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8章 少女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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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69节

    王海鸥来到四医大后，感到学习和生活节奏还是相当紧张的。除了医学方面的专业知识外，学外语占用了这些军医大学员的大量时间。另外，这是一所军校，采取的是军事化管理。每天早晨都要出cao，每周都有军训的科目，定期不定期的还有内务检查，歌咏比赛，义务劳动，下乡义诊等活动。

    就是在这样繁忙的生活中，王海鸥每周至少要给王天悦写一封信。一开始，王天悦并没有过多地在意。可王海鸥的来信与日俱增，不能不引起王天悦的一些警觉。莫非？但王海鸥毕竟是一个只有17岁的大姑娘，她不会真的对王天悦产生什么师生恋吧？王天悦不敢多想了。

    王海鸥的来信，一开始多偏重对学校生活的描述，对西安风景的展现。后来，逐渐和王天悦讨论起了一些国内外的大事情。

    再接下来，王海鸥的来信，就渐渐偏重于感情了。她写对家乡的依恋，对山阳一中的怀念，对同学们的思念，也写到了对王天悦的崇拜和相思。她甚至写到，多么期盼王天悦能来到西安，可以当面对王海鸥的一些思想疑虑给于排解与指导。

    王天悦当然看出了王海鸥来信中感情成份的增加，这让王天悦有些手足无措了。他不知道该如何对王海鸥讲，德国诗人歌德说过哪个男子不钟情，哪个少女不怀春。像王海鸥这样18岁的姑娘有这种恋爱的想法很正常，王天悦只是觉得王海鸥现在的思想还不定型，容易爱情绪化的因素影响。他想，王海鸥向他表白，无非是出于一种对他教学艺术的盲目崇拜罢了，肯定没有经过大脑的反复思量。

    首先，两个人的年龄就成问题。王天悦生于1983年，王海鸥生于1988年，相差了5岁。在日新月异的21世纪，相差5岁就称不上同龄人了。

    第二，两个人的形象反差太大。王海鸥漂亮不说，单是那个头儿就比王天悦高出一截，这种女高男低的局面，常人无法接受。

    第三，两个人的家庭背景同样反差巨大。王海鸥出身于高干家庭，而王天悦的父亲只是一个普通的农民。

    王天悦想，对于这些，王海鸥大概没有仔细想过。

    为了不伤王海鸥的心，王天悦揣着明白装糊涂。在他的信中，多是对王海鸥鼓励的话，鼓励利用大学珍贵的四年时光，好好学习，多经受锻炼，真正学有所成，身怀绝技，毕业后为党和国家出力。而对于那些儿女情长的话题，王天悦则有意地回避了。

    有一次王天悦外出学习一周，回来后竟从收发室里拿到了王海鸥写给他的三封信。

    王海鸥在一封信中写到：王老师，有一段时间没有收到你的来信了，我的心情很不平静，不知道你是不是对我这个学生厌烦了。我知道，你的工作很忙，我不应该经常打扰你。可是，王老师，我做不到。有什么心事，我只愿给你一个人讲。我现在越来越强烈地感到，我不能离开你，不能离开你的指导……

    在这封信中，王海鸥虽然没有直接说出“我爱你”这三个字，但姑娘的心事已经表露无疑了。

    现在，王天悦是再也不能装糊涂了，他必须正面地回答王海鸥了。

    说实在话，王天悦对王海鸥的印象很好，对这个秀外慧中的姑娘也很喜欢。但王天悦知道，这种喜欢更多的是一种欣赏，和恋情是两码事。如今，王海鸥的话已经很明白了，王天悦不得不面对这件事，面对这段由王海鸥挑起的感情了。

    王天悦在追问自己，他对王海鸥有没有那方面的感情呢？追问的结果让他有点害怕，因为在内心深处，他对王海鸥还真有那么一点特殊的感情。

    王天悦在上大学时曾和贺国香有过一段朦胧的爱情，他们两个虽然互相欣赏，但只是停留在心照不宣的地步，谁也没有真正挑明。后来毕业了，贺国香留在了北京，进的是像中组部这样的大机关，而王天悦则回到了山阳，手中执掌的不过是三尺教鞭。王天恩就想，他和贺国香之间那朦胧的感情已经被扼杀在摇篮中了。

    他在反问自己，他为什么会喜欢王海鸥呢？是王海鸥和贺国香长得相仿，让他产生了感情转移的错觉？还是王海鸥是他最得意的学生，本身就有特殊的感情？还是王海鸥的父亲王天恩现在已经是市委书记了，这样的家庭背景对他也有吸引力？

