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追寻真相（下）
最终亚尼克求助了自己的老爹，并在不久之后收到了一张调查团所有成员的合照，阿贝尔在其中标出了几个重点国家的成员。 接下来的工作就非常简单了。 亚尼克远远地跟着德容来到市场之后，花5000中非法郎雇佣了一个同龄小伙，让他把一段视频交给德容。 和已经走投无路的杜阿特不同，调查团背后是比利时的议会大佬，对于这种身份的人，贸然使用威胁手段恐怕只会适得其反。 好在韩峰和对方之间还是存在一些共同利益，只要方式得当，完全有可能达成合作。 “视频？”德容少校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小伙：“你是怎么拍到的，不怕被误伤到么？” “那天早上我起来去菜地，结果在路上撞见了一群当兵的，他们让我赶紧回家，我一边走一边跟在后面拍了一段视频。” 这个说法自然是亚尼克教给他的，否则无法解释视频的拍摄者为什么能混在队伍里面。 “好吧，我来看看你的视频。”德容点点头准备接过手机，但对方突然把手缩回去，让他抓了个空。 “五欧元，就给你看。” 黑人小伙显然准备一鱼两吃，在他看来既然有人花钱想让他把视频送出去，那面前这个欧罗巴人大概也愿意花钱来看。 他猜对了。 德容略加思索，掏出一张十欧元纸币塞到黑人小伙手里：“我给你十欧元，你把视频发给我，然后当着我的面删掉它。” 虽然数字媒体时代信息可以被轻易复制，但现在两個人属于突然遭遇，对方看上去也是临时起意要赚一笔小钱，大概率不会提前备份。 退一万步讲，对于少校来说十欧元根本不算钱，就算对方备份了他也不会损失什么，有阿贝尔局长和这么多当地居民的背书，高卢人即便有所怀疑，也不太可能逆转最终的公开调查结论。 “成交。” 黑人小伙根本无所谓这条视频，能多拿五欧元终归是好的。 几分钟之后，德容通过telegram收到了视频文件，然后看着对方把本机和云端的视频全部删除。 视频很短，只有不到二十秒，也并没有交战的部分，只是一群看上去全副武装的军人在边行军边警戒。 “就是这些人守住了市政厅么？”少校问道。 小伙点点头：“是的，他们是比利时军队，我亲眼看到他们进入了市政厅，然后开始响枪。” “好的，明白了。”少校深吸一口气，收起自己的手机转身离开市场。 刚才的视频或许因为是偷拍，所以角度很糟糕，并不能看到其中任何人的上半身，也听不到他们之间的交流，但无论如何，德容可以肯定，比利时军队中并没有那样以深绿色为主的迷彩服。 结合之前的怀疑，少校基本可以确定，那支帮着本地警察进行防守的军队，并不是杜阿特的部下。 德容思索了片刻，觉得直接拿着视频去质问杜阿特或者阿贝尔并不是好的选择，因为仅凭这个视频本身充其量只能证明有另外一支武装力量加入了保卫城市的行列，要想得到真相，他还需要更多信息。 走着走着，德容来到了面目疮痍的市政厅面前，在向门口站岗的警察表明身份后，少校顺利地进入了这里。 而市政厅里面竟然还有一个人，正是那位二毛军官，奥恰科夫。 奥恰科夫同样对博达击退武装分子进攻的过程感兴趣，因为这关系到本地有没有安保力量活跃的舞台，但他并不会法语，而本地人则鲜少有人会说英语，更别提露西亚语（中校本人也不会说乌语），因此一圈走下来收获十分有限。 于是他便想着去当天交战最激烈的市政厅看看情况。 然而在这里查看一番之后，中校也对刚才那个警察局长的说辞产生了怀疑。 尽管市政厅里面明显已经被清理，甚至可以说是洗劫过，但奥恰科夫还是找到了一些当天战斗留下的的痕迹。 比如几枚不同口径的弹壳。 作为二毛军人，奥恰科夫对于这些涂漆钢弹壳再熟悉不过，其中大多数是5.45*39mm口径，少数几枚更大的是7.62*39mm。 然而根据阿贝尔的说法，在这里和敌人交战的是一支比利时军队。 他们似乎不应该使用华约口径的武器。 “中校先生。”德容快步上前叫住了奥恰科夫：“您在这里有什么发现么？” “嗯？”由于少校更换了便装，奥恰科夫显然花了一段时间才认出他的身份：“哦，原来是德容少校。” 二人握了握手。 “这个么……”奥恰科夫欲言又止，毕竟对方就是个比利时人，如果他说出自己的推测，似乎有些冒犯。 