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宴会
自诸神决定让特伦索斯特成为审判者后，图铎的政治势力再次受到打击，打压力度更盛以往，可当事人似乎并不在意，一心想着聚敛财富，甚至偶尔才象征性地出席一下会议。 过去遗留下不合常理的制度法规大部分被废除，仅用时三个月。 相比起普通民众，贵族们更加欢欣，甚至在不少地区的富有贵族们都举行了庆典，平民也加入其中。 大大小小的宴会上，穿着光鲜亮丽的绅士和女士纵情歌舞，以此释放被所罗门那扭曲法律压抑许久的天性，他们的衣服开放协调，符合人类审美，裁缝们加班加夜才把它们赶出来。 装饰着家族徽记的银制酒杯交错碰撞，清脆的“叮当”声谱成愉悦的小令，在此刻的贵族们看来，它远比任何伟大音乐家的歌曲更加精彩动听。 “为我们的执政官——特伦索斯特干杯！嗝儿……让那些历史的垃圾…都被扫除得，一干二净！ 让卷毛狒狒一般的黑、黑皇帝，我们亲爱的所罗门陛下，永远沉睡在混乱扭曲的坟墓中吧！嗝儿……” 在旧秩序彻底覆灭后的当天正午，一场盛大的宴会上，喝醉了的宴会举办者——贝拉特伯爵断断续续地说道，他对着空气举起酒杯，与不存在的聊天对像“碰”了一下，撒落了大半杯美酒。 周围的人都不着痕迹地运离了这个酒品极差，又喜爱喝酒的上层贵族，据说对方喝得太醉后会做出一些不符合礼仪的出格事情，偏偏他又是这座城市中地位最高，势力最大的人。 贝拉特神经质地“嘿嘿”傻笑几声，喝完杯中的酒后，迈着虚浮的脚步，挺着个园润大肚腩，摇摇晃晃地踏向呈金字塔形摆放的酒瓶，发现目标正前方站着一位面容冷淡的男士，对方穿着白羊毛衫，披棕色外衣，戴黑色硬胎圆顶礼帽的。 “你、你是……呃……” 贝拉特眯起眼睛，打量着对方的外貌： “哦，亨利！”贝拉特恍然大悟般想出了面前的人是自己好友的独子——亨利都铎。 “听说都铎子爵在蒸汽机问世不久时就抓住了机会，让都铎家族的财富到现在已经翻了几倍……” “可惜都铎子爵的母亲在他童年时就离去了，父亲在八年前也逝世了，最后的两年间看见自已的独子成长，也不会遗憾了吧……” 周围的人讨论几句就继续享受宴会了，同时主动给两人留下了交流空间。 贝拉特友好地拍了拍图铎的肩膀，可因为醉酒，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大了些，加上序列五牧羊人的身体素质，让只是挑衅者的图铎颤了几下： “哦，太阳神在上，亲爱的亨利，为什、什么不与我们一同欢、欢庆这美妙的时刻？ 从现在开始，直到明天必须、嗝儿，向信仰神明祈、祈、祈祷的早餐时间前，我都想不停地赞美伟大、智慧，富有远见的特伦索斯特~执政官。” 书呆子还真是受国民爱戴呢，他总是对这些感到欣喜。 图铎脸上闪过瞬间的怒容，然后想起自己扮演的身份后又迅速收敛，勉强扯出一个僵硬的微笑。 为了完成仪式，图铎必须聚集大量资产，即使到现在为止主要是政治势力被打压，可一旦自己的财富超过特伦索斯特的心理底线，再想要更进一步就难了。 而那个时候，资产还远运达不到最低标准，所以亚瑟让图铎通过分身，以他人的身份聚财，然后在成神那天将财产转移给本体。 诸神不理会王国事务，但特伦索斯特也不是傻子，真让图铎钳制住经济命脉，就可以考虑让他当所罗门二世了。 都铎子爵是众多马甲之一，原身的父母双亡，与贝拉特伯爵外的其他贵族交往甚少，无疑是个合适的人选。至于亨利都铎本人怎么了，只能说，图铎不会让计划有这么个纰漏的。 面对热情的贝拉特，图铎正想随口找个理由抽身，却因贝拉特的一句话停了下来： “对了，说起来，我们的帝国不是有两位执政官吗？另一位好像……叫图铎来着，祂的名字和你真像，只是、是在我看来，祂根本比不上你。” “……可否告知为什么你这么认为呢？” 图铎转回来直视着贝拉特，拿着的酒怀中，原本平静的液面掀起微澜。 