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走投无路一
转眼间，夜已深了，空中还飘着雪花，清辞坐在屋顶静静等待着。 也许，她不会再等到林溪出来喊她了，她走出去时，林溪那视死如归的眼神，已经深深地扎进她的心里，在她心头不断泛起涟漪。 “林溪啊，我们以后还能再见吗？” 随着这边的道别，同一时间的伯塞城城门外，谭瑞国已经随着三位战斗人员的陪同，回来了。 和他一同而来的，还有关系着伯塞城未来走向的承诺书，想到这里，谭瑞国按住腹部的手更加用力了些。 他抬头往外看去，城门口的审查，凭借着自己的脸，他们几乎不怎么验明身份的就被放了进来。 谭瑞国坐在车里，在进城后放下车窗，向外面放他通行的人微笑致礼，向他们表示感谢。 车子开出后不久，谭瑞国便冷哼一声，皱着眉说道：“要是，我不是真正的谭瑞国，城门口那帮废物，就亲手断送掉了自己的性命！” “是，城主说的是，我马上联系城门布防，告知这件事情。”坐在副驾驶的男人，急忙开口。 “等一下。”他又叹了口气，态度略微缓和了些，“算了，他们看城门辛苦，警告是肯定的，但是不能寒了他们的心。” “是。”男人已经拿出手机，在车内不方便通话的情况下，通过短信和城门布防的最高指挥联系者。 随着敲击声有节奏地陆续响起，谭瑞国身边坐着的高大汉子，放下手中的手机，脸色有些难看。 他沉吟片刻，还是开口道：“城主，徐老的人说他已经睡下了，婉拒了咱们的拜访。” “没关系，我本身就不是为了单纯的拜访，车子照样往那边开吧，今晚必须见到徐老。” “是。” 谭瑞国脸色一沉，车子随之加快了速度，往徐老私宅方向驶去。 到了门口，仅高大汉子一人下车与门外守卫交涉，谭瑞国放下车窗，坐在车中正视前方等待结果。 “两位，我是红星团决战组组长解决，不久前和贵宅管家联系过，想要拜见徐老。”解决递上自己的证件。 两名守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尴尬的移开目光，不自觉地往大门处退了退，他们这一举动，导致门口陷入了短暂的僵局。 谭瑞国侧头看了一眼，见解决仍不肯放弃的继续和守卫不断说着什么，心中想起清辞的能力，将怀中的承诺书握的更加紧了些。 他看了眼手表，向车内其他两人说道：“已经九分钟了，再过二十一分钟，要是守卫还不同意开门，咱们就硬闯进去。提前和你们打个招呼，一会儿进去了动手千万别客气，徐老身边的人可是真敢让你们横着出来！” “是！”这两人得了命令，底气十足。 这不，还差个四五分钟的时候，两人已经按耐不住的下车，笑眯眯地看着眼前的大门，眼里满是兴奋的光芒。 还差不足一分钟的时候，男人终是忍不住朝解决大喊一声，“队长，时候到了！” 解决猛的虎躯一震，回头惊愕的看着已经准备好的二人。此时，谭瑞国也放下电话，打开车门下来站在他二人中间，中气十足的道了声，“闯！” “是。” 男人从斗篷外衣的后背处，拔出两柄单寸一米的长刀，银白的刀身发出碰撞的脆响，振奋着男人的神经，他大喝一声往前冲去。 女人见状，也从腰间抽出墨色长鞭，随手一甩，便砸穿了宅门前右侧的几块地砖，她笑着紧随男人其后。 趁解决还未彻底反应过来的功夫，他们二人已经一人一个守卫的冲了进去。 “喂！” “你过来。” 解决愤怒的喊了一声，还没追进去，谭瑞国便开口叫住了他。 他强忍着怒气站在谭瑞国身前，态度不敢有丝毫的怠慢，“他们闯进去就相当于犯了大罪，等事情结束，他们绝不会好过的！” “可徐老的地方是这么好进的吗？”谭瑞国发出疑问，解决一时语塞，默默地跟在他身后走了进去。 说来奇怪，他们刚一进门，便有一人突兀地出现在他们面前，领着他们避开其他人，往宅中一处偏僻院子走去。 一路上，解决还能时不时的听见打斗声，但是一直没有见到那两名成员的身影。 “管家，徐老到底是什么意思，麻烦您先透个底。”谭瑞国认出带路人的身份，问话同时瞥了眼解决。 在他前侧引路，头发花白的老人，听见有人喊他下意识地回头看去。一双精明的眼睛刚好对上解决的视线，“我也不知道啊。”管家的嗓音里像是含了口痰，说起话来让人听着很不舒服， 他的目光在二人之间流转过后，便转身带着他们继续往前走。 走过花树小道，假山池塘，又穿过幽静长廊，三人终于到了徐老房外，解决和管家都被留在院子里，只有谭瑞国一人进入房间。 