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挑猪菜
秋儿从小英的手里拿过几根篾连凤的嫩枝册，她开心的剐着皮，心里却想着小英说的话，和这孩子说话真的有意思，她举起一支青亮亮的嫩在阳光下看着，那绿绿地东西有一点透明了，轻轻地咬下一口放在牙齿间咬动着，有一丝丝的清甜，吃到巅子了，却有一小的苦味，接着再吃一根，又回到了甘甜的滋味。她懒散地吃着，也是只尝一尝味道的样子。秋儿看一下小英，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这个孩子，怎么像是饿牢里放出来的样子，吃什么都带劲的很，或许，她正是长身躯的时候，可是吃了饭才多大一会儿呀。秋儿又一想，自己小的时候，还不是和她一样呀，见到什么样的东西都往嘴巴里放，只是，小英好像特别一些。太阳还有老高。两人的篮子有了好多的菜了，可是，小英坐在田梗上，一点也不想回去的样子。她又掐了一把篾连凤的嫩枝拿在手里，不紧不慢地剐着皮。 “小英，我们回去吧，这么新鲜的菜，小猪肯定是爱吃的很呀。”秋儿有点高兴，挑菜并不是一个难题，看来，以后真的是和小英一个伴了。 “等我一下嘛。”小英举着手里的东西给她看，“我把这几根吃完了再走。” 秋儿对那篾连凤提不起来兴趣了，她只好在附近挑几颗菜放在篮子子里，一边等着小英。小英吃完了东西，拍了拍手站了起来，她看秋儿拎着篮子在前面走着，陷下去的脚印越发地深了，这又逗起了小英的玩性，她跟在秋儿的后面，印着秋儿的脚印，亦步亦趋，好在，篮子里的菜并不是很多，小英却走得左右摇晃，她乐得哈哈大笑，秋儿好奇的转过身，这才发现端倪，她不由地伸手要打小英的样子，皱着眉头，摆出一个凶恶的样子，吓得小英缩起了身子，向她陪着笑脸，整个人一不注意就坐到了地上,篮子甩在了一边，泡出来的菜又跌了进去。 “说，还学不学我。”秋儿说这话的时候还有一些生气，可是看到小英一屁股坐在地上了，顿时笑了起来，她一把将小英扯了起来，还帮她拍屁股上的泥土，小英愣了一下，也笑了起来。 “大姐，你不打我呀。”小英大着胆子问道。 “哪个说我不打你，你以后要是再调皮，保证你的屁股变成两半半。”秋儿吓唬她说。“早点回去吧。还有事要做呀 “要把菜剁碎了给它吃，才不会糟蹋了。”小英又说道。 “剁就剁吧，反正没有别的事情做。再说了，这一点菜，几刀就剁完了。”秋儿不在乎地说道。 “哪个烧火呢？”小英问道。 “我呀，家里就我一个人没有事做，你大妈和你大哥不是打鱼吗？”秋儿反问小英。 “那你做的事情也多呀，你怎样一点不嫌累呀。” “不累呀，烧个火不累呀。”秋儿很喜欢烧火，因为婆婆和子俊总是赞不绝口她的手艺，没有比什么更让人高兴的事情了。自己的劳动得到了大家的认可，做什么事情都有劲头子。 “为什么我就是怕烧火了，怕是我烧得太不好吃了吧。”小英真的怕烧火，她烧一顿火多费劲呀，要站在板凳上才看得到锅里，而且，没有大人的指导，大家只在挑剔着她的味道，而她了，来了客人才能上桌子吃饭，平常的话，只能吃一点他们剩下的残汤剩菜，能吃饱肚子已经是相当的不错了，哪里还吃得出来味道呀。可是，这一些，她不能说，谁叫她是一个童养媳，娘家没有饭吃才送来婆家的，婆家能收留她已经不错了，她自己的mama跟她说了，要她会忍，凡事要忍，因为三十年的媳妇熬成婆，虽然她半懂不懂得，可是，她是不能反抗的，就是小声地回一下嘴，他们也会收拾得她好看的。 “烧火要烧得好吃呀，慢慢来呗。”秋儿称得意地说道。“你才多大一点儿呀，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没有做什么呀？