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疑点重重
电话接通了…… “你好，是凌教授吗，很冒昧这么晚打扰您……”仲熠轻声问道。 “嗯……”对面传来一个字 “喂，您好？您在吗……您好？”仲熠试探着电话那头是否还有人在接听。 “嘟嘟嘟……” “电话断了……”仲熠转过头看向舟喆，有些无奈地说。 “凌教授在哪里？”舟喆压低声很轻地说。 “应该是在3栋，我来的时候听到有人让几个小伙子搬凌教授的行李到3栋。”仲熠也同样小声地说着。“我们……要不要去看看……”仲熠试探着舟喆是否同意。 “不，不能去，我感觉我们只要一出门就会被那个不知道是什么都东西杀死。”舟喆拉住仲熠解释道。 “也许他已经走远了。”仲熠慢慢移步到门边，从探视窗往外左右看着。 “反正我们不能出去……”舟喆一把护住了门锁。 “为什么！那是我的老师！”仲熠提高了一些声音。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刚刚那么大声音的撞击却没有一个人来察看？”舟喆盯着仲熠的眼睛，很严肃地说道。 “你最好冷静一点……这层楼现在只有我们和隔壁一共4个医生，他们那边没有一点儿动静了，你真的敢出去吗？” “可是我们没有听到除我们门口以外的其他撞击声啊！”仲熠问道。 “我不知道……但今晚我们哪都不能去，轮流站岗，你先睡吧。”舟喆很严肃地制定了今晚的计划。 仲熠没有再说什么，他默认了舟喆的意见。 因为经过舟喆的一段分析，他觉得外面似乎比他原本料想的要可怕了几倍。 两个人轮流换岗，但直到天亮都没有人来撞击门板。 早晨的光从窗户照射进来，映着坡坡纳多黄晕的底色，不禁让人有了一丝浪漫主义的冲动。 舟喆从探视窗左右看看，认为安全后慢慢推开门。 “吱呀……吱呀……”老旧的病房门不断倾诉着痛苦。 当舟喆打开房门后，伴着楼下细微的病人咳嗽的声音，可怕的臭味扑面而来，医院的白墙上溅染的痕迹的和地上映着的红色把他一瞬间从浪漫拉到了噩梦。 也许这是他度过的最难忘的一个早晨。 隔壁的两名志愿者被不知道是什么的怪物撕咬。 他们很凄惨地躺在地上，一个在门口，另外一个则在床上。 他们的体温渐渐和地板的冰凉融为一体。 舟喆很震惊地看着这一切，学习临床医学外科的他都不禁感到有些害怕。 等仲熠走出房门，也呆住了。 但他没顾上别的什么就往3栋跑。他要去找凌教授，那个他很敬重的老师。 “凌教授！凌教授！你们看见凌教授了吗！”仲熠在3栋着急地边跑边问。 “医院里面不要喧哗！”一个熟悉而低沉的声音。 仲熠回头一看，惊喜地喊道“凌教授！”，他冲上前立马问起来“我是君伦大学传统医学的仲熠，昨晚我给您打电话，但是您的电话那头传来奇怪的声音，我很担心您。” “不用在意，不用在意，你是……你是1栋的！不要跑到3栋来，很危险的，好了，快回去吧。” 但他楞了一下说:“教授，我必须和您说，昨晚我们隔壁寝室的两个志愿者遇害……” “什么！发生什么事了！”凌教授很震惊地说。 “我们也遇到奇怪的事了，昨晚有个人，也不是人……可能是人呢……反正那家伙撞我们的门！” “好，你去通知保卫科的人，我去找几个负责人问问怎么回事，你们先不要动他们。” 仲熠赶快用手机给舟喆打电话告诉他不要动他们。 然后仲熠去找来了保卫科的人。 一行人迅速冲上楼梯。 此时的舟喆冷静地蹲在死去的志愿者旁边，血腥味和尸体的臭味充斥着走廊。 见到仲熠带着人回来了，他立马站起身来。 他眼神凝重大步流星地走过来，抓住仲熠的衣领扔到寝室里。 对来处理的工作人员说:“请一定要鉴定清楚。” 然后把脑袋左右张望一下，对仲熠怒吼道:“你是不是找死！你知不知道你刚刚有多蠢！” “我………我怎么了我。” “你什么你！你难道知道到了白天那东西就不在这里了吗？万一你也被抓住了，或者你走了，那个怪物回来，你就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 “平时看你挺理性的，你现在怎么做事不过脑子啊！”舟喆无奈地对仲熠喊道。 “你以为我想？