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八五章 思春
丁香这些日子跟顾贞贞出入作坊，对于作坊的状况极为清楚，脑子转得又快，羽墨一提点，她立时反应过来，噗通跪下给顾贞贞磕头：“多谢娘子，多谢娘子！” “起来吧。”顾贞贞摆摆手，将其他东西收起来拿着订单起身道：“羽墨回去歇着吧，对了家里正在改建有些杂乱，你可以去我房间在抱厦休息，那里比较安静。丁香跟我来。” “是。” 两人双双屈膝应下。 订单量虽然比较大，但是如今京城做月事带的作坊比较多，比月月舒这个牌子好的没有，但是不相伯仲的还是有一些的。因此月月舒如今的压力也不算很大，墨香接过单子细细盘算一番道：“全部做出来需要十八天。运到洛阳最快需要四天。一个月的保质期，到时候最早一批做出来的货必须要在八天内用完。” 顾贞贞点点头道：“先做出来一半，我跟着运到洛阳，另一半你先做着，到时候看我消息发货。” 顾贞贞到洛阳便会知道那边的消费能力，如果连一半的货都吃不下，她自然不会让墨香发货，直接把剩余的在京城消化了便是。 如果能够吃下，再运来也是来得急，如此虽然增加了运货成本，却降低了风险。 “好。”墨香应下，利落地起身去安排。 顾贞贞对丁香抬抬下巴，道：“跟去瞧瞧，今后你上午半天跟宋言下午半天跟墨香。” “是。”丁香兴冲冲的应下拎起裙摆追过去。 顾贞贞手头可用之人太少，如今有百合跟丁香两个，跟着学习，再过不久想来也能为墨香他们几个分担压力。 宋白听说羽墨回来了，捧着新做出来的样品眼巴巴的跟过来：“娘子，这是新出来的瓦楞纸，您瞧瞧。” 瓦楞纸的机器还在具体研究中，不过可以做波浪形夹层的模型倒是先送了过来。 顾贞贞接过瓦楞纸，瞧着他拿眼睛一直往作坊里面瞄，捏着纸在他眼前晃晃，道：“看什么呢？” “没。我还有事先走了。”宋白脸一红，生怕顾贞贞追问，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跑。 “这人。”顾贞贞摇摇头，甚少见到宋白失态的模样，这样子难不成思春了？ 顾贞贞没去深想，低头研究手里的瓦楞纸，半晌后摇头：“不行，强度不够，一压就憋，内芯纸质需要加强……” 顾贞贞嘀嘀咕咕的拎着瓦楞纸回今夏纸坊，跟宋白讲明白这瓦楞纸的优缺点以及需要改进的地方，又交代他：“我十天后要出门，大概要一个月或者多半个月才能回来，纸坊这里你盯着些。” 宋白脑子嗡一声，立时道：“刚回来就要出去啊？” “谁刚回来？”顾贞贞一时没明白，看着宋白骤然爆红的脸，想起刚刚回来的羽墨，她捂嘴指着宋白道：“你喜欢她呀？” 宋白脸红地跟布似得，压根儿不敢吭声，又生怕连累了羽墨名声不好，摆手道：“那个，那个，羽墨不知道的。” “哦……”顾贞贞点点头，笑道：“我明白，我明白，你不错啊，很为人着想。” 宋白嘿嘿笑着，又怕顾贞贞生气，毕竟下人婚配都是主人家一言而决，自己这样即便是暗暗喜欢羽墨，也有私相授受之嫌。也是顾贞贞宽宏，若是换做别家主子，即便最后应承两人婚事也会打压一番。 顾贞贞转头看向宋氏，笑道：”宋mama可知道这事儿？“ 宋氏连连摇头又点头：“猜到一些，不过这孩子不说，人家羽墨姑娘平常又不多看我们一眼，我们也不敢高攀。” 顾贞贞噗嗤一声笑起来，道：“你这婆婆还没当呢，就觉得媳妇高不可攀了？以后可怎么立威呀？” 羽墨是顾贞贞倚重的左膀右臂，让她来当自己儿媳妇，她可是求之不得，宋氏本是抬高她的身价，谁知顾贞贞却如此奚落她，宋氏闹了个大红脸不好意思再说什么：“都是为娘子办事，羽墨姑娘自然是好的。” 顾贞贞身边可用之人不多自然没想过把羽墨给放出去嫁人，只是家里的适龄婚嫁男子也就宋言宋白两个，她可不会乱点鸳鸯谱，因而对羽墨，墨香的婚事也有些头疼。 既然宋白看上了羽墨是再好不过，但是她也不是强人所难的人。 她肃容看着宋白，道：“这事儿我会探探羽墨的口风，若是她应允了，自然先为你们定亲，过几年成亲。若是不允，你们也不能心存芥蒂，可知道了？” “奴婢明白。” “小的明白。” 宋氏，宋白两人齐齐应声。素日里在顾贞贞面前他们我来我去的倒也没什么，一旦顾贞贞训话他们还是很清楚自己的位置的。 顾贞贞满意地点点头，她身边目前可信的也就这些人，夏君之他们虽为护院，却没有签订卖身契，她到是不很在意非要人签订卖身契之类的，但是羽墨，墨香都是自己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若是能内部消耗，也避免人才流失不是？ 夏君之他们也不知道自己能留他们多久，万一羽墨墨香嫁给他们其中一个，今后他们离开，自己是放人还是不放人？ 想起这些，顾贞贞就有些头疼，她揉揉额角，反正短期内她是不会让她们嫁人的，到时候再说吧。 顾贞贞舔下唇，这么久以来她还没离开过咚咚，可是她这次不可能带着咚咚去洛阳，她看向宋氏，道：“宋mama，作坊里的事情有宋白宋言在我不担心，但是我不大放心咚咚，你就留在京城不要跟我去洛阳了，我带着羽墨，木香，木莲几个……” 叶天南抱着新选出来的窗户花样，兴冲冲的过来找顾贞贞商议，却听到这句话，他惊异道：“你要去洛阳？” 顾贞贞闻声转头，瞧见是他，笑道：“是呢，要去个十天半月的，家里你帮我照应一下。” 叶天南惊道：“你不带我？” 顾贞贞失笑：“我过去有正事要办，带你做什么？更何况你走了家里这摊子怎么收拾？我还想靠你帮我看家呢。” 叶天南瞬时转忧为喜，她需要自己呢，他傻乐着点头道：“那好那好，我帮你看家，不过你打算带谁去？此去洛阳路途遥远……” 说着说着，叶天南又伤心了，一走十天半月呢，都看不到人，都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十天半月这是多少年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