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江山,宫中的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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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淼淼敢想,赵蛮就敢做。.vodtw.cop> 不过,两人都不是盲目冲动的人,这件事也不急于一时。 赵蛮的生辰就在这小院子里安静又温馨的度过了。 今天难得的平静,因为李似锦需要出席李家更换家主的族会,而没有来当跟屁虫,杨澈也因为收到杨渊的一封密信而暂时离开了柳树屯,往汴京的方向去了。 晚上,在自家的小院子里纳凉,躺在竹床之上,看着满天的繁星,余淼淼舒服的喟叹一声。 这样真实平淡的生活也很好,看兔走乌飞,物换星移,花开花落。 今月也曾照古时人,古今兴废,唯有这皎月星辰才是亘古不变。 赵蛮见她叹气,胳膊一收,枕在自己肘上的小脑袋偏了个弧度,正好跟他面对面了,“淼淼,在想什么” “不告诉你。” 赵蛮不满的捏住她的鼻尖,她哼哧了两下,差点又闹出一身汗来,赵蛮才将她放开了。 “你想知道” “想。” “我在想生年不满百,人生七十古来稀,这样一算,七郎已经过了三分之一的时光,不想再虚度了光阴,误了春花秋月,江山多娇,可坐在高位之上坐拥江山的人,反倒是享受不到这样的良辰美景,现在这样多好。” 余淼淼说完,一瞬不瞬的看着他,偶有几声蛙鸣鸟啼,不近不远的传来,没有等到赵蛮的回话,她收回视线,依旧枕着他的胳膊,看着星空发呆。 她清楚赵蛮想要做什么,她也从来没有想过,他会因为自己而改变原来的打算,甚至,她从来提也不提一句。 只是此时,天地间炎热褪去,夜风卷着丝丝凉意,卷着院子里藤蔓飘摇,满是植物的香气,又正对着星空如海,她一时沉溺在这夜色之下,不由得脱口而出。 说出口了,她也不后悔,早就料到他的反应,她也无所谓失落惆怅,只是心中难免有些感慨。 从古自今,男子大约都是事业为重,那几个儿女情长的,不是亡国之君,国之将亡,无力改变,诸如南唐后主李煜。 便是自诩风流才子,却仕途不得志,纵情于声色,诸如柳永之流。 要么是纨绔世家子,不愁生计,却又别无所长。事业无成,便寄托在儿女情长之上。 可她和赵蛮都不是这样的。就是不得志,感情也不是寄托之物,更不是全部,何况他们的处境,也不容他们儿女情长。 儿女情长,首先要不愁生计,没有危险。 余淼淼略感慨,夜风吹得她懒洋洋的,她翻了个身,埋在赵蛮怀中,躲了那星光,便沉沉睡去了。 直到夜已经深了,赵蛮低头看她,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他伸出手指,拂过眉眼,鼻尖,又在她的唇角流连了一阵,良久,他才起身抱了人进屋,额头相抵,闭上眼睛睡去了。 跟柳树屯的静谧不同,汴京车水马龙,喜气洋洋,无一不彰显着中原之富庶和繁荣。 官家整寿,从筹措这次寿诞就用了大半年的时间,外族使臣也远道而来,自然不可能只一天就结束,这第一日便是大宴群臣。 宫廷内歌舞升平,或珍奇、或富贵,光怪陆离的各色礼物被一一奉上来。 高位之上的皇帝看着大殿内的贺寿之景象,神色浅淡,眉目舒展,更因为最近两年潜心修道,威仪之气敛去了几分,瞧着平易近人,不时冲身边内侍点点头,那老太监便不时公鸭嗓子,说一句:“赏” 殿内其乐融融。 宴之正酣,忽有一人摇头晃脑的道:“皇兄现有八子四女,怎么少了一人为皇兄献寿大宋以孝治国,身为皇子更该以身作则,怎么如此不孝不悌” 正是当朝五皇叔。 他的声音不小,也不算大,又是醉态毕露,可此言一出,殿内陡然安静下来。皇帝眉峰拢起,那内侍凑近皇帝快速的说了一句,“厉王赵蛮已废为庶人,流放房陵,按制无资格献寿。” 五皇叔嗤道:“赵蛮虽然被废,却也是天家血脉,父皇亲子,自然不能按一般庶人的规矩。” 