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开会

    落心如愿地弄回来了好多的东西，在晕物质匮乏的年代，正是这些东西让工地上的人们欢欣鼓舞，那一大块一大块的冰冻rou让人觉得非常的稀奇，劳累了一天的人们看到了厨房里的猪rou，和铁锅里飘来的rou香味，大家好像浑身又有了劲儿，知道了上级领导对他们的关心，觉得这些苦和累都值了，只有那七个人一脸的发愁，再香的饭菜都提不起来他们的食欲，而和他们一样伤脑筋的人，还有落心，他觉得走到哪里都有人在盯住他，好像犯错误的人是他一样，让人的心里很是的不安。他在心中想着，怎样和他们斗，才不至落个下风，毕竟，他们中的大多的人大小是一个干部，比他一个小老百姓说话还是要管用很多。

    一想到这些人的贪婪，他忽然觉得，这一些猪rou就是个铒，至于那些馅嘴猫上不上勾就另当别论了，他要来个人脏俱获，最好是把副队长喊来，抓他们一个现行，看他们还有什么话说，他这样想至然有他的道理，他如果是打了小报告，他也脱不清关系，人们会不会说，他和他们那些人是一伙的，不晓得他们在一起捞了多少的好处了，怪不得工地上的粮食不够吃，就是因为有他们这一群害群之马，假如不是因为他特殊的关系，他说不准早就上告了，可是，瞒着不说出来，最开始的初衷他也说不清为了什么，昨天晚上是太迟了，可是，今天有那么多的机会，自己怎么就没有说给副队听一下了，就算不说他听，在上面领东西的时候，主任还和他说了好一会儿的话，他也是有机会说得呀，为什么要憋在心里让自己难受了，真是的，该怎么定论，是领导们的事情，搞到这个地步，好像是他故意要抓人家的小辫子一样。其实，他不是这种人，他想干什么，他自己都不是太清楚。

    “大组长，趁着大伙儿高兴，把文件念给大家伙儿听一下，”副队长是一脸的兴奋，可是，他识字不是太多，只有大组长的文化高一点，他丰收趁着大家伙都在，把上面的精神传达一下。

    “先拿过来我看一下再说吧。”看到副队长吃得满嘴是油，他勉强应付着。

    “你不是扫大家伙儿的兴吗？这会儿大家吃得多高兴的，你让大家停下来，听你做报告呀，谁会听呀？”大组长明显有一点提不起来精神。

    “你真是的，这东西是上面发的吧，这上面领导说得话，他们就不听了，大家都累，趁着机会给大伙儿念念，念完了让他们早一点休息，我不是为了他们好吗。”副队长自然有他的道理。“你怕见了好吃地挪不动腿了，要不，我一会儿跟你开个小灶？”

    “算了，我也吃得差不多了，我还念还不行吗？”怎么从一听到副队长说什么开小灶呀，偷食的话他就不由得心虚起来，好像自己的把柄被他抓住了一样。

    大组长把文件拿过来看了下，光是标题就把他吓了一跳，《发扬我党的光荣传统，与一切破坏安定团结局面的不法分子做坚决地斗争》，这个天气还不是太热，可是他的头上已经冒汗了。可是，副队已经在对大家喊话了。

    “同志们，都安静一下，安静一下，上面有一个新的文件精神，我们就着这个热乎劲儿，学习一下。开始了。”副队长满意地坐了下来，张着大嘴望着大组长手里的，红头文件。

    “要不，等哪天休息的时候给大家伙儿念一下，你看他们疯的，就是我念的声音再大，他们也听不到呀。”大组长有一些为难地说道。他说得有道理，的确，大伙儿吆五喝六的，整个食堂一片沸腾，就是他和副队长说话，也得贴在人家的面前才听得到，可是，文件上的精神，大组长看在了心里，他的心里不由得一阵阵地紧张，这不就是针对他们昨晚的行为吗？这件事情，可大可小，说大了，拉来办公室里做一个典型，他的一世清名毁于一旦是小，要是按贪污腐化的罪名，那可就？他的头一下子大了，又不好说什么，只好可怜巴巴地望着副队长，希望他能对他们手下留情。可是他不晓得，副队长对这事根本上就是一无所知，可是，他今天所说的话，好像是在看他的表现一样，就像是对待一只被逮到面前的老鼠一样，什么时候吃定他，就看别人的心情了。他越想越是后怕，那个小孩子偷吃了一碗饭送了命的事情，他不是不知道，而且，文件上说了一个事实，上海的市委书记贪污了，别人还是一个有功之巨了，不是照样地枪毙了，他不敢往下想了，推说是有点困了，就早早地走了。看到大组长的神情不对，副队长没有多想，他的识字程度不高，原本想大组长念完了，他和大伙儿听一下，有空的时候开一个党小组会义，就又可以安心的上他的工地了。

    大组长前脚走，小组长就匆匆地放下碗筷，也跟在后面出去了，炊事员一看到，推了推炊事长，两人又不好跟着去，垂头丧气地拉下脸来，摇了摇头，如同嚼蜡一样，慢慢地把碗里的饭菜吃完。

    大仓库屋里，有五个人脑壳聚在一起，黑暗中看不清他们的神色，可是，听他们做贼一样的心虚的样子，他们后悔地不得了，自己什么样的苦没有吃过，竟然会为了两碗米饭而做出那种下作事，现在走到哪里都不自在，好像有一双双的眼睛盯住他们，又不晓得落心把这事告诉了副队长没有，要是没有说得话，为什么副队长每回说话都是绵里藏针。有事没事地提这事，要是说了的话，依副队长的脾气，早就把他们送到了上面，由上面的领导处理他们了，几个人坐立不安，连灯都不敢点，就那么缩着身子，又担心，又害怕，不所如何是好，有人刚刚想说什么，又长叹了一口气，点了一根烟抽起，可是由于心虚，竟然不住地咳了起来，旁边的人厌恶地侧过身子，用手不耐烦地扇着面前的烟雾，忽然，有人小声地咕了一声“有人回来了，散开吧。”大家悄悄地散开，钻进了自己的被窝，抽烟的人还是坐在那里，故作镇静地和人招呼着“回来了，”

    “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早呀，那么多好吃的，你都不多吃一点。”来人说道。“总算是开了一回荤了，这肚子里的油水早就剥干了，得好好的吃吃。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嘛。”

    “那是，那是，我也是才回来，烟瘾发了，过一把瘾。”

    “我睡下了，你抽完再说？”那人倒头便睡，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不一会儿就听到了他均匀的鼾声。

    小组长过细地掐灭了烟，这才又长叹一声躺下了，回来了越来越多，大家兴高采烈地谈论着，中间夹着放纵的嗝声都是那么地痛快，劳累了一天的人们早就累了，这会儿吃饱喝足了，话也就多了一些，又说笑了一会儿，就睡着了，渐渐地，整个仓库屋都笼罩在一片鼾声中了，落心早就进入了梦乡，他在食堂和长龄总算是说了一会儿的话，他告诉长龄，副队长放了他一天的假，可是，他不能歇，他得让媳妇歇一天，他说这话的时候，长龄不好意思地笑了，盯住他看了好一会儿，看的他越发地得意，就是长龄拨给他的一些肥rou，他也吃得干干净净，同样的，作为回报，那些瘦rou，他都拣给了长龄，看到长龄吃得津津有味，那也是一种幸福。只有在这时候，他们才有属于他们的二人世界，过一会儿，他们又要男一间屋，女一间屋的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