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交换
夜半三更,琼阁内。 “你果然来了。”彩云看到游鲤的身影,露出甜美的笑容。 “姑娘约我来此,不知所为何事。”游鲤道。 彩云笑道:“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半夜三更在一个无人的房间相会,还能为了什么事?” 游鲤摸了摸鼻子,他又被调戏了,此时彩云的手指已经伸到他面前,抚摸着他的脸颊,那柔软的身体也靠了过来。 彩云整个人依偎在游鲤怀中,呵气如兰:“我看上你了,我要你今晚陪我。” 游鲤道:“不久前也有人说过类似的话,你猜她现在怎么样?” 彩云道:“她现在怎么样?” 游鲤道:“她死了。” 彩云浑身一僵,美丽的眸子中带着怒气,她气游鲤不解风情,但偏偏游鲤那张脸,在自己手中这盏昏黄的宫灯映照下让人恨不起来。于是她只能忍着脾气,道:“那也许是她不够年轻,也不够美丽。” 游鲤又道:“可你已经39了。” 彩云从没见过这么呆头的男人,她嗔道:“你可见过那个女人39岁还有我这样的容颜?” 游鲤歪头想了想,道:“怕是没有的。” 彩云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腰间,道:“我在阁楼上备下了好酒,不如一起共饮一杯?” 游鲤道:“这琼阁可是你的住所?” 彩云咯咯笑道:“这琼阁只是用来招待客人的。”她眼波流转,手指点着游鲤的下巴尖儿,道:“有时也可以用来做这种事。” 游鲤是个正常的男人,他从接下这麻烦的任务到现在,已经有快一个月没碰过女人了。彩云虽然年纪大了些,但游鲤不得不承认彩云有骄傲的资本。 游鲤有些异动,他没有理由拒绝。 彩云牵着游鲤的手上了阁楼,二楼果然备下了好酒好菜,彩云在侧作陪,游鲤吃的不亦乐乎。 一坛酒下肚,游鲤觉得身上热得难受,他看向彩云,彩云被他炽热的目光捕捉,旋即起身依偎在他怀中。 闻着彩云身上的胭脂香味,游鲤笑道:“好jiejie,你这是在酒里下了药?” 彩云丝毫没有被戳穿的窘迫,她柔弱无骨的手指懒着游鲤的脖颈,柔声道:“只为助兴罢了。” 游鲤道:“我正值壮年,也许用不到这些。” 彩云拉过他的手,在指尖轻轻吻了一下,道:“那些事情,得试过才知道。” 下一个瞬间彩云发出一声尖叫,原来是游鲤将她打横抱起,她的衣衫滑下肩头,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 游鲤只觉得喉头guntang,他哑着嗓子问道:“内室在何处?” 彩云春葱般的手指摇摇一指,游鲤大步走进内室。 内室只有一张床,床上挂着粉红色的幔帐,室内弥漫着一种让人迷乱的香气。游鲤觉得自己的大脑越来越昏沉,他将彩云放在床上,欺身压上。 彩云只觉得那人guntang的身体压着自己,还未见他有什么动作,便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耳边轻声说:“机关在何处?” 彩云愣了一下,下意识说道:“什么?” 游鲤一手拉上幔帐,一边在彩云耳边道:“你一会快活的样子也要给别人看去么?” 彩云的脸难得红了一下,她怔怔看着游鲤。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那酒和这香味儿的双重影响下,这个男人为何还保持着理智? 游鲤道:“你再不说,我就自己睡了,到时候你的任务完不成,可不要怪我。” 彩云瞪大了双眼,她差点就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这五个字,好在在这之前她的唇被游鲤的大手捂住。 游鲤的眼神如同刀锋一般,再也没有丝毫迷乱,他盯住彩云,那眼神让彩云无法对视,很快彩云便转过了头,轻声道:“我只是个最底层的人,无法阻止监视,但你是客人,你可以把衣服挂在位于东面墙壁的那盏宫灯上”。 游鲤闻言会意,褪下自己的长衫,剥开幔帐随手一丢,那衣服不偏不倚地罩住了那盏灯。之后,游鲤便发现那种进入琼阁以来一直被人监视的感觉消失了。 他事先并不知道这里有机关,但身为杀手的直觉,让他无法漏掉来自暗处的任意一条视线。 确认没有异样之后,游鲤便起身坐在床边,彩云也跟着起来,整理好衣衫,规规矩矩坐在游鲤身边。 游鲤道:“我问,你答。” 彩云道:“若是我不愿呢?” 游鲤道:“男女之事本就难说,玩的稍微凶猛一些,死个人倒也稀松平常。” 彩云面上还是保持着镇定,但小腿已经开始发抖。她不觉得游鲤这句话是在开玩笑,而且她觉得游鲤真的做得出来。 游鲤道:“你被迫做这种事,可是被人拿了把柄?” 彩云紧咬住下唇,没有说话。 游鲤看她这种反应,料想自己猜的虽不中亦不远了,便开口道:“你的任务,云宿要做什么,你的把柄都告诉我,我会帮你。” 彩云沉默着,像是在权衡利弊,最终她开始选择了开口:“谷主,要我探听你的底细。” 游鲤在听着。
彩云接着说:“他们要做什么是不会告诉我的,但他们都是疯子,他们不会做什么好事。”她边说边压低了声音,生怕被人听到。 游鲤揽过她的肩头,两人靠得更近。 彩云说:“他们,拿活人试药……他们从不把人当人看……” 这倒是和游鲤少年时的遭遇如出一辙,他也早就见怪不怪了。在他的印象中,凡是懂些岐黄之术的人,大抵都是和正常人不太一样的,他们有的人冷得像冰,恶的像鬼,对生命的漠视让旁人不寒而栗。他原本无法接受,甚至鄙夷漠视生命的行为,直到他最终也成为这种人,便再无多余感觉只剩下冷漠,毕竟他是个杀手,也是个随意了结生命的死神,和那些他所唾弃的怪医并无差别。 游鲤道:“他们也许会对我不利,对么?” 彩云点点头,踌躇了一下,说:“他们抓了我的儿子,逼我做这些事情,我知道这很厚颜无耻,但你是否可以帮我救他出去?” 游鲤道:“我就算能救他,他又如何逃得出这里?” 彩云道:“那两片树林的毒气奈何不得我们,我只想我的儿子活下去。” 游鲤道:“他们抓你儿子做什么?” 彩云道:“外谷的人都说自己活在地狱,其实这内谷比外谷好不到哪去。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人被谷主拿去做实验,今年又轮到我家了,他们抓走了岩清……” 她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但那如同断线珠子一般的泪水已经从她美丽的眼眶涌出,她极力压低声音,那语调难掩崩溃:“上次是我相公,他被带走后再也没回来…我只剩下岩清了,我……” 游鲤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好,我帮你救他。” 彩云好看的眼睛睁得老大,有些不敢相信游鲤竟这么容易就答应自己。 游鲤笑了笑,道:“作为交换,把你知道的关于仙露谷一切都告诉我。” 长夜漫漫,春宵苦短。游鲤离开琼阁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 彩云劳累了一夜,刚刚睡下不久,她睡得很沉,游鲤起身甚至没有吵醒她。 黎明时分的仙露谷有种说不出的柔美,万籁俱寂中偶尔有些鸟兽的啼鸣,给此处更添一番意境。 游鲤回味昨夜彩云提供的情报,施展他引以为傲的轻功,将仙露谷的每一处都逛了个一遍。也找到了关押岩清的地方。 确认好了地形和哨卡,他没有打草惊蛇,径直回了房间。对于一个杀手来讲,夜晚才是他活跃的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