我能不管凌教授吗？”仲熠推了一把舟喆。 “你管他，那谁管我？你是不是傻啊！他昨天晚上遇害，你早上再过去能起什么作用？” “他没有遇害！”仲熠也大声喊道。 “什么？凌教授没事？那他的电话是怎么回事？”舟喆冷静下来惊讶地看着仲熠。 两人在寝室的空处就那么站着，从窗户缝里吹来的一些春天的风在抚摸着两人额头上的冷汗。 仲熠摇摇头，他在思考眼前这个严肃的男人是否真的是舟喆。 他呆呆地站着，心里却不断思考着。思维就像坡坡纳多原野上的野牛一样来回踱步，撞得仲熠的脑袋有些糊涂。 一个疯狂且热情的人可以在遇到事情时突然变得这么冷静。 此时仲熠感觉到了自己的愚蠢。拍着自己的脑袋解释“我以前不是这样的……” “对不起，我太冲动了。”仲熠冷静下来向舟喆道歉。 舟喆看着仲熠道歉却呆住了，怒火在一瞬间就熄灭了。 几只鸟从窗外飞过，停到了树枝上，啼鸣着为两人短暂的沉默伴奏。 “其实也不怪你，我生气是因为我也很害怕。”舟喆小声说。 紧接着舟喆上前了一步。 “我们是医学生，要有常人没有的判断力，接下来我们一定要万分冷静。”舟喆轻微点着头对仲熠说。 两人冷静下来，向一位保卫科的安保人员讲述着昨晚的惊险遭遇，而其他几名则在细心地观察和处理。 他们边处理边小声讨论现场的种种可疑。 在早晨的阳光照射下，地上凝固的血液反射了淡淡的光。 那名牺牲的志愿者瞪大眼睛上的薄薄的浑浊块在血泊里格外打眼。 10分钟过去了…… 保卫科的几位处理好了现场，告诫他们不要留在现场，赶快去岗位上工作。 有两名工作人员守在原地待命，保护现场。 而仲熠和舟喆着跟着几位工作人员，直到他们离开1栋。 在处理案件的几个工作人员走前，仲熠追上去问了一个问题:“为什么我们这边有人撞门，而他们那边却没有传来这个声音。” “他们的门锁没有被破坏过，很显然他们是主动开的门。”说完，那几个工作人员便转身离开了。 他们愣在了原地，似乎心里都在想着些什么，此时1栋五楼的走廊死一般的寂静。 没时间留给他们思考了，马上又要投入新一天的工作。 拿着数据的仲熠从1046号病人那里出来，他看见舟喆坐在桌前，对着记录册发呆。 仲熠跑过去拍拍舟喆，“嘿，哥们，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昨晚的事……” “我今天一上午也在想，感觉做事心不在焉的。” 仲熠半弯腰扶在舟喆前的桌子上，看了看舟喆的记录表。 “今天有异常吗？”仲熠问。 “都很正常，问过夜班医生了，昨晚他们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进来过。” “我是说病人有异常吗？” “啊，对不起，我一直在想昨晚的事。”舟喆挠挠脑袋。 “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被撞门之后隔壁的医生出来察看了。”舟喆站起来说到。 仲熠听到到这里一阵后怕。 因为他知道如果他听到隔壁有人撞门，他大概率也会去开门察看。 “那他们主动开门就说得通了！”仲熠震惊地看着舟喆说。 “我又在想他们会不会有其中一个医生没有睡，在看到门口的黑影就去开门了。”舟喆又提出了另外一种猜测。 “不太可能，昨天那个人眼神那么可怕，还张牙舞爪的，是你你会开门嘛？”仲熠对舟喆说。 “坡坡纳多的首都医院设备都这么落后，居然走廊上没有监控。”舟喆开始抱怨到。 “今晚怎么办，这样下去不是个事情。”仲熠有点担忧地对舟喆说。 “咱和保卫科说了对吧，他们有给你提到后续的处理嘛？” “他们说会加派保安人手。”仲熠有点失望地说。 两人沉默了，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只好接着去工作。 因为这样的谋杀事件会有专业的人去处理。 “你去看看1046号的那个小姑娘，她病情好像稳定了好多。”舟喆看着电脑上的数据头也不偏地和仲熠说。 “昂，她说什么语言？”仲熠问舟喆。 “不知道，好像是坡坡纳多本地的少数语言，我也不能和她沟通。”舟喆依旧盯着电脑说。 “她好像在这里没有亲人。”