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噩梦般的记忆
仲熠抬起了枪，对准了摊坐在地上的魁梧大汉。 壮汉惊恐地看着仲熠，不断向后爬去，和仲熠解释自己是为了众人安全。 舟喆心里不由地紧张起来，但他什么也没有说。 他深吸了一口气，身体轻轻转向另外一边。 仲熠在搓了搓充斥手汗的枪柄上，一抽一抽地呼吸着。 几秒钟后，他用另一只手抓住枪的前端，递给了老兵。 舟喆松了口气，抚摸着手里的步枪，然后缓缓走过，倚住了墙。 仲熠用沙哑的声音对老兵说“你的枪，还给你。” 那个老兵浅笑了一下，拍拍仲熠的肩膀说:“你先留着吧，现在它对你有用，等逃出去了再还给我。” “可是那是军队的枪……”伤兵小声提醒老兵。 “现在活命要紧，要是什么都听上级的，我们早就葬身在怪物的肚子里了。” “哐哐” 外面的丧尸在不断地撞击着大门，但结实的大门依旧挺立。 老兵检查起步枪里的子弹。 舟喆也从弹匣里一颗一颗把子弹退出来，散在有些凉的地板上。 “一，二，三……”舟喆靠着墙坐在地上，将子弹一对一对地数出来。 “我这里还有11发子弹。”老兵对伤兵说。 伤兵将枪带从身上摘下来，将枪丢到一旁无力地说:“我只有两发子弹了。” “我这里还有7发……”舟喆数完子弹抬起头来说。 仲熠看了看手上的那把老式手枪，摸索着这陌生的结构。 “你那的还有6发子弹。”老兵边从腰间拿出香烟边告诉仲熠。 众人都坐在地上，为接下来的事情发愁。 “接下来去哪里？”仲熠把枪放在地上问老兵。 老兵深深地吸了一口香烟，然后递给伤兵说到:“只有3栋的大门和两个栈道的阻隔门被封锁了，按理来说，只有这里是安全的。” 仲熠心里不觉地担心起科蒙儿来，因为她现在应该就在一栋。 等众人散开之后仲熠找到了舟喆问到:“你记得1栋的科蒙儿吗？” 舟喆回答:“记得，1046号说话打手语那个小姑娘。” “你说她现在……” “别说了……”舟喆打断了仲熠。 他叹了一口气，向仲熠点了点头，继续把子弹装回弹匣。 随后拍拍仲熠的肩膀，整理了一下口罩，起身去找老兵。 仲熠一个人坐在充满丧尸啸叫的门口，从口袋里摸着手机。 可是他才猛然想起来，手机还在宿舍里，根本没有带出来。仲熠深深叹了一口气，平复着复杂而焦虑的心情。 中午，几个妇女端着一个用铝盆装着的炒方便面过来。 几个刚刚到的人们居然也分到了相同分量的食物。 大家端着盘子，各自吃起来，舟喆狼吞虎咽，就好像这是最后一顿午饭一样。 “你打枪很厉害啊！”老兵看着舟喆点了点头。 然后用手抓着炒方便面送到嘴里咀嚼起来。 “是的，我从小就在全标准的射击馆训练。”舟喆咽下一口炒面笑着对老兵说。 “国内枪馆不是很贵吗？”仲熠看着舟喆问到。 “我爸很支持我去玩枪的。”舟喆吃了一大口炒面，仿佛在吃名馆的菜肴一样。 “你爸吗？认识你这么久没听你说起过你家人。”仲熠用炽朝语问。 “我爸以前是当兵的，退伍之后和他朋友创业，现在开了一家制药公司。” “你小子是富二代！你居然一直瞒着我！”仲熠震惊得掉下几根面条到盘子里，瞪大眼睛看着舟喆。 “你们在说什么？”老兵用国际语言很疑惑地问着两位。 两人端着盘子，看看对方，看看老兵，居然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能讲嘛？”