    万事不敢分析，一分析那就太复杂了。说不清，道不明。但有一点王天悦是肯定的，他也是真心喜欢王海鸥。

    这个时候，王天悦还不能有什么明确的表态，更不能对王海鸥做下什么相应的承诺。他在回信中，多是说些模棱两可的话。

    王海鸥的来信更多，内容也更长了。她已经直言不讳地对王天悦吐露出了自己的心事。她一开始对王天悦是一种仰慕和爱慕，渐渐地，现在已经变成了依恋和爱恋。她在信中表示，愿意和王天悦成为像鲁迅和许广平那样的师生关系。

    没办法，王天悦只得一方面说他也很喜欢、欣赏王海鸥，一方又说了他们两个之间是不可能的。原因在于王天悦考虑到的两个人之间的鸿沟。

    王海鸥在信中坚定地表示，年龄不是问题，身高不是问题，出身更不是问题。她说，这是两个人之间的事，只要他们两个真心相爱，在这个世界上就不会存在真正的阻力。她还对王天悦讲，自己家的工作由她来做，王天悦家的工作由王天悦来做。王海鸥说，现在可是21世纪了，她不相信，两家的长辈真的还是那么的固执和封建。

    王海鸥看到王天悦的态度不明确，她很是着急。2007年春天，王海鸥对教官们请假说，母亲住院了，她要回去看一看。

    王海鸥回到山阳后，根本就没有回家，而是直奔山阳一高。

    王海鸥这次回来的目的很明确，那就是一定要和王天悦确立恋爱关系，否则，她就不返回学校。在西安，她还特意为王天悦定制了一套西服。因为，按王天悦那1.60米却相当壮硕的身材，成品的西服很难遇到。

    在红都服饰西安分厂，制衣师傅问王海鸥：“现在的孩子就穿这么高档的西服了？”

    王海鸥说：“不是孩子，是成人。”

    制衣师傅想，成人才1.60米？不会吧？但他也不好再过问了。

    这套西服共花了1888元，这个数字在2007年可是一笔不小的开支。这些钱，大部分都是王海鸥省吃俭用节余下来的津贴。

    在山阳一中，王海鸥和王天悦见了面，王天悦显得有些不太自然。相比之下，王海鸥倒是大方而从容。

    其实，王海鸥是强压住内心的兴奋与激动。就是眼前这个人，这个王天悦，让她这些日子魂牵梦绕、夜不成寐。王海鸥在高一时，就开始暗恋王天悦了，但她知道，在高中那样的环境中，她只能把自己少女的情愫埋在心里。为了早一天向王天悦表露自己的爱恋，她才决定高二时就参加高考。

    她当时就想，只要她考上了大学，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向王天悦示爱了。另外，为了早一天参加工作，八年制与六年制的专业她都没有报，她只报了四年制的。这才是她提前参加高考与选择四年制专业的原因，对于这一点，王天悦当然是毫不知情。

    王海鸥先是让王天悦试了试她带回来的这身西服，很合体，也很精神。

    王天悦说：“海鸥啊，你能回来看看我，我就很知足了。看你，还买这么贵重的东西。”

    王海鸥说：“王老师，你让我提前一年考上大学，少受了一年罪，我总

    得表示一下吧。王老师，这只是我一个做学生的小小心意。”

    两个人聊了一阵，先是谈到了学校的一些老师和学生的情况。比如朱王海涛了，白莎莎了等等。

    接下来，两个人就又聊了聊西安以及四医大的情况，其实这些情况王海鸥已经在信中介绍多次了。

    渐渐地，王天悦担心的那个话题还是出现了。

    当他听说王海鸥提前参加高考的真正原因时，他被深深地打动了。一个红色出身的漂亮才女如此深受着他这样一个人，让他的内心极为感慨。

    最后，王天悦说：“海鸥啊，我没有想到，我真的没有想到。我……”

    王海鸥深情地说：“王老师，我始终认为，我这辈子能和你相识相知相爱，是我最大的幸福。你放心，我家里的工作我会去做。”

    王天悦苦笑了一下说：“海鸥啊，像我这种情况，一个穷教师，一个在身高上的二等残废，我想，你爸你妈是不会同意的。”

    王海鸥笑了笑说：“王老师，这话可不像是从你口里说出来的。你是谁啊，你可是天下无敌的王天悦。”

    王天悦说：“可我也有自知之明啊！”

    王海鸥说：“王老师，你可是一直教育我们做事情一定要全力以赴。在我们俩这件事上，你不会遇到一点事儿就打退堂鼓吧？”

    看王海鸥如此主动、如此热烈的态度，王天悦一时无言以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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