命。他们是我的线人。” 既然别人不客气，卡西也不会说客套话。在这样的残酷环境下，客气只会被当成软弱。而且他也有足够的资本不去理会一个小小的别的部门的警司。 再者，这边传了消息，他们警司直接带了这么多人过来。侧面反应这个案件很受他们重视，但也要提醒他们。不然越是重视的案件，越有可能瞎出招拿线人的命去冒险。 “Boy，我要提醒你。别以为搞定了几个低级小混混，就觉得自己是个人物了。我们的案子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你可以走了，这里我们接手就好了。” 这个凯撒名字肯定是他的黑奴祖宗拿着欧洲的历史书就瞎给自己取的姓。别人叫久了，真把自己当大帝了。 卡西可不是个好脾气的人，站起身来俯视他，因为身高原因。卡西身高193cm，对面的凯撒最多183.然后靠到他耳边说。 “我几个月里就杀了14个人，跟杀鸡仔一样。兴奋得很，如果你要惹怒我的话，就只管送他们俩去死。我必须提醒你后果，他们因为这个案子死了。那我们就要出去好好逛逛了。” 说完卡西，直接推开了他。后面的下属站得近的也被撞得倒地。然后径直走出了病房。 他们想放句狠话，但是被凯撒拦住了。刚刚卡西的威胁是在他耳边讲的，旁边的人都没听见。就算去投诉也没个切实的证人，况且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再说这小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他死去的老爸还有一帮身居高位的朋友。莫名得罪他们并不明智。 看他这种气场和自己在道上隐隐听的传闻，这才相信这小子居然几个月就连杀这么多人。刚听到这个传闻的时候，办公室里还都当个笑话来听。 一个新人还干掉一打的帮派分子加杀手，拍电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