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妦有些生气
晚自习课间。 自习室里，并不太安静。 自习室里，也不算吵闹。 现在是第二节自习刚刚下课了。三个人晚上多数时候都在图书馆，其余的时候大多在这栋教学楼这间专门为他们三个（一二三）班晚自习准备的教室里度过。一般每晚都有近三分之一的人会来，虽然常常只有三四十人来，但教室还是很慷慨的准备的两百张椅子，被固定到地面上。 妦很安静，她一直都很安静，自从李认识她时起，但不知道什么准确的原因，李现在很在意妦的面部表情和其他肢体语言。 看到她人中部位微凹的直直的小沟，从鼻小柱的底部一直延伸到上嘴唇，他的头脑有些恍惚。他认为不能这样一直看，他正下定决心要把眼睛撤开时，程已从妦的邻座撤到李的身后，程把那本植物学实验卷成筒，将其一端放到李的那只按着桌子的右手的腋下，然后往上稍稍用力一捅，她声音不大地长长叫一声“啊”。 李身体一惊，同时左手飞快去握住程捏住书筒的手下压并转身，在他右脚就要踢到程握着书筒的那只胳膊上臂内侧时，脚停在了空中。 “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又有谁来袭击我呢，还好我意识又意识到不太可能现在有人来袭击我，不然，你这条胳膊就废了！”李放开程的手后说。 程赶紧跑到妦身边坐下，把妦手挡在眼前有些真的害怕，她说： “我们家小妦，刚刚吓死我了。” “我不是故意的，我是已经有了那种习惯，就像小狗见了外人会吠叫一样，就像前人说的，这叫下意识。”李说。 “你就是故意的，狡辩，我们家妦，我们一起揍他！好不好？”程说着看了一眼李后转向妦。 “哎呀，我相信他不是故意的，假如他知道是你，肯定宁愿让你弄伤胳膊也不会吓到你的！是不是啊李文。”妦对李使眼色道。 “是啊是啊，我胳肢窝好疼，已经受伤了，右手不敢抬了！”李龇牙咧嘴说。 身后一排（也就是第二排）望着他们的几个人“嘎嘎哈哈”地笑起来，李回头去看他们，有两个男的，六个女的，恰巧萍萍也在，她笑得很温柔。 李向萍萍打招呼，她还礼。 “学校有个什么乱七八糟的舞蹈比赛，好像，你知道吗？”李问。 “知道啊。”萍萍说。 “那你参加吗？”李问。 “我倒想，但一个人怎么跳双人舞呢。”姜问。 李沉默片刻，他一时忘了身边的其他人，他说： “我愿意和你一起去。” 大家都笑了，但大家的心情是不一样的，有人发出了声音，有的只是脸上露出笑意。姜是难为情的，她是想拒绝的，但那样也许太伤他自尊了。 “你学过舞蹈？”姜问。 “没有，但我觉得舞蹈并不太难啊，我就只觉得那个原地疯狂转圈圈比较难。”李说。 “做出大致的动作也许不难，但要让那些动作连成一套完整的形神俱备舞蹈动作其实是不容易的，除此以外，舞蹈是要表达丰富的感情甚至是思想的，这些感情的表达不仅要依靠舞蹈动作本身，还要依赖它和音乐的配合。所以这对舞蹈者的要求是很高的。如果我不希望你是为了帮我而浪费大量的时间做这些对你学习没什么帮助的事的。”姜说。 “是这样的，那个三班有个女同学找我说让我和她搭档一下，我就答应了。后来我想，帮一个人也是帮，帮两个人也差不多，我想为你效劳的。”李说。 众人笑了。 “那我抱着尝试的态度参加吧。谢谢你。”姜说。 “哦。”李说。 李转过身来，小心翼翼地仔细看看妦脸上有没有不高兴的表情，发现她没有不高兴，李就安心多了。 在第三节晚自习课上，李没写完了植物学实验报告，他边写边在脑袋里骂植物学老师兼植物学实验老师班诸邻：“娘个混蛋王八蛋，叫老娘写这么多字，已经写了四五页了还没写完！大爷的，祝你明天‘聪明绝顶’，变成一个细颈的尖嘴猴腮的小老光头，叫你老婆认不到你！......” 到人们都走的差不多了时，妦推了一下李，说： “李文，走了，马上这儿的阿姨要来关灯锁门了，明早再写吧。” “哦。”李说完就收拾东西装进书包，走在楼道上，程说： “李文，你怎么能随便和人去练拉丁舞呢！这个舞不太适合你！” “拉丁舞长什么样啊？为什么不适合我？我也没想学，可是有人找我帮忙，我也不太好拒绝啊！”李说。 “有说法认为一般拉丁舞具有很强的求偶性质。”妦低着头说。 李看着妦说话时的表情，发现她并没有生气的样子。 程怀着怨气地说： “有人将拉丁舞称为妻离子散舞，你自己品吧。” “我保证，我不会做过分的事的，我一定会控制好自己的。”李说。 “控制好自己，我才不信呢，你信吗？我们家小妦。刚刚眼睛里只有...，好吧，除了相信你还能怎么办呢。”程说。 “没事，不管怎么说咱们都是朋友啊，你别太纠结。”妦轻轻微笑着对李说，她眼睛里闪着光。 李的心中生出浓烈的愧疚，他上下嘴唇压成一条线，说： “我保证不会做不好的事的，我一定会用力约束自己的行为，假如产生了不好的想法，我就把肚皮使劲掐一下，疼痛感就会让我清醒回来的！” “一下怎么够，要掐一百下，然后肿成个大胖子，哼！”程说。 “你们啊，说的倒是轻巧，可当感情的洪水源源不断地来的时候，水坝的闸门拉的越高，水量就蓄的越多。当水坝中的水面足够高时，水体就会压毁闸门，到时候洪水奔流而下，下游两岸的屋舍便会尽为所毁，万顷良田也会尽覆于泥沙。”妦低着头，谁也不看地说。妦说。 “不会的，不会的，不会有洪水的，你相信我好不好，如果到了危险的时候，我会请求你把我拉开的。王妦，你别这样让我感觉仿佛隔着什么好不好。”李说。 “好了，你们俩，别再卖关子了！”程急急地拉拉妦说。 “她在这里使用卖关子来描述这种场景，用的对不对啊，王妦。”李问。 “勉强可以用吧。” “什么叫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