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一见倾心
老四第二天吃过早饭就回去了，昨天回来秋儿就没有给好脸色他看，他想速战速决，快点儿把事办了好回去，在回去的路上到处是割过稻谷的秧田，田间只剩下短短的的草蔸子，有的已经种上了作物，地面整得平平崭崭的，和他的心情一样的士灰色，就是路过几个池塘，里面的荷叶全部枯萎了，难看得支离破碎的样子，让老四心情越来越坏，就快到家了，他放慢了脚步，看到一个二八佳人端着一盆衣服到水塘里清洗，她走路比一般的姑娘们快，油黑的大辫子从胸前滑下来，在纤细的腰间一甩一甩的，老四闪到一颗大树后面，他在心中想着，这是哪家的姑娘呢，这一排共有七八户人家，会是哪家的了，那姑娘在水塘边的挑板上站好，弯腰把盆子放好，蹲了下来，拿起棒槌拨弄着水面，水面上有地些枯树叶掉在那儿，那姑娘边拨边笑，露出一双好看的酒窝，老四站的地方正好面对她，而她却全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自顾自得玩耍着，玩一会儿，她开始清衣服了，一双大大的眼睛随衣服的起落而时而上扬，时而下垂，特别是下垂的时候，那浓蜜的睫毛搭在清秀的脸庞，衬得她的皮肤越发的白皙光洁。老四脸庞发烧，有如做了贼一样，看得手心发汗了，姑娘什时候走得，他全然不知，晃晃忽忽中，有人在大声说话，是村子里的几个大叔走到了一块儿，他们是去放牛的，大家无拘无束地说笑着，由于离得远，他没有看清楚是哪几个，是黄牛招呼同伴的声把他唤回了现实。他一拳砸在树干上，在学校，他有了心上人，在家里，他有一个童养媳，而这会儿，他又为一个陌生的女子动了情，想到这儿，他有一些好笑，他有何德何能，竟然得到两个女子的垂青，可是，在他的心里，眼前这个女子又让他过目不忘，城里的姑娘是很漂亮，可是，他总感觉少了点什么，要不然，他一直犹豫不决，难道，就是为了等到这个女子吗？她有婆家了吗？她一定有了，她应该早就有了，要不然，她不会那么光彩照人，就是在洗衣服也是笑意连连，而且，她的如意朗君一定不错，她到了做新娘的美好年纪，呀，别人的福气怎么那么好，自己偏被老父亲逼得和一个毫无感情的人成亲。他一想到那个面黄肌瘦的小女孩，九岁就来到了他的家里，他这些年不肯回家，就是不想看到她。哎，何去何从，对了，管他了，死猪不怕开水烫，怕也怕不了的，先回家再说。 磨磨蹭蹭捱到家里，他低着头直往上拱，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看见老王在搓麻绳，他在喉咙里咕了一声“爸爸”看他旁边还有一个板凳，一屁股坐了下来。 “志福回来了，嗨，志福回来了。“老王太高兴了，这时从屋子里传出一阵脚步声，老四头也没有回，就知道是谁，他把头埋在胸前，一冷漠的样子。也许是害羞，他听到大门发出了吱呀声，准是她扒着门框看到他了，因为他迟迟没有回头理她，她失望地退到房间里躲了起来。 ”志福回来了，“老王又在说了，”这孩子，听到了呀，我这么大声，她应该听到了呀，刚刚不是走出来了吗？我都听到脚步声了？怎么，不好意思呀？也是，大姑娘哪，知道害羞了呀，你都不知道呀，你不回来的时候天天问我，你要什么时候回来，这真回来了呀，她呀，还不好意思见你了，真是的，哈哈。。。。。。。“老王开怀大笑，好久没有这么高兴了，老四一回来，儿媳妇肯定高兴，给他们把婚事办了，也了了我的心事了。 “志福呀，路上累了吧，要不进屋歇一会儿。”老王看老四绷着个脸，以为他是路上累的，关切地要他进屋休息，老四呢心里正不舒坦，听了这话，进身准备进屋，又坐了下来。他在心里嘀咕，休息，上哪儿休息，他已经没有房间了，房间叫那个童养媳占用了，要不然，他也不用在外面躲了两年不回来。 “青梅呀，志福要休息了，你帮他把包拎进去，看他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汉口回来的人，稀奇哟。“ 老王响着嗓子说了这话，才又有脚步声走了出来，志福才不管他说了什么？连人我都不要了，还给她带礼物，哼，想得怪美。他耷拉着眼皮坐着，好像是为了解气，他把放在脚边的包包又放远了一些，省得她在眼前晃得心烦。 “爸爸，我要跟你说一件事情。”老四准备说了。 “什么事，吃了饭再说，青梅炒得菜可好吃了。”顿了一下，他见青梅拎起了包，又说道”你把包打开，看他给你带了什么稀奇玩意儿，我也看看。“ ”哎呀，给我，我自己拎。“没有想到，志福生气了，包里除去换洗的衣服，还有几本书以外，哪里给她带了什么？爸爸也真是，这不是出自己儿子的丑吗？只在为别人作想，都不想一想，你儿子是个读书人，给她带什么？她配吗？他愤然地站了起来，就要去夺包，可是，眼前的一幕让他手足无措，那个让他着迷的姑娘站在他的面前，他激动地不知道说什么好，怔在那里出神。 “怎么啦，还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哪，见到自己的媳妇都不会说话了？”老王自顾自得笑着说。 “我带了，带了礼物!"志福结结巴巴地说。 “拿出来呀。”老王是步步紧逼，他要在儿媳妇面前交差，儿媳妇这些年不易呀。 “爸爸，我不要什礼物，只要他回来就好。”青梅娇羞地跑进了屋里，回头冲志福嫣然一笑，志福的心都醉了。他冒冒失失地站在那儿发愣。 “发什么愣呀，你不是要休息吗？跟她进去吧。陪她说说话，多好的姑娘呀。每日里尽念叨你什么时候回来。哼，哼，她是不好意思，你也不好意思呀，都长成大人哪。“看着一表人材的儿子，老王有一些自豪，他是打心里高兴呀，儿媳妇是在自己的手心里长大的，小两口天生的一对，儿子要读什么书呀，要不然呀，孩子早就抱起了，哎，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在老王的催促下，志福拎着包进了屋，平时灵牙俐齿的他找不出什么话来了，青梅在绣花，绣得鸳鸯栩栩如生，是一对红绸枕套，青梅见他来了，微微一笑，满面红霞。低头又绣一针，不想，戳到了手指头，她疼得啊了一声，赶紧把手指头放到嘴巴里吸吮着，吸了一口，跑了出去，好半天才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