仲熠低头拨动着盘子里剩下的面条，笑着问舟喆。 舟喆在嘴里包了一大口炒面点了点头。 “他爸以前是军人，所以让他练枪。” “这有什么好笑的？”老兵不解地问到仲熠。 仲熠大笑起来说:“那你敢相信他是个大少爷吗？大少爷躲在这地方和我们一起吃炒面呢！” “哪有大少爷愿意来这种鬼地方的？”老兵也笑起来。 大家都笑了，似乎忘却了两小时前正经历着一场生死博弈。 大家坐得很开，显得很奇怪，加上仲熠和舟喆老是莫名其妙地笑就更加奇怪了。 毕竟好朋友待在一起，经常因为一个词或一句话想起一些好笑的回忆。 36小时之后…… “我觉得呆在这里不是长久之计……”仲熠在黑夜里靠在墙上，对坐在一张病床上的舟喆说。 “其实我也这么觉得了，感觉这里的食物并不充足，加上我们几个来了，肯定撑不了多久。”舟喆回答。 “晚饭前那个坡坡纳多壮汉又来找茬了。”仲熠低着头扣着手指讲。 “我怎么不知道？” “你当时在天台啊。”仲熠低头扣着手指嘟囔着。 “你怎么处理的？” “别管怎么处理了，我有枪。”仲熠得意地摸了摸腰里别着的那把手枪。 舟喆点了点头，问到:“你注意到什么了，对吧。” “嗯，他来找茬也是这个事情，你说那个被咬伤的士兵究竟会不会也变得像外面的怪物一样。” “我不清楚，要是会的话那不就和电影里的丧尸一样吗？” “就是说嘛，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了，但是那个伤兵今天真的出现了一些发热的症状。” “这个病可以血液传播，还也可以唾液传播，也许传染性比我们想得要厉害。”舟喆有点担心地说。 “反正消息已经出去了，大使馆估计马上就派人来救我们了。”仲熠坐到了舟喆旁边。 凌晨5点15分…… 在天还昏昏暗的时候，突然从3栋的4楼大厅传来大量的玻璃破碎的声音。 这刺耳的声音惊醒了仲熠他们。 他们提着枪出来察看。 只看见几只像巨蜥一样的怪物趴在大厅中间。 正虎视眈眈地看着出来察看的众人。 仲熠注意到那些巨型壁虎的脸上张着类似人类的五官。 几人愣在原地，但不到2秒钟，终于有人在惊讶中抽出身来，警醒大家这是一场浩劫。 “快跑！”不知是谁率先叫了一声，这声音像个幽灵一样在整个3栋大厅回荡。 众人立马转身逃跑，向背后的医院走廊跑去。 几只巨蜥状的怪物向他们快速地奔跑过来，有些血腥味的rou掌在医院地板上啪嗒作响。 在怪物高速的追捕下，落后的几个人被怪物扑住，在野兽般的撕咬下失去生命。 仲熠和舟喆沿路放倒一些医药架和桌子，试图阻挡剩余怪物的追击。 可是灵活的怪物一跃便爬到了墙上，轻松地越过了这些障碍，继续追杀着几个幸存者。 仲熠已经来不及回头了，带着舟喆、老兵和伤兵他们冲到3栋走廊的一间房里。 仲熠迅速打开门，送进老兵和舟喆，握着门把手站在门口，急切地对后面两名在奔跑的幸存者挥手。 “快！快点！”仲熠急切地用另一只手拍打墙壁。 “啊！”一声惨叫和一袭鲜血率先奔赴到了仲熠的面前。 仲熠整个人呆住了，看着被怪物撕咬的幸存者瞪大了眼睛。 仲熠感到背后一整拉力，随后就是“嘭”的关门声。舟喆把仲熠拉回房间内，并关上了门。 “别傻愣了……”舟喆摇了摇惊魂未定的仲熠，看着他呆滞的眼神小声说到。 “可是……我……”仲熠几乎是要哭出来了。 