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女主人
林晓月对宁源与徐青璇谈了什么内容，只是稍微有一点兴趣。 既然宁源不想说，她也不打算深究。 反正，宁源不可能瞒着她做坏事。 “对我的调查结束了，李子轩不过是垂死挣扎，你不用担心。” 按掉徐青璇不知趣打来的电话，宁源关上手机说道：“他跟你不对付吧？那我能不能举报他越权执法，要点精神补偿，顺便踩他一脚？” “可以，只要你能承受他的报复。” “匿名都不行？” “他虽然被降职，但也不是你能挑衅的。”林晓月递给宁源一个类似驾照的黑色小本本：“至于匿名，你不会那么天真吧？” “这是啥？” 宁源打开手里的证件，一张大学时期的入学自拍被印在上面。 嗯，不愧是我，有点帅。 林晓月：“后天去东海管理局报到。” “管理局那么好进吗？你忘了我可是个前杀手。” 宁源虽然有过被招安的设想，但还是觉得有点麻烦。 管理局成员除了有强大的精神力之外，还必须要身家清白。 更别说东海管理局这个大区总部，更是审查严格，精英云集。 有一点污点都不行，可不是随便什么人就能进去的。 林晓月：“我不在乎你的过去，我是副局长，可以特批你进入。” “但是我拒绝。” 宁源强烈反对林晓月的擅作主张。 他的任务就只有接近林晓月，并不包括打入管理局内部这件事。 一旦进入管理局，宁源可以想象，自己在组织内部的评级又要上升，任务指派的也将更加频繁。 他平静的生活将乱成一团。 “为什么？” 林晓月并不意外，相反宁源若是一下子答应，她就得重新考虑下，这是不是个错误选择。 宁源想了想，露出不忍的表情说道：“我是医生，只救人，不杀人。” 林晓月：“我们只对付罪犯，污秽体，异常事件。大部分情况下，他们都不是人。” 宁源继续拒绝：“我只是个半路出家的能力者，怎么能与各位精英一同共事？您还是另请高明......” 林晓月不想与宁源废话：“那就这样，收拾下东西，出院手续办好了。” “我不要！我不想被他们认为我是走你后门进去的！” “三千里玉瓶秘境，目前还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为了大区稳定，你想被囚禁在地下监狱里，一辈子出不来吗？” 宁源立马回道：“请让我走你的后门。” 林晓月冷冷地瞪了宁源一眼：“我在楼下等你。” 等林晓月走后，宁源走到看护病区，找到乔初芽把事情说了一遍。 “管理局的退出方法有哪几种？” 宁源已经是林晓月的生活秘书了，并不想再成为她的工作秘书。 毕竟有事秘书干，没事干......而且伺候林晓月，绝对是一件很麻烦的事。 “只有一种，那就是死亡。”乔初芽笑了笑，“管理局的人才梯队很完备，传承有序，不存在冗余人员。” “我想也是。” 严进不准出，只有这种情况下，玄国才能短短时间内，拉起一支不逊色他国的特殊人才队伍。 “那有没有组织的暗桩能让我使用？”宁源问。 “适当的时候，你会知道他们的。” “你怀疑我会叛变？” “不，是出于安全考虑。”乔初芽用手轻轻抚摸宁源的脖子，意有所指，“组织的约束很松散，以至于很多人忘了，脖子上还有一根随时能绞死他们的绳子。而你找到他们，无异于牵动绳子，我不认为有些人还会听组织的命令。” 宁源握住乔初芽的右手：“不听才是正常的，就算是救命之恩，也有一个可以买断的价格。” 她的手有点凉，但手心软软的，像嫩滑的豆腐，让宁源想细细品尝。 乔初芽没有收回手，吱吱地笑道：“你要反抗组织？” “不是，我只是觉得，既然几十年没有动过，那不如就当做忘了。” “算了，我会整理一份名单给你，但听不听话就不能保证了。” 告别乔初芽，宁源坐电梯来到地下车库。 等了许久的林晓月坐在副驾驶，见到宁源进来，皱了皱鼻子：“你身上有女人的香味。” “许婉凝的。” “不是她，她的没那么淡。” 宁源转动钥匙，把车驶出停车位：“没想到你对香水也感兴趣？” “乔初芽也是杀手吗？”林晓月问道。 “你吃醋了？” 林晓月觉得自己的问题很客观，没有掺杂私人感情：“正面回答我，我不追究你的过去，也不问你为什么接近我？