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鼠语者

    林小乐感到头皮发麻，慌忙从洞口退了出来。

    双脚刚落地，就听见荣婷婷尖叫一声。

    循声望去，只见金鹰正站在头顶的洞口处。居高临下，凌厉的眼神注视着他们。

    那是猎手面对猎物时，才会有的眼神。

    这下真的是进退两难了。

    洞里窸窸窣窣的声响越来越近，一团黑影冲了过来。

    “噗通”一声，从洞里跳出一只老鼠，落在林小乐脚前。

    老鼠体型硕大，足有一只成年猫大小。

    林小乐慌忙躲开，和荣婷婷躲在一旁，瑟瑟发抖地看着眼前这只大黑老鼠。

    老鼠并没有理会林小乐二人，而是对着头顶的金鹰呲着牙，口中发出“吱吱”的叫声。它拱起肥嘟嘟的身体，一副挑逗的架势。

    好像是听到了召唤，从洞口忽然涌出一群大老鼠，足有二三十只。

    大老鼠们围成一个圈，对着金鹰，不断发出尖锐的叫声。

    老鼠们面对自己的天敌，竟然毫不畏惧，就像一群勇往直前的斯巴达勇士。

    金鹰啸叫一声，从洞口冲了下来。

    老鼠们就像训练有素的战士，肥硕的身体一跃而起，迎着金鹰直扑过去。

    纵然金鹰凶猛，也招架不住老鼠的数量众多。更何况，还是体型硕大、勇猛异常的老鼠军团。

    老鼠们一个个就像疯了似的，有的咬住鹰爪，有的咬住翅膀。

    金鹰在空中盘旋了几圈，最终坠落在地上，开始对老鼠们发起攻势。

    几只老鼠被尖锐的鹰喙叼起来，扔出去撞在石壁上，顿时变成一滩血泥。一只老鼠被锋利的鹰爪撕成了两半。

    剩下的老鼠红了眼，前赴后继地冲了上去。

    鹰的啸叫、老鼠的尖叫，混杂着沉闷的撞击声、瘆人的肌rou撕裂声，响彻整个洞室。

    面对如此惨烈疯狂的场面，林小乐和荣婷婷口瞪目呆，瑟瑟发抖。这时，他们甚至有点羡慕处于昏迷状态的赵立了。

    “喂，喂，……”

    耳旁传来一个细微的呼唤声。林小乐转头，看见刚才老鼠爬出来的洞口，一个身披灰色长袍的女孩正在向他招手，示意他们过去。

    女孩身形消瘦，从宽大的袖筒伸出的手，干瘪苍白，就像一个骷髅爪子。

    林小乐看看荣婷婷，两人一起走了过去。

    女孩转身钻入洞口，敏捷的动作就像一只老鼠。

    见他们站在原地不动，女孩回头对他们招招手，又伸手指了指赵立的方向，口中发出焦急的“吱吱”声。

    林小乐回头看向赵立，只见他双目紧闭，身体平躺，慢慢向他们飘过来。

    走到近处，才发现赵立的身下爬着十几只大老鼠，它们正合力托起赵立沉重的身体，往洞口移动。

    当赵立被老鼠们簇拥着进入洞口时，林小乐和荣婷婷才缓过神来，赶紧俯身爬进了洞。

    老鼠们“吱吱”叫着，移动的速度非常快。

    林小乐和荣婷婷跟在后面，磕磕绊绊，脑袋不时撞在洞壁上。好不容易才跟上它们。

    通过这段狭窄的通道，来到一个相对开阔的山洞里。

    山洞四周围着一圈老鼠，神态各异。有的体型硕大，跟刚才那群围攻金鹰的老鼠差不多。还有几只看起来年纪很大的老鼠，就像人类的老年人，佝偻着身体，用短小的前爪捋着白色的胡子。

    “这是进了老鼠窝啊！”荣婷婷不禁感慨。

    灰衣女孩食指放在嘴唇上，示意荣婷婷不要大声说话。

    只见老鼠们把赵立放到一块石板上，让他面朝下趴着，背上的伤口让林小乐触目惊心，看起来似乎比刚才更严重了。

    老鼠们安置好赵立后，四散退开。

    从阴影里走过来一只瘦弱的老鼠，看起来年龄已经不小了。

    它轻轻一跃，爬到赵立背上，仔细察看伤口，俨然一名老中医的架势。

    灰衣女孩悄悄给林小乐说：“这是我们鼠族的医生。有他在，你朋友就安全了。”

    “我们？”林小乐有点惊讶地看着女孩，“你是人类啊，为什么自称鼠族？”

    女孩笑了一下，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对啊，我就是人类，但我不是一般的人类，我是‘鼠语者’。”

    “鼠语者？”荣婷婷看着眼前瘦瘦弱弱的女孩，说：“那你能和老鼠对话咯？相当于老鼠的翻译官？”

    女孩悄声说：“差不多是这样的。对了，我叫小树枝，叫我枝枝也可以。”

    “小树枝，枝枝，真是好名字。我叫荣婷婷，他叫林小乐。”

    女孩点点头，不再说话，视线转向赵立。

    老鼠医生已经开始给赵立疗伤了。

    只见它口中含着深绿色的草药，用残缺的牙齿嚼烂，然后细心地涂抹在伤口上。最后找来一块白色的纱布，盖在涂满草药的伤口上。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没有一个多余的动作。

    林小乐心中暗暗佩服，这比人类的很多医生厉害多了！

    这时，小树枝忽然朝山洞的阴暗角落弯腰行礼。

    林小乐注意到，山洞里的老鼠们全部停下动作，静静地趴在地上，头垂得很低。

    角落里有个小黑影正朝他们靠近，沿途的老鼠把头深深埋在地上，不敢抬头直视。

    待黑影走出阴影，林小乐才发现那是一只大老鼠。

    与其他老鼠不同的是，这只老鼠体型更大、更健壮。它的眼神里透着人类才会有的智慧光芒。

    老鼠走到他们面前，慵懒地晃着尾巴，观察着林小乐和荣婷婷的面容。

    “这是……”荣婷婷嘟囔道。

    “安静！”小树枝说，“这位是鼠族的长老大人。”

    长老对小树枝“吱吱”叫了几声，小树枝毕恭毕敬、认认真真地听着。然后对林小乐和荣婷婷说：

    “长老大人说欢迎你们，还说可以帮助你们通过黑天使的试炼。”

    林小乐对小树枝说：“也请你转告长老大人，说我们非常感谢他的帮助。”

    小树枝口中发出“吱吱吱”的声音，向长老转达林小乐的谢意。

    长老点点头，对小树枝吱吱几声，便转身走进了阴影。

    见长老离开，老鼠们又恢复了刚才的热闹，互相打闹起来。

    “长老大人对你说了什么？”林小乐问道。

    小树枝脸上带着一丝神秘的微笑，对林小乐说：“你们真的太幸运了，长老大人不但要帮助你们通过试炼，还要送你们一件宝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