更不要说是烧火了？” “那是你的命好呀。”小英说得话有一些老气横秋的。 “好什么呀，我是跟着我们的大哥长大的，不过大姐，就是我大嫂一直对我很好的。”秋儿觉得自己还是比小英好多了。 “那我们明天再来呀”小英已经在约明天的事了。 “那还用说，每天都要来的，不挑菜，小猪吃什么？吃你呀。”秋儿又在和小英开玩笑了。 “吃你才划得来，你比我要高一些嘛。”小英也不客气地加敬着秋儿了，一说完，两人就相视大笑了起来。小英人小篮子大，拎着的篮子有一些吃力，秋儿要帮她，她也不让，她跟在秋儿的后面，拎不了多远就要歇一会儿，秋儿是头一回下地做事，带着玩耍的心情，出是走走停停，快到家门口了，两人不再说笑了，小英先是伸头看了一下中天里，看到那里空无一人，婆婆肯定是坐在堂屋里，她歪过头来冲秋儿一笑，两人各回了各家。秋儿晓得婆婆和子俊没有这么早回来，于是开了厨房的门拿刀出来剁猪菜，可是，听到她走路的脚步声，那只小猪又开始哼哼啦啦起来，好像在跟秋儿诉苦，它已经很饿了，快一点给它喂食。秋儿一想，反正是要给它吃的，不如甩一把菜到猪圈里，省得它叫得心烦。 秋儿甩了一把菜到圈里，果然，小猪撒欢地跑上去，拱到嘴里就吃，它边吃边打着转，把嫩嫩的野菜踩踏在脚里也不心疼，真的是吃一半糟蹋一半。秋儿以前在娘家也喂过猪，她最不喜欢闻猪食的酸臭味道了，而且，那时，卖着早点，也不用挑菜，只要把泔水倒进猪槽就可以了。至于猪长得快不快，会不会吃食并不是她所关心的。可是，这一只小猪好像认得她是主人一样，她来丢菜的时候，小猪兴奋地跑来跑去，有如一个孩子那样的调皮。吃到食了，那小眼睛骨碌碌在望着她转去着，催得秋儿赶紧去剁菜了。从那一天开始，家里的洗锅水呀，淘米水呀，还有米汤水呀，秋儿都用一个小桶装了起来，把剁好的菜放在里面一和，就是喂猪的好饲料了。 挑菜的人多了起来，因为上午有露水，会打湿衣服，一吃过中饭，田野里就热闹了起来，大家老远地和秋儿说着话，秋儿也热情的回应着，都是在挑菜认得地一些人，大家的年纪差不多，又都是一个村子的人，说起话来也很随便，整天嘻嘻哈哈的十分熟络，大家挑得差不多了，就围在一块儿，屁股坐在装了半篮子的野菜上面，家长里短地，七嘴八舌地胡倪一番，什么哪家的婆婆怎么样呀，哪家的媳妇穿了一件什么样的衣裳，说得说同，听得听，说有说的乐趣，听有听的闲心，她们乐此不疲，刚刚还热热的身体开始有一丝的凉意了，大家就散了会，接着挑一会儿，差不多可以回家了。小英总在附近不停地挑菜，大家认为她是一个小屁孩，篮子里的菜也没有大家的多，当然了，手快的人也会挑几把菜甩到她的篮子里，最主要是，大家认为大家会说一些让人脸红的话，而这些话，小孩子们是不能听的。而且，她们说这话的时候一定很高兴，先是笑一会儿，然后眨巴着眼睛，压低了嗓门，说一半，含一半的，又不好意思再说下去，只有傻傻地笑起来，众人跟着起哄，笑得无拘无束。 可是，秋儿又注意到了，有一个人始终不合群，她总是在离大家有一点远的地方挑菜，偶尔要碰一块儿了，她低下头，远远地避开了大家，而且，大家这几天的话题都是她，大家都在背后偷笑着，男人长大了，她也老了，最好的时光是这么度过，真是让人觉得有一些不值。听到人群的疯笑，小青越发地走得远了，在她的内心，她想大笑，毫无顾忌地大笑几声，那才是她呀，但是，她也领教了她们有些人的挑剔的目光。那目光像是嵌入rou里的尖刺一样，让人生疼。她何曾不想开开心心地生活水平，可是，月老跟她开了一个玩笑，让她觉得自己比别人矮小了一大截。她只有拚命地做事情，好让自己不想这些，不管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