皇帝闻言,眉峰更加拢紧,面上更多了几分不快,右侧的皇贵妃忙道:“这大好的日子,提这个天煞孤星作甚,端的是晦气,每每出现必无好事,五皇叔要是喝多了,去外面吹吹风去。” 说完,冲内侍使了个眼色,就有两个宫娥上前,左右环着醉得昏昏沉沉的五皇叔出去了。 皇贵妃又挑起话来,气氛又活络起来,皇帝面上稍霁。 高位之下,左上首的赵炽,一身红色圆领四爪暗龙纹太子正服,脸色虽未变,只眼神微暗,跟他对面而坐的诚王,湛青色流云纹亲王正服,举杯冲太子遥敬,嘴唇微动,却没有发出声音来,随后一饮而尽。 宴会上的这个小插曲很快就过去了,知道宴会结束,再也没有人提起过。 不过,酒宴过后,皇帝身边的内侍却留下太子,皇帝召见。 皇帝久不曾如此疲累,此时面上已有倦容,见太子出现,问:“那逆子今在房陵表现如何你监国,见过房陵知府了,他如何说的”竟然是连赵蛮的名字也不愿意提及。 太子根本没有见到赵蛮,最后一批带着谢戎去房陵寻人的护卫,十天前就没有消息,谢戎亦不知踪影,那刘亭洲也老实的禀报,并未见赵蛮去府衙登记。 此时被问及,他目光微沉,含混不清的道:“儿臣并未多问,父皇想知道,儿臣找房陵知府来询问一番,再来回禀。” 皇帝高深莫测的“嗯”了一声,“你当真不知情” 太子垂首道:“不知。” 皇帝满是失望的盯着太子,摇了摇头,“朕再问你,那逆子现在在何处” 太子磕头,心中一凛,略一犹豫,想着莫非是父皇知道了什么想到诚王先前给自己敬酒时候那意味深长的两个字“赵蛮”。 想着失察之罪最轻,也不敢再隐瞒,干脆道:“从他流放去了房陵,儿臣就不知道他的下落。亦从无往来。”
见皇帝目光生寒,他赶紧解释了一句,“只听房陵知府说,他未去府衙登记,在不在房陵亦不清楚。” 皇帝冷冷的“哼”了一声,“啪”的一声,却是突然将桌上的一本奏折甩在太子面前,“你自己好好看看,看完来想想再说话。” 太子捡起那奏折看起来,是怀化将军殷实所写,等一目十行的看完了,却是心中大惊,即刻跪下来,连连请罪,“儿臣失察,这些事情,儿臣” 皇帝冷哼了一声,“失察你在房陵做了那么多事,只一句失察这折子上写的清清楚楚,房陵慕容氏是你授意处置的,张氏也是受你指派,你身边的通直郎,派头大的很,房陵皆在你掌控之中,你说不知道” 太子额头上起了一层薄汗,口称:“父皇” 殷实奏折中指出:查抄慕容家之后,慕容江逃走,找赵蛮报仇,又被赵蛮割了舌头,断了手脚,不能言不能写,只被几个房陵的衙役听了慕容江最后的几句话,说太子跟赵蛮是一伙的。 几个衙役当人证太子不放在眼中。 其二,是一方手帕当物证,这手帕在房陵赵蛮落脚之处捡到,出自后宫,经查明正是赵蛮之生母玉嫔所有。而玉嫔也承认了,这帕子赏赐给了受皇恩今年放出宫的大宫女,这宫女现在做了太子手下一名内侍太监的对食。 这宫女更是狠咬了太子一口,说是不堪受那太监的欺辱,跟太子底下的一个侍卫有了首尾,这侍卫临去房陵前,跟她春风一度,她将这帕子送给了侍卫,是这侍卫落在房陵的。侍卫有名有姓可查,出宫的侍卫都要交代去处,这一查,还果真是去了房陵。 什么手帕、侍卫、宫女,太子都不看在眼底,只是这帕子落的地方便是赵蛮藏身之地 赵蛮以秦野为名,在山村落脚还有竹溪苏家的表亲 这一点足够让太子气的呕血了,底下那些人都是干什么吃的 赵蛮生母玉嫔姓苏,虽然不是竹山县苏家,但是他们原来也就是同支,赵蛮说是苏家的表亲,也对,赵蛮出自秦家军,自称秦野,这 太子气的想骂人,这还不够清楚偏偏底下的人找了半年,就是找不到人。就凭这个也不能治赵蛮不去衙门报备的罪。 被诚王先知道了,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皇帝面上更冷,又问:“边关将士少了五万,这些人今何在” “儿臣不知,正在查探。” 太子更想说是跟着赵蛮一起养精蓄锐,企图谋反,可是他找不到踪迹,也是空口无凭,现在又被诚王抢先一步,告了一恶状,把他跟赵蛮推在一起,居然异想天开,说他与赵蛮勾结,掩护了五万人藏匿,意图不明。 这奏折里虽然没有明说,只一个含糊其辞的“意图不明”,但是其意味很明显,分明是指他意图不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