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门房郭大爷
宁川不是专业医生，但还是能判断一头丧尸是否死亡。 一头丧尸面对新鲜的血rou无动于衷的严重性，就和一名成年男性面对果体美女毫无反应一样，废了。 “哎，门房老大爷彻底寄了。” 宁川心中不禁生出一股悲怆。 他降临末世已经两天了，遇到的丧尸里，绝大多数都是没有分寸和边界感的人，最后都手起刀落，变成维护社会风气的正能量了。 唯独门房老大爷和超市遇到的女尸是个例外。 门房老大爷很有边界感，每次自己回来都热情迎接，但都没有直接过分热情，把自己迎进门后就自己去藤椅上摇摇乐了。 不像是小区其他丧尸，总想着找他的麻烦。 从这个角度来说，老大爷生前是个好丧尸。 变成丧尸之前矜矜业业，变成丧尸之后也没忘记本职工作，不给社会添麻烦，也不像其他丧尸一样暴力。每天就悠闲地过着自己的小日子，在藤椅上摇摇乐。 这样的好丧尸离去，确实让宁川有些遗憾、惋惜。 旁边的郭辛吉一脸懵逼。 丧尸死了好啊！死了就少一个威胁！ 怎么看宁川和阿梨，都低下头，脸上都浮现出哀悼悲恸的神情…… 郭辛吉人傻了，感觉自己的认知出现了障碍。 使劲揉了揉眼睛，没看错，也没眼花。 这两人就是在为一头丧尸哀悼惋惜。 自己这是前脚刚脱离虎xue，后脚就迈进狼窝了啊！ 紧接着，他听到了二人的絮叨。 “老爸，现在要怎么办？” “老大爷一辈子矜矜业业，打我记事起，就一直守着小区住户的安全，是街道有名的热心肠。变成丧尸后，也不主动伤人，还保持着生前待人的热情。如果我们没看见也就算了，看见了如果无动于衷，那太说不过去了。” 但现在丧尸死了，怎么处置却成了问题。 送去火葬场火化，现在属实没有这个条件。 宁川想了好一阵，说道：“老大爷为起重机厂奉献了一辈子，这里也是他的家。把他拉出去，也肯定不是他生前所愿。不如就把他安葬在小区花园里吧！这里不少花花草草都是他亲手栽种的，现在为他遮风挡雨，也算是报恩吧。” 夏国人，都有一种入土为安和落地生根的淳朴想法。 起重机厂小区就是他的家，是他的根。 说干就干，宁川走进门房屋里，找到了铁锹和铲子。 “郭子，以后你就住这儿！算是我们起重机厂小区的门卫了。现在老门卫去世了，你刚好来搭把手，就当是做个传承和交接了。毕竟你后续要住人家的房子，现在得出个把力。” 郭辛吉怔在原地，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手上已经多了一把铲子。 顺着门往里瞅去，这门房是个一室一厅，一进来就是个带炕的客厅，百分之八十都被一张大大的炕头占据，对面是老旧的桌子和一台不知道年份的电视机。旁边摆着装茶叶用的瓶瓶罐罐，靠门的方向还有一个炉子。 和客厅连着的是一个逼仄狭小的卫生间，以郭辛吉的体型，也只是刚够转动和抬手，再多一点的空间都没有。最里面则是一个厨房和杂物间的结合，各种纸箱子、柜子堆积在一起。 看上去虽然小，但看得出老人生活习惯很好，都很整洁，一尘不染。 木材的桌子，擦拭的都包出了浆，散发着古朴的色彩。 换做在正常年代，郭辛吉看到这种房子，心里绝对带着十八个抵触。 可是现在，有一处落脚的地方，他就已经很满足了。 “别墨迹了，再看小心老大爷晚上找你谈心！” 宁川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吓得郭辛吉一哆嗦。 毕竟死者为大，虽说是变成丧尸后死的，但谁知道有没有灵魂这回事。 郭辛吉快步跑着，一身膘跟着乱颤，喘着粗气来到了小区的花园。 宁川没什么废话，把扛在肩上的老大爷遗体放在一旁的长凳上，随后用铁锹挖坑。郭辛吉也在一旁埋头帮忙，没一会儿就挖出一人深的坑。 就在二人埋头苦干的时候，周围的丧尸闻着动静找了过来。 小区楼里的一些住户，看到花园里三人的身影，更是大为震惊。 外面全都是丧尸，这人心也真的是大，居然还挖坑。 仔细再看放在长凳上的丧尸着装，是熟悉的门卫老大爷。 