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第一百种破法
“那便请方前辈多多指教了。”钟鸣点了点头，且不说自己要不要拜方玉楼为师，只看此时困于深谷，一时半会儿定然是出不去的，闲着也是闲着，白嫖一门高深拳法也是值的。 “那好，我这便与你讲讲这‘十劫千变手’的十个基础招式……”方玉楼也是丝毫不见拖泥带水，短短半个时辰的功夫，便将十劫千变手自‘一劫’到‘十劫’十大招数的具体动作、连带血气运行线路极为细致地讲了数遍，而提早开辟心神识海的钟鸣因有过目不忘之能，几乎没用多少时间便完全掌握了这套高明拳法，剩下的也只不过是练习熟悉罢了。 见钟鸣领悟拳法毫无滞涩，方玉楼也不由面现满意之色，随即言道：“既然你已经掌握了十劫千变手，那我便再演练一套拳法，这套拳法便是我出与你的‘考题’了。” 言罢，方玉楼直接沉腰立马，一拳轰出！ 喝！ 钟鸣眉毛一挑，仅从方玉楼这一招起手式，便已猜出他要演练的是什么拳法！ 随着方玉楼不断演练拳式，钟鸣也自心中暗暗点头：果然是《破浪拳》！ 方玉楼此时演练的，正是大魏东南沿海一带江湖人士近乎人人都会的破浪拳法。 据传此拳法两百余年前自星罗海传入魏土，因招式简单易学，兼之对铜皮境界打熬体魄有一定的助益，渐渐成了东南数郡各小门小派指定的入门拳法。 不过这门拳术更多是用来给习武之人打熬根基之用，若是拿来对敌，招式却显得有些过于粗浅，在那些眼光毒辣的老拳师眼中，未免就显得破绽百出了。 便是方玉楼演练这一遍下来，钟鸣就自其中一眼看出至少五六处破绽。 方玉楼这套破浪拳法足足演练了三遍，这才缓缓收功，转头道：“钟小子，你可看得清楚了？” “看清楚了。”钟鸣言道，这破浪拳法算不得什么独门秘传，江湖上流传很广，他早年间也看过这本拳法秘籍，只是镖局中有了更适合打基础的《百里长拳》，这才没有深入学习，不过这拳法的拳招却甚是熟稔。 “好，想来这拳法流传这般广，你也应该有所接触才是。”方玉楼道：“还是那句话，以十劫千变手为基础，研究出破浪拳的一百种破法，只要时间不超过三个月，我便收你为徒，传你毒术！若你三个月做不到，那咱们的缘分便到此为止，这套十劫千变手便算送你的了。” “想来应当不需这么久的时日。”钟鸣笑了笑，转身回到了他现如今夜晚栖身的天然溶洞之中，干脆地躺在了水草蚕丝铺就的草床上，竟尔呼呼大睡起来。 方玉楼瞥了眼溶洞中入睡的钟鸣，心下奇怪，不过他倒也未有横加干涉，于他而言，只要钟鸣能在三个月内完成自己的考验，平日里做什么，又有甚么所谓？ 然而方玉楼自然不知，钟鸣虽然明面上已然入睡，其实意识早已沉入心神识海之中，苦思破招！ 心神识海内，中央孤岛 此时的钟鸣与李灵犀二人席地而坐，两人对面则是一位面容与钟鸣一般无二的武夫，正一刻不停地演练破浪拳法。 钟鸣眯着眼睛，目光不断在演练拳法的分魂身周四下逡巡，寻找着这套拳法的破绽。 一旁的李灵犀则显得有些百无聊赖，不停地打着哈欠。 “怎样？可有把握破去这套破浪拳法？” 钟鸣皱了皱眉，言道：“师兄，其实破去这套拳法并不难，用‘十劫千变手’破去亦不算太难，便是这会儿工夫，我便已然思索出五种破法！” “这么快？那你岂不是不到一天便可完成方玉楼设下的考验？” “哪有这么容易？”钟鸣叹了口气：“起先我也觉得这考验看起来平平无奇，无甚机巧，但现在才知这其中厉害！” “这套破浪拳法招式粗浅，莫说是我，便是刚刚习练武功未有多久的初学者，苦思冥想之下，找出破法也未见得多难，但一套武学破绽再多，终究也有尽数，既然破绽有尽数，那便意味着破招也有尽数！” “初时我找出破法的速度可能极快，或许一天之内便能研究出三四十种，但越往后，可用的破绽便越少，十劫千变手中可用的排列组合也越少，想要再研究出新的破法便越来越难，这份考验，倒是真应了‘行百里者半九十’这句老话。” 说罢，钟鸣霍然起身，双臂抬起，其中一手微曲，如同毒蛇吐信，游走至分魂身前，陡然出拳！ 轰！ 这一拳正巧抓住破浪拳术两招衔接滞涩不畅的一处破绽，将分魂轰然击散。 “第一种破法”。钟鸣心中默默道。 ———— 时间转瞬即逝，转眼间，在钟鸣的心神识海之内，已过去了整整二十四日。 在孤岛中央仍有一道钟鸣的分魂影像在不知疲倦地演练着破浪拳法，而钟鸣的神魂本尊此时却枯坐在地面，宛如一座石雕，一动不动、毫无声息。 起先果如他所预判的那般，凭借自己以往对于武学的理解，在第一日便以十劫千变手的十大基础招式推演出了针对破浪拳法的三十四种破法。 而第二日则又研究出十五种破法。 短短两日间，便将这份考验完成了近半的程度。 然而随着破法研究的越来越多，钟鸣破招的速度也显而易见地慢了下来，从一日三十余种，到十余种、再到几种、到了后期，甚至几天才能想出一种新的破法。 他用了接近半个月的时间推演出了九十八种破法，然后足足花费了三日的工夫才将第九十九种破法推演出来。 然而在仅剩一种破法便可完成考验的当口，钟鸣的推演却近乎完全陷入了停滞，此时他在中央孤岛已然枯坐整整六日，却对最后一种破法仍然一筹莫展，毫无灵感可言。 就在李灵犀以为钟鸣会一直这般枯坐下去，直至神魂寂灭的时候，原本一动不动的钟鸣却蓦然睁开猩红的双眼，双臂一撑，便自地面跳了起来！ 随即双手如同蝴蝶纷飞一般演练出了一套极为复杂精巧的拳式，正正切入正在演练招法的分魂左腋下方，只听得“轰”地一声—— 分魂化作无数乳白色光点，化作最为纯粹的魂魄能量消散在了心神识海之内。 “第一百种破法，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