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意外发现
没想到亚尼克突然两眼放光地抬起头来，甚至还打了个响指：“太好了，这样我就更有把握说服我爸了。” “说服……什么？”韩峰心中浮现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不想去那**的欧罗巴上学，我爸不让，可是他连小学都没上过，不也混的挺好。”亚尼克似乎心情不错。 韩峰恨不得回到两分钟前，把当时自己的嘴给缝上。 阿贝尔心心念念就想把亚尼克送出阿非利卡，现在他竟然亲口给这小子提供了反驳的素材。 “这不一样，亚尼克，你听我说，年代毕竟不同了，现在是知识的时代。” 后悔已经来不及了，韩峰大脑飞速运转，想着该怎么把亚尼克的思维拉回来。 “我爸也这么说，但你不是也一样么，我们似乎没差几岁吧？” “……” 韩峰一时间哑口无言，他觉得自己现在的表情大概跟刚吃完加料的九转大肠差不多。 “再说了，哈姆杜克叔叔也上过大学，还不是一样没什么用？”亚尼克满不在乎地继续补充道。 “哈姆杜克……曾经读过大学？” 实在不是韩峰以貌取人，哈姆杜克怎么看都不像是个读书人的样子。 面前的黑人少年点头：“威尔伯亲口和我说的，他父亲是西北大学毕业。” “嘶……” 韩峰的第一个念头是这老小子怕是喝醉了之后跟自己儿子吹牛逼，西北大学是全世界前50名的研究型大学，哈姆杜克如果真是从那毕业，没有半点理由会回CAF办个养殖场。 “咳咳——”韩峰决定不再继续纠结这些事情：“这件事情上，阿贝尔说的有道理，我在来CAF之前，也因为没上大学吃过不少苦，三天之后你记得和我走一趟，去近距离接触一下那些比利时人。” 亚尼克或许有点一根筋，但绝对不傻，从他这些天只是询问其他人的看法，并没有真的去找比利时人麻烦就能看出来。 所以韩峰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把他带上。 本来是给阿贝尔送个人情，现在倒好，万一让人家儿子彻底不想上大学，怕是得被局长记恨一辈子…… 韩峰都已经这么说了，亚尼克也就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他这個年纪的人，往往更能听进去外人的话。 “那我先走了，到时候直接过来接你，别胡思乱想，出去看看准是没错的。” 韩峰拍了拍亚尼克的肩膀，起身准备回工坊。 就在此时，门外突然传来拧钥匙的声音，随后玄关处的房门被打开。 出现在门外的自然是阿贝尔。 “哼……” 亚尼克抬头看见是自己的老爹，只是哼了一声就闷着头上楼，看来还是没有和阿贝尔和好的想法。 当然，韩峰也没觉得自己能凭借一席话语，就让这种处在青春期末尾的孩子服服帖帖。 “韩，你怎么在这？” 阿贝尔面露惊讶的表情，但韩峰却从声音中听出了一丝……颤抖，并且他的呼吸声非常粗重。 “哦，我过几天要去跟比利时人签个合同，他们让我带上一个本地人，我估计是要拍照搞宣传什么的，想着把亚尼克这小子带过去露露脸。” 韩峰一边说一边走向门外，准备离开这里，把空间留给他们父子俩。 但是随着与阿贝尔的距离越来越近，一股淡淡的甜腥气味传进了韩峰的鼻中。 然后他注意到，阿贝尔的衣服上有一大块颜色更深的印记，只不过因为布料是黑色的，所以离远了看并不明显。 “阿贝尔，你这是……” 韩峰看着阿贝尔，才发现他不仅声音，整个人也是一副摇摇欲坠的虚弱样子。 “韩，帮我个忙，我……受伤了。” “不用去医院么？”韩峰赶紧把阿贝尔搀扶到了沙发上。 阿贝尔摇摇头，紧咬着牙回答道：“不用，皮rou伤，子弹穿过去了，自己能处理。” 博达本地实际上没有正经的医院，一个叫蒙克斯的医生开了家私人诊所，算是垄断了本地的医疗业务。 如果有什么大的问题，只有去东南方60公里左右的姆拜基市，那里有一家无国界医生组织的医院。 “墙角架子上有个药箱，帮我拿过来，有你帮忙我就放心多了。”阿贝尔脱下外套，只见左上臂赫然有一处被子弹撕开的血洞。 两条已经看不出什么颜色的布条缠在伤口上端，以减缓血液流出的速度。 “哪怕去蒙克斯医生那里让他看看呢，我毕竟没学过这个。” 