但从现在起，你的人际关系必须要清白。” “她是不是杀手，管理局没调查吗？” 与宁源不同，乔初芽是在管理局里挂过号的，因为入学异能审查的缘故，她还被管理局找过，毕业后可以考虑进入管理局当医生。 林晓月幽幽道：“你的履历很干净，她的也很干净。” 言下之意，乔初芽并不如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 宁源驶出停车场，一个月不开车，他感觉有点手生：“我说不是，你就信了吗？晓月呀，做人最重要的是开心，乔初芽跟你都没说过话，就要被怀疑，那她也太倒霉了吧？” 林晓月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你现在连掩饰都不掩饰了，到底想干什么？” “没什么，你需要知道我是一个仰慕你的杀手就够了。” 这样一来，林晓月会始终戒备他，但又不会疏远他。 只要组织不强行要求更换任务，那宁源就可以安心靠她来摸鱼。 离开医院，宁源回到家。 虽然已经一个月没有人住，但房间依旧很干净。 林晓月放下背包，这时候宁源才发现，那是个装猫的猫包。 “身为你的合租室友，我认为你在养猫之前，需要同我商量一下。” 林晓月白了宁源一眼，打开自己卧室的门。 随即一条白色闪电，使出冲撞，突袭宁源胸口，力量之大，差点让宁源翻倒。 “老公，我来啦！”白猫喵喵叫。 “竟然说话了？”宁源架起白猫，冲林晓月问道，“这是新品种吗？” 林晓月双手抱胸，叹气道：“她是村子的灾祸，不知怎得跑出来了。” 宁源不关心她的来历：“能变人吗？” 能变一百分，不能变零分。 “会！” 白猫喵呼一声，立马发出白光，林晓月手疾眼快地抽出沙发的毯子，盖在变成人的白猫身上。 望着白猫遮掩不住的玲珑身材，宁源满意地点点头：“好，我承认你的家庭地位了。” “好耶！” 白猫立马站起来，向宁源扑去。 宁源张开双臂，不好意思地搂住她，然后...... “可恶的喵喵，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当场行凶？”宁源捂着脖子上的两个小洞说道。 林晓月早就知道会发生这种事，她冷笑一声：“你在她眼里，只是能吃的食物罢了。” 裹着毯子的白猫不服气地回道：“不是，我只是想试一试，他是不是我老公！” “我没有你这种吸人血的老婆！” 宁源后退两步，失血休克的感觉仿佛就在昨日，那种无力的消逝感太可怕了。 林晓月让白猫变成猫，把她重新赶回卧室说道：“所以你想怎么处置这只猫？” 宁源捂着脖子说道：“你不会要上交管理局吧？” 林晓月：“你才是玉瓶秘境的主人，她理应由你处置。” “刚才就再说玉瓶秘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虽然大部分情报都宁源都已经知道了，但他觉得自己还是要做出关心的样子的。 “字面意思，你喂养灾祸，成为村子的新主人。而村子所在的地方，被称为玉瓶秘境。”林晓月打开窗户，指着北方的一座山说道，“玉瓶山，你们医院也能看到。” “那地方是入口？” “曾经是，但现在已经废弃了，偶尔会有污秽体出现在那里。” “教团的试炼，就是强行打开玉瓶秘境的入口，让我们进去，解决村子的问题？” “是的，最后只有你成功了。” 宁源观察林晓月的脸色问道：“你不生气吗？” 林晓月看过来，没有说话，一副问询的模样。 宁源接着说：“你那么辛苦，最后却被我摘桃子了，正常人都会有懊恼情绪的吧？” “救了村子就行，别的我不在意。”林晓月摇摇头说道，“然而能力伴随责任，据我所知，在这个时代，成为秘境的主人并不是好事。” “不是好事？” 林晓月说道：“侵蚀秘境的神秘力量，会转而侵蚀你的精神。像你这样的人，已经疯了六个。” 宁源早就知道，但他还是做出惊恐的样子：“啊这......” “不过，你不用担心，在找到切断方法之前，我会帮你承担一部分压力。” 林晓月从腰后掏出玉制匕首，向宁源走来。 宁源认得它，在村子里，林晓月就用过它，本来是用来砍灾祸的。 “你想干嘛？” 不会是杀了我，就能成为新主人吧？ “只需要痛一下，马上就会变得轻飘飘的。” 林晓月说着不明所以的台词，脸上露出嗜虐的笑容。 “我不要！” 宁源拼死抵抗，但还是被林晓月压在沙发上。 温润的匕首抵在宁源背后脊柱三寸下方，就如同林晓月说的那样，短暂的刺痛过后，宁源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都要升天了。 这种感觉很美好，就像是回归到母亲温暖的怀抱，什么都不用思考，什么都不用担心。 等宁源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与林晓月依偎在一起，晚间的夕阳照在她沉睡的侧脸上，显得异常神圣。 宁源慢慢地抱起林晓月，把她平放在沙发上，轻轻地盖上毯子。 “感觉没什么不同......” 但宁源直到，从这刻起，林晓月也算是玉瓶秘境的半个主人。 嗯，女主人。 而且，就算有人想用秘境来刁难宁源，林晓月也会成为他的后盾。 毕竟，她已经入股并列成为第一大股东。 宁源摸了摸脊背，伸了个懒腰向厨房走去。 等林晓月醒来时，宁源已经做完饭了。 林晓月洗好手，坐在饭桌前问道：“身体没问题吧？那是母亲教我的方法，我还是第一次用。” “就第一次来说，还不错。”宁源很怀念那种感觉，“能不能再来一次？” “你想成为废人的话，我不介意。” “怎么会变成废人呢？” “精神相通有一定的几率会导致对方痴呆，所以最好不要用。” “原来那个抱着我的人，是晓月你呀。怪不得我感觉那么温暖，”宁源真心地夸赞道，“果然晓月你只是面冷而已。” 林晓月瞥了宁源一眼，继续夹菜：“相反，我差点要被某人冻死了。” 宁源放下筷子纠正道：“胡说，我可是心地善良的医生，常常因为自己无法拯救世人，而懊恼的温柔男人，怎么会那么冷酷？我要求再来一次。” 林晓月不置可否：“吃完饭，我会教你抵御秘境侵蚀的方法，别浪费时间。” 晚饭后，宁源学习了古老的修行秘术。 其实现代异能技术，已经成体系发展了。 就跟大学分科一样，只要肯按照方法锻炼精神力，就可学习相应的异能。 因此，一个人有多种异能并不少见。 而古代方士异人的修行术，呼吸法，大多是对精神力的存粹运用。 他们称之为“气”。 在西方叫做念动力。 不过方士们的精神力，不仅可以改变物质世界，甚至还能做到玄乎常人的，比如诅咒封印的精神技巧。 “入门很快，不愧是被村长看中的苗子。” 打坐运行一个周天秘法后，林晓月缓缓吐出一口气道。 “说到底，村长为什么会选中我？” 宁源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特长的地方。 “因为没几个人可以选，而你看起来最像是有缘之人。”林晓月没有解释太多，“就现在来看，他选对了。” 宁源：“我们凭空帮那老头背了个天大的锅，就没有好处吗？” “当然有。”林晓月说道，“不出一年，或者更早。下一次灾难的余波就将再次到来。” “那场灾难不是百年前的事了吗？” 就算是地震，余震也少有超过百年的。 但一旦超过百年，那一定是另一场大地震的前兆。 林晓月擦了擦头上的汗说道：“秘境之主会在这场余波中，成为尘世的主人。村长说的三千里玉瓶秘境，不是空话。” 宁源说道：“三千里很厉害吗？起码得一万里才行。” 林晓月罕见的笑了，汗珠打湿了她的秀发，宁源突然觉得，运动后的女人也很美：“秘境是有规制的，一万里的秘境，只会被人群而攻之。” 林晓月没有说，上古出过这种人，他是仙人中的仙人，可惜下场不是很好。 离开林晓月的卧室，拒绝要加餐的白猫，宁源回到自己的房间。 单人房间有点冷，宁源躺在床上，本想回复徐青璇的短信轰炸，结果或许是太累了，宁源还没打几个字就睡着了。 等他再次睁开眼，就发现自己穿上病号服，眼前是一个荷尔蒙分泌堪比许婉凝的女医生。 “宁先生，假如我是你的妻子，你想对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