舟喆补充道。 舟喆抬起头来笑着说:“要不你给她打打手语什么的，她可以理解。” “我和她用手语还挺聊得来的。”舟喆马上又带着那笑去忙他的工作了。 仲熠楞了一会…… 走进病房，看着眼前这个大概7到8岁的小姑娘。 有点懵地走到1046号病人的病床前，做起了手势。 大概意思是“你”（指着她），“身体”（仲熠摸摸自己的身体），“好”（向上的大拇指），“坏”（向下的大拇指）这样的 1046号的小姑娘露出甜美的笑容，做了一个好的手势。 仲熠尬笑了一下，轻微地点着头，做了一组手势，大概意思是“你的病有好转，一定可以出院。” 小姑娘愣了一下，点点头理解了仲熠的意思。 此时仲熠才意识到舟喆是真的很能和人聊，哪怕语言不通。 仲熠就这样尽力和1046号病人用手语沟通着。 但意外间仲熠发现这个小姑娘说了几个阿达拉米斯语的词语。 这才得知她其实会一点阿达拉米斯国的语言。 所以仲熠按照阿达拉米斯语给1046号病人取名叫做科蒙儿。 晚上11点，几个士兵过来通知仲熠他们，明天他们会被调到4栋去做隔离监护工作。 1栋的病人都是轻症，医院决定将第二批刚刚到的依鲁国新手支援医生安排在这里。 仲熠和舟喆跟着几个人上楼收拾好东西，离开了寝室。 舟喆临走前回头看了一眼走廊的案发现场。 尽管现场已经处理过一次了，但那可怕的场景却历历在目。 晚上12点22分，两人提着行李穿过从医院的前坪，走向4栋。 突然，仲熠看到了一个黑影站在墙角。 但等他警示舟喆时那个黑影跑到黑暗里，渐渐消失了。 “刚刚那里有个人！” 舟喆马上也警觉起来，他们决定去找附近的保安。 “咚” 突然，有东西从天上摔下来。 “那……好像是个人！”仲熠瞪大了眼睛惊恐地说到。 两人迅速去报告了附近的安保，两个安保人员拿着枪慢慢靠近了落下的那个人。 仲熠和舟喆也慢慢凑上去看着，他们十分紧张。 仲熠心里浮现出丧尸突然站起来的可怕画面。 越来越近…… “凌教授！”仲熠率先认出了躺在地上的那个人。 仲熠脑子里突然像有一万匹马在来回奔跑，他呆住了。 “怎么会……”舟喆小声地感叹。 15分钟后，来了一群人封锁了现场，这一切都太突然了。 凌晨3点45分，在新的寝室仲熠并没有睡着，他脑子里乱糟糟的，不敢相信凌教授死亡的事实。 但一天的疲惫还是化作困意涌了上来，朦朦胧胧之中他看到了凌教授从床尾慢慢靠近了过来。 他伸出几只触手，向仲熠靠近过来。 “不要凌教授！救命啊！”仲熠突然大叫。 舟喆被惊醒迅速打开床头的灯。 看见仲熠惊恐地盯着空荡的床边，用力地喘着粗气。 “你做梦了？”舟喆问仲熠。 “不是，不是梦，我是真的看见了凌教授。” “他已经去世了，你太累了出现了幻觉。”舟喆准备下床安慰着仲熠。 “不，他有很多触手，他要杀我，他要杀死我。”仲熠喘着气，轻轻摇着头对舟喆说。 舟喆在地上摸着自己的鞋子。 突然他注意到地砖的缝里上有些黑色的泥状物。 “这里怎么这么脏？”舟喆抱怨到。 仲熠没有理会他说的地上的黑色物质。 叹了一口气对舟喆说到“可能我真的在做梦吧，你好好休息，我出去一下，去找值班医生开点安眠的药物。” 舟喆想了想最近加派了那么多人手，应该可以保护好仲熠的安全便同意了。 “嗯，别往没人的地方去。” “我很快就回来。” 夜里很安静，一点点楼下医生的声音，就连外面也没有猫头鹰在啼诉着夜的寂静。 这几天发生了太多事情，让舟喆也有点感到有些惊讶和害怕。 在夜里他慢慢地又沉入睡梦，坡坡纳多的天上有很多星星。尽管少见，但也容不得让舟喆花些时间好好欣赏了。 夜，太静了。 仲熠还是没有回到宿舍，四周压抑的寂静并不影响舟喆的睡眠。 舟喆睡得很熟，他没有听见任何的声音，更没有听到仲熠急促的脚步声…… 凌晨4点16分，仲熠突然冲进宿舍拉起还在熟睡的舟喆，大声喊道:“跟我跑，快跑！” “发生什么了！”舟喆惊恐地对仲熠说。 仲熠指着门外，喘着大气说。 “我刚刚……去5栋……5栋，那里在暴动……” “什么！”舟喆震惊地从床上坐起来。 突然舟喆把仲熠推到一边，大喊到:“小心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