一声巨响…… 仲熠看到了站在门口的舟喆白大褂渐渐被浸红。 舟喆惊恐地低头看着肚子上的洞穿过来的爪子，又颤颤巍巍地抬头无助地看着仲熠。 仲熠也惊恐地看着那只爪子，他看向舟喆的身后，只能看到被捅破的木门后面有一张似人非人的怪物的可怕面孔。 “仲熠……我该怎么办……”舟喆突然就像个孩子一样哭出来了。 仲熠绝望大喊起来，立马抓起舟喆胸前挂着的步枪向后面的怪物扫射。 在一颗颗弹壳落地声后，怪物也被打翻在地，逃向走廊的远处。 舟喆瘫软到了地上，血液浸湿了衣服，也打湿了地板。仲熠没能说出任何一句话来，只是忍不住地眼泪掉了下来。 “你干什么！”老兵在仲熠的身后突然叫喊到。 仲熠甩着泪滴回头看到，那个伤兵像疯了一样扑向了老兵，在反抗的老兵无法腾出手去拿挂在身上的步枪。 “他也变怪物了，开枪打他！快！”老兵在怪物的袭击下费力挣扎着向仲熠求救。 从口袋拿出那把老式手枪，迅速对准了伤兵的头颅。 龇牙咧嘴的伤兵犹如一只疯狗，不断想老兵发动着进攻。 仲熠握紧了枪，但迟迟不敢扣下扳机，因为他从来没有过要杀死刚刚才和自己一起出生入死的同伴的经历。 仲熠紧张得大汗淋漓，他知道他必须开枪救下老兵。他深呼吸，准备结束伤兵对老兵的袭击。 他的手指紧紧扣住扳机，似乎此时的击发系统变得像生锈了一样沉重，他感到这个扳机无比的重，似乎比第一次开枪要重上了几倍。 “快，开枪，想要活命就不要心软！”老兵额头布满青筋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大喊。 仲熠手抖着，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舟喆，对着面前的伤兵开了一枪。 伤兵袭击的嘶叫也在枪声中戛然而止。 老兵推开被仲熠杀死的变异伤兵，喘了几口气，欣慰地笑着看着仲熠。 “咳咳……”老兵突然咳嗽起来。 仲熠下意识退后夹紧了口罩。 “咳……咳咳……”老兵居然咳出几口血来，他缓缓抬头“我和卡鲁斯抽过，咳……同一支烟，看来……咳咳……我也……” 仲熠有点不知所措，但他还是说:“别担心，3栋有很多和你一样症状的病人，等我们逃出去……” “算了！算了！记得我和你说的吗？”老兵笑着看着仲熠。 “咳……想要活命就不要心软……”老兵扶着有点眩晕的头“我就快神志不清了，咳……等会我就会变成卡鲁斯那样，你开枪吧。” 说完老兵从怀里掏出一支香烟，点燃叼在嘴里，很享受地吸了一口便转了过去，背对着仲熠坐了下来。 “来吧……你一定要出去。”老兵带着有点笑意的语气说，“来吧孩子，不要怕，我不想伤害你。” 仲熠在接二连三的痛苦中缓缓抬起手中的枪，他几乎是哭了出来:“我……我们肯定还有别的办法……” 突然，房间的窗户被撞破了，一只巨蜥状怪物冲了进来，扑倒了仲熠…… “啊！”仲熠从科蒙儿的病床边的椅子上醒来。 仲熠惊魂未定地看着科蒙儿，擦擦额头上的汗用阿达拉米斯语道歉到:“对不起，我做噩梦了，我什么时候睡着了？” “你没有睡着……”科蒙儿露出让人感到害怕的笑容说到。 科蒙儿掀开被子，手撑着床靠近仲熠说到:“我不叫科蒙儿，准确读音你得叫我荷玛尔……” 仲熠惊讶地看着科蒙儿，从椅子起身退后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