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可爱的一幕

    遠都城外，人潮挤挤，马行碌碌。有拉着大板车来来往往的商贾。有漂泊羁旅后背着行囊归乡的游子。有出成踏青的富家贵女，文人秀才。

    小罗莉等一干人，一如既往的龟速前进。

    郭燙说起长风公主云云有辞，头头是道：“她是太后的嫡子李亨，所生的嫡女，名叫李叶。就是半年前战死沙场的李亨。当今皇上是她的小叔子。大氏月国每个月都会来向遠都皇室要女人，要的可不是一般的女人，而是尽要那些高门豪族的女子。一来。儿去的频繁要人，使得朝庭的高家贵女十室九空。异国大使来要人，长风公主推托了很多次。太后爱惜长风公主年幼，让宦官郭燙的家妹，出嫁到大月氏国，郭烫求皇上封了她一个安宁公主的名号。”

    姚晋与长风公主自小就相交甚密，两小无猜。长风公主一有风吹草动，就会对姚晋旦露相倾。在姚晋面前，长风公主宛如一张干干净净的白纸，亳无秘密可言。

    姚晋个子比何沈君高，她用热切好奇的眼神仰头看着他，刚好对上他下撤清澈见底的眼眸，恰似骄阳遇寒光。

    只仅仅几秒，两人又各自把眼神收回。

    何沈君脸上滋润着桃花奁粉，多了些许云蒸霞蔚。

    他又偷喵了她一眼，见她低头垂眸，继续讲:“这长风公主的的八卦可多着呢？你想听吗？”

    她终于抬起了头，看着前方，并没有看他:“愿意一听。”

    他用三寸不烂之舌，叱咤风云。吐字溢词宛如涛涛江水:“这长风公主喜欢狗仗人势，专欺弱凌强，她手下之人，一些人对他敬重加，一些人对她甚是畏惧。她常溜出官外，在民间游玩，夜不归宿，喜欢结交黑帮。吃民食从来都不结账，若有百姓不顺意，先刺其鼻脸，再砍其手足，挖其眼，后再命人在城墙上暴尸三天，人死后收敛入葬数月后再毁其冢，鞭其尸……。”

    姚晋讲得有声有色，长风公主是恶毒狠辣的手段被他描述得栩栩如生。她脑海中立马掠过以前腥血淋漓的碎片，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姚晋见她神色不对便关心地问道:“你怎么啦？”

    她用手隔声音道:“别在说下去了，再说我就要吐了。”

    他对自己花里胡哨的耍嘴皮子功夫，大觉惭愧，于是便失声不作话语。

    两人己经聊得甚是长久，脚步也跟着慢了些。原本行驶得很慢的马车也把他们甩远开来。“我们还是跟上去吧。”

    姚晋点了点头，应声道:“嗯。”

    中午，日过头顶。无风，闷热。

    行至一阴林，“吁。”马脚步暂停，陈意意与小罗莉下车:“各位，体息一下。”

    众人倚树而休，阳照树梢，落下点斑驳，光影交杂。

    破虎远喝了一壶水，靠树就睡。

    很闷热，陈意意精心打扮的装容也花了，脸上的烟脂水粉被汗水粘作一团团。“唉呀妈呀，你看看，嗯嗯嗯嗯——”她一个劲地把脸往小罗莉身边凑，一味彰显她为了保护好姐妹的劳苦功高。

    小罗莉不耐烦地道:“唉哟喂，我的大小姐，不就花了个装，又不是人死了，用得这么小女人吗？”

    陈意意一个劲地闹:“你不明白，不明白，不明白。”又拿出镜子东照照西照照。

    小罗莉觉得甚为无聊，倒头便睡。

    何沈君倚着一棵大树，脸上可见的心事重重。她在想，桃花坞为何会大火中烧？在想爹爹和桃花坞的难民在哪？她的亲人是否正被郭燙折辱得生不如死？她又该如做？

    正当她思索间，姚晋坐到她的旁边，与他同倚一棵树。“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出神。”他把手在她面前幌了幌。

    “没，没什么。”

    何沈君终于敢大胆子与他正相对视，神色中充满了对末知事物的渴求:“你博学多闻，可以给我讲一下囊都的大月氏国吗？”

    “当然。”

    “大月氏国水草丰美，牛羊相亲，族人相爱，他们有特别的节日。最为著名的是美食节，五颜绿色的糕点，香味浓郁的羊牛奶，肥美多汁的羊牛排，没有哪一样是不让人垂涎欲滴。这都是我以前看到的大月氏国的风貌。”

    “你还亲自去过？”

    姚晋把腰间挂着的一壶水递给何沈君。“对，以前去过，我还结识了不少的狐朋怪友。”

    她接过水壶，“谢谢你，姚公子！”

    他把手放她嘴边，嘘了一声:“我已是举目无亲，朝廷既然认定我是姚贼之后，切记，‘姚’字以后是万万叫不得的。你以后就叫我啊晋吧。”

    “我会记往的。”何沈君喝了几口，递回给姚晋。

    另一棵大树下，陈意意还在不停地收拾自已的残装坏粉，旁边昨晚没睡好小罗莉，现在已经睡成猪。“不行，我要找个得洗把脸。”

    她跳上马车拿水壶。感觉十分口喝便灌了几大口，从瓶口用眼一瞄，夸张如她将近喝了半过。一顿责怪自己“该死的，等一下小罗莉喝个鬼！”

    “不行，抓个小啰喽，我得贪个小便宜。”她一边念叨着，一边飞身上马车顶蓬四处张望。正思忖要往要对哪人下手，只看见一白男子腰间的壶甚为大只。

    陈意意翻身纵马，飞奔来到白衣男子面前。先是寒喧几句:“小子，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新人吧？”

    白衣男子谦迅有礼道:“我叫阿晋……。”

    陈意意趁他注意力分散，手疾眼快夺过水壶。

    她扭开壶塞的当口，又被阿晋一把夺回。“那边有水源，你自己去打。何必要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陈意意拱了拱手:“谢谢啦！兄台！”她顺着阿晋指的方向飞奔去，很快便消失两人视野。

    迷迷糊糊中，一刻时晨过去。

    小罗莉被太阳热醒，昏昏沉沉。她对众人大喊:“各位，该起程了。

    小罗莉上了马车，众人也跟着醍了过来。

    “走。”

    驾马的奴卑见马车里没有陈意意，便问:“我们不等陈姑娘吗？”

    车里的人揉着额头:“等她做甚？她会轻功，没多时就会追上来。再说了，去大月国可不是闹着玩，她没跟来也好。听我命令，走。”

    车子缓缓启动。小罗莉拉开车窗的帘子，见破虎在大树下发呆，问道:“破虎，你不跟来吗？”

    破虎答道:“你们先去，我待会追上。”

    不一会儿，车队便没影没踪。

    破虎扭了扭自己那条老腰，后又两腿撑开:“呜，这下终于舒坦了。”

    这一幕被洗完脸回来的陈意意撞个正着。她突然对着天空长啸一声:“啊——”

    破虎身子一抖，双鞋湿透，地上那条水线歪歪扭扭，断断续续。他台头见是陈意意，也甚为彷徨，立马提起裤子。

    陈意意也不忍直视，把头抬得忒高，对老天爷长叹“呵，老天爷，你让我看到这么可爱的一幕，我真的是三生有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