韩峰看着面前的伤口暗暗心惊，虽然他以前开枪打出来过更吓人的，但是在肾上腺素爆棚的状态下隔着10米扣动扳机是一回事，在10厘米的距离上进行清创包扎是另一回事。 “我可以给你先简单处理一下，但是最后一定要蒙克斯医生过来，我有他的电话。”韩峰说着已经坐在了沙发旁的小木凳上，从药箱里拿出一支镊子，用酒精消毒过后，开始清理伤口表面附着的砂砾和小石子。 开放式伤口处理的第一步是清创，这个韩峰还是知道的。 “你看，伤口周围的脂肪和表皮已经坏死了，必须得有专业的人来处理，否则伤口感染会很麻烦。”韩峰指着 “不行，我知道怎么处理，你听我的就好，不要叫蒙克斯来。”没想到阿贝尔表现出了相当的抗拒：“接下来这样……然后……”。 显然，阿贝尔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这件事，其中恐怕另有隐情。 韩峰暗叹自己的运气简直糟糕透顶，能让作为警察局长的阿贝尔有这般反应，恐怕不会是什么小事，而自己因为一次没事找事的造访，显然已经被卷入其中。 由于没有麻醉药，斜倚在沙发上的阿贝尔疼得龇牙咧嘴，但他又不想发出太大声的惨叫——毕竟儿子还在楼上呆着，为了转移注意力，需要赶紧找点话题。 “话说韩，你怎么这个时间找来我家，找我有什么事么？” 韩峰头都没抬：“还记得那天的晚宴么，我跟比利时人谈成了一笔生意，你知道欧洲佬讲究排场，我就寻思着带亚尼克一起去，也让那小子露露脸，可能上报纸的那种。” 这个回答明显出乎阿贝尔的预料之外，他一时间甚至忘了手臂上传来的剧痛，而是紧盯着低头手拿镊子的韩峰看了几秒。 “好吧，谢谢伱能想到这个臭小子，韩。”阿贝尔并没有继续寻找新的话题，而是靠在沙发上出神地思考着什么。 半晌过去，在韩峰几乎已经完成了清创工作之后，阿贝尔才再次开口道：“韩，亚尼克最近在跟我闹别扭，你得帮我多劝劝他，我要尽快把他送到欧洲去才行，否则……不安全。” “嗯？”韩峰惊得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阿贝尔突然转移到这样一个话题，让他有点不适应：“为什么这么说？” 阿贝尔在本地高低算个权贵，一般的事情不会让他感觉到威胁。 “我……其实不太确定。”阿贝尔黝黑的脸上挤出了一个纠结而怪异的表情：“你既然找来我家，肯定已经去过警局了，应该知道我这几天带着几个人一直在追一辆被偷走的卡车。” 韩峰点头，然后在阿贝尔的指点下找到了双氧水和碘酒，以及一大卷纱布。 “我TM在追查的过程中发现了……嘶——疼疼疼……” 阿贝尔话说到一半，韩峰就把几乎半瓶碘酒直接倒在了他的伤口处，硬生生让他把后半段憋了回去。 虽然这东西没有医用酒精劲大，但是架不住阿贝尔身上的伤口面积大，还是被疼的一阵抽搐，由于面无血色，他的皮肤看上去甚至都没那么黑了。 “你想清楚，真的要把这件事情告诉我？” 能把阿贝尔吓成这个样子，大概不会是什么小事，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险。 几分钟之后，满头冷汗的阿贝尔终于缓了过来，韩峰拿起一把剪刀比划了半天，还是没敢下手剪掉伤口周围的组织。 好在子弹造成的伤口并不会特别脏，只是阿贝尔在受伤后跟地面有过接触，在外面沾上了些浮土，造成了些许的坏死组织，应该不碍事。 “TMD，韩，你得清楚，不是什么事情都能躲过去，而且我相信你是有分寸的人。”阿贝尔说话的同时，和韩峰一起完成了最后的包扎。 同时工坊系统提示他学到了等级为1的急救术。 “好吧，你继续说。”韩峰走到旁边厨房的水池边开始洗手。 阿贝尔把那件沾血的外套丢到客厅的角落，又从衣架上取下一件新的穿在身上，然后继续道：“那辆卡车上面有市正府的标志，所以很显眼，我们找到了几个目击者，然后……总之我最后没找到卡车，但是在一个房子里看到了……市长夫人。” “所以是市长夫人……偷走了卡车？”韩峰坐回到刚才亚尼克的位置，给自己倒了杯水，他还是不懂这有什么值得害怕的。 “当然不是。”阿贝尔摇头，眼神中带着你怎么还是不懂的无奈表情：“我看到市长夫人和市长的保镖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