德容当然看出了对方的纠结，也理解奥恰科夫此时的想法，赶忙开口说道：“中校先生，如果您发现了什么的话，请不要有所顾忌。” “好吧，我认为，当天防守市政厅的，并不是贵国的军队。”奥恰科夫掏出了他找到的几枚弹壳：“” “这是？” 情报军官出身的德容此生碰过最大的武器就是MP5，因此一时间没有明白奥恰科夫的意思。 “这是一些……AK74用的子弹，当然还有其它枪械的。”奥恰科夫选择了比较简单的叙述方式：“贵国军队应该不用AK系列武器吧。” “这是当然……”德容从中校手中拿过弹壳，好像确实比他曾看到过的步枪弹壳稍短一些（5.56NATO的弹壳长度是45mm）。 少校还想着再问一些什么，但他的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发出了咕噜噜的声音。 场面陷入了短暂的尴尬。 因为早上出发的匆忙，调查团没来得及吃早饭，方才少校又因为急着调查而错过了午餐，一番折腾下来确实有点饿。 “现在回旅馆的话可能只有剩菜了，我刚才听说本地有一家味道很好的中国餐馆。”奥恰科夫开口打破了沉默。 “好吧，我们边走边聊。” 与此同时，正在黄乔餐馆吃饭的韩峰也收到了亚尼克的报告，表示视频已经送到了比利时调查员的手中。 韩峰本来准备吃完饭去和安托万再商量一下如何进一步给比利时人设套的事情，但不巧的是，调查团里的一个不列颠人不知道怎么找到了这里。 正是莫罗德中校。 韩峰同样从阿贝尔那里收到了照片，因此一眼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你好老板，请给我上两……三道你们这里最好吃的菜。”刚刚走进来的莫罗德显然把韩峰当成了这里的老板。 “呃……”韩峰有些无语，指了指后厨紧闭着的门：“我是来吃饭的，老板正在里面忙着。” 二人说话间的功夫，黄乔和阿莎刚好回到了餐厅。 莫罗德大概觉得自己伪装相当不错，装作一个正常的食客吃了一会之后，才闲聊着和黄乔扯到珍妮林等四个英国学生的事情。 韩峰也是此时才知道，其中三个人已经失踪了。 不过说实话，黄乔和韩峰能提供的消息着实有限，让后者比较感兴趣的反而是那个赛里茨，他竟然真的留在本地做了义工。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此人应该梳着小辫子，和珍妮林是情侣关系。 “我印象里，那个赛里茨应该是珍妮林的男朋友。”韩峰本来就坐在莫罗德不远的地方，因此插上一句话也不显得奇怪：“你们难道不应该去调查一下他么，为什么抛下自己女友单独留下了。” “呃……”听到这个问题的莫罗德中校有些尴尬地揉了揉额角：“根据赛里茨的说法，珍妮林其实是他们三个人的……共用女友，我们在伦敦大学的调查也证实了这一点，所以……” 即便作为一个不列颠人，莫罗德在刚刚得知这个情况的时候也着实被震撼到，感觉这四个人好像在玩一种很新的东西，更别提韩峰和黄乔了。 总之，一番交流之后，莫罗德并没能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只好选择离开。 还没等韩峰起身上楼，餐馆的门就再次被推开，这次进来的是德容和奥恰科夫。 韩峰停住了脚步——在这里能碰巧遇到比利时调查员绝对是意外之喜，他刚刚还在发愁如何不那么刻意地和对方搭上关系。 德容同样注意到了韩峰，华夏人的面孔让他很快想起了刚才在市场的时候，有一个人提到过本地的一名华夏商人参与了那天的防御战。 当时少校只以为是添油加醋的部分没有在意，但现在回想起来似乎未必如此。 “您好，我叫德容，是从比利时来调查前几天那场战斗的调查员。”少校主动走到韩峰面前率先自我介绍。 “韩峰，博达本地的……商人。” 韩峰自然知道对方想从自己这里知道些什么，但这个时候更应该欲擒故纵。 “韩先生，我就不兜圈子了，您能否和我们讲一下那天城市遭到袭击之后的事情？”德容直截了当地开口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之后，韩峰心里乐开了花，这简直是想睡觉了送枕头，甚至无需他主动开口，这个德容就自己开始了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