里面的灯瞬间亮起，徐老一身唐装，坐在一把靠窗放的太师椅上，微闭上眼睛，时不时发出粗喘的呼吸声。 他身旁立着那名曾出现在显示屏上的俊俏少年，少年一身红色同款唐装，天生得一双狐狸眼，本该魅惑十足。可抬头看向谭瑞国时，眼底却带着一股子的悲悯，跟他格外显眼的打扮，还有那一双眼睛极不相符。 谭瑞国一时看呆了，少年狐疑瞥过，很快反应过来那是什么眼神，连忙咳嗽几声，试图让谭瑞国回神。 “好了，别咳了，咳得我心烦！” 谭瑞国回神瞬间，徐老也爆发出了起床气，没个好脸的站起来，手里的拐杖下一秒便砸向了谭瑞国的头。 “和那个死丫头年轻时候一样，看见一个长得好看的就走不动道了。”徐老被扶着坐在暖塌上，他冷脸轻轻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过来坐吧，我这屋里只有这个暖塌还带点热气。” “是。” 谭瑞国略带歉意地接过少年递来的手帕，按住额头伤口，将拐杖恭敬地放回徐老手边，又给徐老添了杯茶，他才坐下，一手顺带拉了拉外套边角。 “听说你进来的时候，是两个小朋友带头打进来的？”徐老侧耳静听谭瑞国回答。 谭瑞国讪笑一声，“唐突了，清辞那边给了时间限制，您门口的守卫说您已经睡下不见客，我实在没有办法了。” “毕竟我人老了，睡的也早，而且还睡不安稳，这不刚穿好衣服起来，想坐一会儿，你就闯进来了。” “是我的不对，要不是事情紧急，我也不敢大晚上过来打扰您。” 徐老冷哼一声没理他，反而伸手拽住了少年，“小家伙，去外面告诉那几个，请两个小朋友去休息吧。啊，一会儿啊，你也不用进来了，就和门外的小朋友一起去休息吧。” “是。” 看着少年带着推开房门离开，谭瑞国眼里透出淡淡不舍，无意瞥向徐老的眼神，都平添了几分怨恨。 “您年纪大了，身边要有人随身伺候着。” “你不是人吗？”徐老又是一拐杖往他头上砸去，“小子，你对我那小家伙更多的是一时的兴趣，你们之间没有其他感情，何必让他跟你产生些纠葛呐？” “他长得好看，我想多看几眼而已。倒是您，您跟我说说，您和清辞认识吗？”谭瑞国顿时激动起来。 “我活这么大年纪了，认识的人多了去了，清辞不过是其中一个罢了。” “哦，前两天听人说，清辞还收过学生，您既然认识她，那能不能透漏一下，她的学生都是谁啊？”谭瑞国凑上去，贼兮兮的盯上了徐老的眼睛。 徐老眼底的精光越发浓重了起来，“小子，想套我的话啊，我告诉你，门都没有！” “哎，徐老别生气，气大伤身，我就是好奇。” “有些事情不该好奇！”徐老随即话锋一转，继续说道：“电话里，你和我提过的条件，我已经表明了我和其他几位的态度，按理说你今晚不该来了。” “我把您的意见转告给清辞后，她又改动了和咱们商谈的条件，我起草了承诺书。我们两个基本确定好后，我已经在承诺书上盖上了城主印，就差您的印章盖上去，清辞就会立刻出手，解决伯塞城里的麻烦。” 谭瑞国说着，把那份承诺书双手奉上。 徐老面色凝重，接过去略微扫过全篇后，脸色变化的像一个调色板，而等待谭瑞国的，是长时间宁静后的暴怒。 “放肆！臭小子，你是在侮辱我的智商，还是在侮辱我的眼睛！还是你觉得，你这个城主坐腻了，你想给自己找点刺激！“ 拐杖在地板上砸的发出铛铛的响声，徐老剧烈的情绪波动伴随着咳嗽，不断折磨着他的神经和rou体。 “徐老，您保重身体。”谭瑞国见他这副样子，连忙想上前去扶他。 “滚！我早晚要被你活活气死！” “徐老，我不是故意的，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您一直待着这里，根本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如今伯塞城里怪物的数量已经远超过活人了！ 我派人去查过，那些怪物和历史上记载的半腐怪物有很大的区别，一路查过去，最后都查到了云氏的头上，您要我怎么办啊！” 谭瑞国跪在徐老面前哭泣着，继续说道：“徐老，我承认我辱骂云算，云氏要给自己的家主报仇，是我罪有因得。可，这和伯塞城有什么关系，凭什么你们要跟着我一起受苦。 还有其他势力，不管我开出怎样的条件，都没有人敢冒着得罪云算的代价，给伯塞城提供一点儿，哪怕只有一点点的援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