楼里不少老年人都沉默了。 他们见识了太多的风雨，没想到老了还会遇到世界末日这种电影里才有的桥段。 身边的好友、朝夕相处的邻里、甚至是同床共枕了几十年的老伴，一朝变成了丧尸，变成了六亲不认的怪物。 如果是不认识，那么丧尸就是纯纯的怪物。 可是丧尸曾经是他们朝夕相处的亲人朋友，是血浓于水的人，没人能狠下决心下死手。 现在，看着宁川在为一头丧尸挖坟，上了年纪的人感慨万千。 而那些年轻一点的租户，则在暗骂沙比。 “如果你们是来参加葬礼，送老伙计最后一程的，那请便。如果是来捣乱闹事的，那就不要怪我了……” “唉，邻居何苦为难邻居。” 宁川一声长叹，手起刀落，又是几颗脑袋呱呱落地。 看到这一幕年轻租户们都傻眼了。 “卧槽，这家伙为何如此之吊？杀丧尸如砍瓜切菜，他就不怕被丧尸咬伤或者围殴吗？” 将门房老大爷掩埋好后，宁川又把另外几头丧尸丢进垃圾箱，之后拉着郭辛吉来到小区的凉亭旁的小广场。 【悲天悯人，感情的延续不以物种为分隔。善待死者，展现胸怀，宽厚对待异种生物遗体，体面道别，正能量 10】 看到奖励的正能量，宁川干劲十足，嘀咕着：“要不是挖坑太累，指定再埋他几个！” 宁川对郭辛吉说道：“话说门房这个工作，是起重机厂的老领导任命的。不过现在老领导已经不在了，所以奔着民主公开的原则，我打算征求一下小区住户的意见。如果他们同意，那你就是我们起重机厂小区的新门卫了。” 看着宁川一板一眼的走程序，郭辛吉似乎感觉自己抓住了宁川的风格，但想要总结，却发现又不好讲。 这人的行为，放在灾变前的世界，是行之皆准的，没有任何问题。 可现在是末日，丧尸入侵，他的这些行为看起来就很多余，甚至是不可理喻。 “小区的住户们，我在这里有一件事要征求大家的意见！门卫老大爷走了，现在我们小区没有门卫，我这边有个推荐人选，叫郭辛吉，是食品安全专业的，大学本科，未婚，不知道大家同意吗？” 宁川双手搭在嘴边，做出扩音喇叭状。 楼里的住户本就被宁川之前的行为吸引，几乎都趴在窗台上。 现在听到宁川说的这段介绍，都有一种荒诞和离奇的感觉。 他们都快活不下去了，被丧尸逼得胆颤心惊，结果你搁着说门卫的事情？ 有这功夫，多杀两头丧尸放他们出去不好吗？ “谁当这个门卫我们没意见，我就想问，你能不能多杀几头丧尸放我们出去！”其中一个火爆脾气的年轻人大喊道。 但很快就有其他人应和：“是啊，既然你这么厉害，麻烦你帮我们把小区丧尸都杀光吧，这样我们也就能出来了。” 也逐渐有其他人开口附和，人们憋了很久的情绪，似乎在这一刻得到了宣泄。 只是很快，这些声音都戛然而止。 所有喊得面红耳赤的人都闭上了嘴，眼神里写满了惊恐。 那些老年人唉声叹气，有脾气火爆地甚至急的不停用拐杖戳地。 众人如此离奇的反应，全是因为方才的大声，竟然把各栋楼里的丧尸吸引了出来。 因为太喜形于色，大家似乎都下意识忘记了楼道内、小区的阴暗处，还藏有不知数量的丧尸。 现在这些丧尸都循着声音出来，规模不少，少说有几十头。 刚才楼上的居民们纷纷踊跃，现在丧尸们也被气氛感染，纷纷走出来。 看着双方都很热情，颇有上下两开花的迹象。 宁川感觉自己都快要被淹没在人民的热情中了。 “溜了溜了，这也太热情了，根本没办法冷静下来好好对话。” 宁川说罢抱起阿梨就开溜，经过郭辛吉身边的时候还喊了句：“你先去门房，等大家冷静了我再问问~” 郭辛吉看着几十头丧尸，数量远比游乐场时见到的要恐怖，整个人都是崩溃状态。 自己就不该听信宁川的“甜言蜜语”，就不该回到城里！ 郭辛吉使出吃奶的劲儿，一路跑到门房。 反锁房门，拉上窗帘，随后缩在角落，像极了一只特大号仓鼠。 宁川进单元楼后，顺手把单元楼门拉上，一路小跑到家里。 小区丧尸还是有一点点多，后续得想办法安抚一下。 “现在门卫的问题解决了，看居民们意见都比较大，是时候考虑再去超市买一波物资了……” 身边的阿梨立刻来了精神。 “老爸，明天又能去见那个丧尸小jiejie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