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怂包的爱情总是残缺

    我有一个朋友，他是一个酒吧的老板，有点小钱，长相还算清秀，但是一身浅色亚麻衫都压不住他眼神中的沧桑。

    我们的相识是因为酒，我是个酒鬼，喜欢听故事的酒鬼，所以混迹于各大酒吧、地摊、夜市，听着各种各样光怪陆离的故事。

    但是我们认识了三年了，他给我讲过各种各样的故事，却从没给我讲过他的感情故事，只是他身边的女人却从不重复，每次我都好奇，这些女人从没闹过事吗？这个酒吧居然可以开这么久。也让我对他的感情故事更加好奇了。

    直到那一夜，两点多钟，本就略显冷清的酒吧里只剩下了我们两个人，原以为就这样关门了。

    他却转身回了吧台，倒了两杯二锅头，一人一杯，他是个很有文化情怀的一个人，虽然开的是酒吧，卖的是洋酒啤酒鸡尾酒，自己却只喜欢喝白酒。

    一饮而尽，然后开始讲起了他的故事，我也喝了一口，有点辣。

    那一年，他18岁，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挥斥方遒，满脑子想的是伟大的理想抱负，具体是什么伟大的理想抱负，他说他也记不清了，总之很是伟大就对了。

    唯独他不会的是怎么和女生说话，反正据他说，是那种见了姑娘就会脸红的主儿。

    那一年他学习很好，好到你很难相信他是个酒吧的老板，据他说，那一年的成绩反正足够支撑他那伟大的理想抱负。

    后来机缘巧合下认识了一个女生，女生比他大一届，为了好区分，我们暂且称她为小A吧。

    最开始的相识是因为小A认错了人加了他的好友，后来一来二去两个人聊的很是投缘。

    “这是你的初恋吗？”我有些好奇的问他。

    “那时候的我很难区分什么是恋爱，以及女生是不是喜欢我，至少当时在我的视角里是的。”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慢慢的开始讲接下来的故事。

    两个人的相处十分的甜蜜，用他的话说，当时的自己可以为了这个姑娘去死，此刻便是永恒。

    直到有一次，有一群社会上的闲散青年找上自己，身后跟着小A，那时候的他只不过是个学生，还是个学习很好的学生，看着这群社会青年，他的双腿忍不住的抖动。

    后来那个领头的青年指着他问小A这是谁，小A看着惊慌失措的他，淡淡的回了一句，弟弟。

    领头的青年依旧怀疑的看着他，问他，这女生是你jiejie吗。

    “你该不会承认这是你jiejie吧。”我看着他的眼神充满了惊讶，因为我认识的他，是在醉鬼闹事一个眼神能吓退醉鬼，也能在有流氓闹事能不卑不亢云淡风轻的谈判的雅痞。

    他把刚倒的那杯酒也喝掉了，看着我，还是那样的云淡风轻，然后随即点了点头。

    他说当时的他也只是点了点头，可能不亲口说出来这是他当时最后的尊严吧。

    可是小A却没有怪他，在他的回忆中，小A永远和他在说，没事，你就只管学习就好了，这些都是小事。

    后来接二连三的总有一些社会上的人找上他，每次都是搪塞过去。

    可是他却实在是受不了了，成绩也直线下滑，他也发现自己不变坏，就总会有坏人找茬，想要保护自己身边的人，总要有保护身边人的能力才对。

    终于他开始逃课，抽烟，喝酒，打架，其实也不为了别的。

    小A看向他也充满了失望，两个人不再是无话不谈，终于爆发了，两个人分手了。

    分手后的他还是这样的过着，成绩也是一落千丈，进了坏学生的圈里，他却也开始听到一些消息，说小A昨天和那个人搞对象，今天和这个人搞对象，明天又和那个人在一起，说的指名道姓，煞有其事的样子。

    他不愿意相信这样的事情，因为小A告诉他，他们会一直在一起，他是她的初恋。

    他找到小A问她这些事情是不是真的，小A只问他你愿意相信我吗？

    两个人就这样又走在了一起，但是不知道为何，小A总是时不时的消失一段时间，这段时间或长或短，电话不接，短信不回，最神奇的是几天之后又会正常出现。

    每次他问起小A失踪的原因，她总推说以后你就知道了。

    “那你知道了原因吗？”我喝了一口酒，还是有些辣，拧开一瓶矿泉水喝了两口才算好些。

    他笑了笑，并没回答我，而是继续讲着他的故事。

    就这样，他实在是忍受不了爆发了，两个人又分手了，但是他却还是念念不忘，也无心学习，一转眼到了中考的节点。

    小A出现了，不知道为什么在他的记忆中小A从没有和他说过一句硬话，哪怕是分手也是那么冷静，但是这次却是一反常态。

    小A和他说，你想和我在一起，就要好好考试，只要你能考上最好的大学，我就和你和好，但是如果你考不上，我们就永远不要联系了。

    小A带来了两本亲手记满笔记的书。

    他也开始努力学习。

    考试那天，是小A陪他一起去的考场，班主任老师看到这个姑娘也没有说什么，反而笑着说还是挺般配的，小A笑了，在阳光下笑的，他说这一刻时间都静止了。

    两天的考试过的很快，这两天的时间是他过的最快乐的时光。

    可是真的差的有点多，哪怕他很是努力，却还是依旧差那么一点点。

    下录取通知书的当天，意料之中，不是那所心仪的学校，两个人终于爆发了，也是最后一次见面，他当着小A的面撕掉了那份大家都不满意的录取通知书，扔在了小A的面前，说了一句，如你所愿，不必联系了。

    他也不知道小A哭没哭，只是他却哭的一塌糊涂，当时的他并不清楚为什么小A执着于让自己考上最好的大学，否则就不再联系，这分明是两件事。

    “其实有没有可能她只是觉得自己学习不好，怕耽误你而已。”这个故事不是个开心的故事，但是面前的主人公却好像在讲述一个别人的故事一般。

    他听了以后依旧没有说话，只是看了看杯里的酒，“你说她为什么经常消失呢？”也不知道是在问我，还是在问他自己。

    “恐怕这个问题再也没有答案了吧，后来你联系过她吗？”我好奇的看向他。

    “她联系过我一次，但是她依旧没有回答我她消失的原因，我就再没联系过了。你说我到底是她的初恋吗？”

    “你相信她吗？”我笑着看着眼前的他，他似乎也明白了我的意思，这些问题早就已经不重要了，只要你相信，所有的答案都会是你相信的那般。

    “你后悔过和她在一起的什么事情吗？”

    “没什么后悔的，她真的教会了我很多东西，但是她也让我明白了，爱情是苦的。”他拿起酒杯晃了一下，这是他今天的第三杯酒。

    “哪怕是你认怂的那一刻吗？”

    “可能没有那个经历，我也不会成为现在的我吧，不是好事，也不是坏事，确实那就是当时的我。”

    初恋的故事讲完，他手中的烟已经熄灭了，就连手中的第三杯酒也喝下了肚子，我也喝了一口酒，突然觉得这酒有那么一丝的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