贝拉特想先喝口昂贵的酒润润嗓子再回答，却发现黄金酒杯已经空了，瞪大右眼往里瞅了瞅，确认一滴不剩后才猛然想起过来的目的。 他决定先回答老友儿子的问题，驱使一个身体素质强大的黎明骑士恶灵附身，稍微清醒了些： 对了，亨利刚才问的什么来着？他好像问我为什么这么认为的，可我之前说了什么啊？ 看着略显迷茫的贝拉特，图铎又将对方说的话和自己的问题重复了一遍。 贝拉特这才缓缓说道： “你年少有为，才十八岁就成为了子爵，可惜你父亲死得太早了。哎，真是怀念当初与你父亲一起镇压非凡者作恶的时光……” 看着对方才说一句话就跑偏了话题，还要喋喋不休地说起与自己“父亲”的峥嵘岁月，图铎立刻从旁边的桌上取下一瓶奥尔米尔血酒，单手拧开木塞，给贝拉特倒酒的同时问道： “你怎么看待图铎执政官的？” 奇怪，苏尼亚血酒也在那边，亨利应该知道我最喜欢的是这个……哦，以他站立的位置，好像看不见，原来如此。 贝拉特忍往喝下去的冲动，说道：“亲爱的亨利，我们可以换个话题吗？” 图铎的威摄力还是有的。 …… 图铎庄园内 在独属于特伦索斯特的舞台上，暂时沦为配角的图铎正站在阳台，瞭望城市远郊，那里是自己的工厂群。 特伦索斯特最近的动作停息了，呵，这个书呆子真有毅力，仅凭自己的感觉就顶着压力坚持到了现在。 对于自己反常的行为，图铎无法掩饰，也用不着掩饰。 排出的黑皇帝途径特性可没空置着，亚瑟用它们打造了一具比图铎还像图铎的分身以应附外界，图铎本体就躲在庄园内的地下室。 特伦索斯特一直认为图铎有阴谋，数次想查清楚，但对方即使只剩下个名头，终究是与自己同级的执政官，暗中调查的力度不能太大，而要真想有所发现，仅凭这样基本不可能。 于是特伦索斯特又向诸神打小报告，请求“支援”。祂首先去找了号称智慧之神的赫拉伯根，却被对方拒绝： “早在你怀疑图铎之前，我就已经用能力确认过了。不必忧心太多，或许图铎只是放弃了在政治上与你争权，转而想趁着蒸汽时代的机会，通过掌控经济来获得权力。” 怎么可能是这样，我与图铎交往的时间太久了，久到对祂的性格与对自己一样了解。如果没有其他因素，祂绝不会这么做。既然智慧之神这边不行，那…… 然后特伦索斯特又去找了一向平易近人又和善的光辉之主，明明教会全部位于南大陆东部，西面还有个态度不善，影响力更深远的死神教会，光辉之主却不坐镇教会，反而总是喜欢往北大陆跑。 之前似乎感觉到祂去往了风暴之主的神国，特伦索斯特进入星界，去往了列奥德罗的神国。 跨越无尽的知识光华，特伦索斯特来到神国外，等待十多分钟后被拉入其中。 被打扰的列奥德罗坐在神座上，不满地“啍”了一声，说道：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这是你的职责，我们没有义务在这方面cao心。” 亚瑟虽然没有表露出不满，语气也一如既往，但话语中充满敷衍： “就算图铎暗中谋划什么，有我们在，祂也掀不起风浪，所以执政官先生不如去罗布森河边散散步，放松一下因过度紧张而导致的不必要忧心。” “谢谢两位的接见，我就不多打扰了。“ 特伦索斯特行了一个最高规格的王国礼仪，它几天前才被确立，原来的那些实在不堪入目，现在的这些因为更能彰显出贵族们的优雅尊贵，所以马上就广为流传。 看着执政官失望地离开后，亚瑟向列奥德罗问道： “我刚才的提仪能否接受呢？” “米迦勒，虽然我们的关系很好，但你的这个想法还是太……” 列奥德罗想用委婉的话语回复好友，可一向率直坦诚的祂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亚瑟看出了祂的为难，说道： “如果按照我的方案，你会是获利的一方，至少会在多方面是。你再考虑考虑吧，我要先回去了，教会还有诸多事务呢。唉，我手底下怎么就没个天使呢？” 亚瑟浑身光芒一闪，消失在神国中，留下了皱起眉头沉思的列奥德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