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怪相
刚刚开始的时候影响还不是多大，可是，过了没有多长的时间，一切都变了人们都变得提心吊胆的了，可是，这个话谁也不敢说，吃不饱肚子的日子不好过，话还得想一想才能说，哪个说得不好，就全被人告到上面了，又没有什么收入，可是，大家的日子还得过呀，可是，口粮还是只有那么多。偏偏在这时候，村里的干部们又要响应上面的号召，要大搞副业。搞副业可以呀，可是，能搞什么了，河里的码头还在，头几年年成好的时候，姚集的土地特产要运往沙洋呀，运往汉口呀，还是蛮热闹的，可是，现在没有什么物质往来，码头也闲了下来。不过，村子里喂的马还在，车也在，到沙洋一联系呀，沙洋的码头上正在头疼这事了，青年人都造反去了，工人不上班了，哪里还有人搞搬运了，好多的货都堆在码头是，要是一变天的话，不晓得要糟蹋多少货物了，而且，商店里的货物本来就不充足，这样一来，该进库的没有进库，该运走的没有运走，那些人还挨不得，一些老干部急得要死，这下正好，第二天，副业队就由队长领着出发了，干这个副业队还是有一点儿想头的，首先，每天有三角五分钱的补助费。就是在沙洋吃中饭的钱，当时，一个rou包子才二分钱，这三角五分钱该要买多少个rou包子呀，所以，不看别的，光是这一点，就有不少的落头，可是，当搬运工不是人人都能干的，你要会赶牲口，你手里的牲口得听你的指挥，还有，得有一身的好力气，搞这一行，吃得是力气的饭，体力差了是不行的，八张车，十个人，遇上哪一个家里有一点事可以保证车辆全部出动，落心驾的是那一匹最列的马，这匹马的性子是烈了一点，可是，拉起车来一等一的，一个队里只有落心一人把它有办法。 沙洋从古到今都是一个棉产区，往码头上运棉花装在船上，，再把船上的货物运往沙洋城里，他们每天就在码头和仓库里奔波，中午就在沙洋的国营馆子里随便吃一点什么，一般都是吃几笼rou包子，三角五分钱还能省下不少，可是，馆子里有一些挤，那些红卫兵往往是占了最好的位置，吆喝着吃着，而且，他们吃了也不给钱，出没有人敢找他们收钱，比在自己的家里还要方便。就是这样吃了几天，宗海也不愿意吃了，他可过细了，一分钱瓣作两半花他也嫌浪费了，这不，他不愿意和大家伙儿吃馆子了，到了吃饭的时候，他一个人在外面吃一个烤红苕才要三分钱，一个月下来，不就是九块钱了吗，而且，白开水是免费的，不要说什么工分了，光是补助费就可以攒上上百块钱，他小气是出了名了，大家也不和他计较，反正呀，身体是自己的，他要怎么糟蹋是他自己的事情，大家还是照常的该吃吃，该喝喝。那时候，他们都年轻，觉得宗海那样做有一些掉底子，再说了，他们的工分要比在农业社里的工分高，又有补助费，一个人要外面一年，比得上在生产队里干一年半了，这些人当中，只有落心是四个孩子，负担要重一些，其它的人家里还都不错，而且，他们还找到了一种省钱的办法出来了。 这一天，他们刚刚在馆子里坐下，叫了一笼rou包子吃了起来，吃得还有两个的时候，他们又叫了一笼，却顺手把空了蒸笼递给了跑堂的小二，过了一会儿，这一笼又快吃完了，刚刚跑堂的端了一笼热气腾腾地包子经过这桌，他们毫不犹豫地接了过来，放在了自己的桌子上，这会儿，大家也吃得差不多了，吃空的蒸笼也摆在那儿，喊人来结帐了，只吃了两笼，那两笼的空蒸笼还放在桌子上了，帐一结，大家大摇大摆地出了门，却看到宗海缩在一个着脖子站在一个红苕摊位面前，手里的红苕怕是太烫了，正在两边换手了，不弯着腰，尖起嘴巴吹着。 “把马赶起来，下午的活路还重得很呀。”一坐上了车，队人就发了话。他的话一出口，众人的鞭子在天上打了一个响声，那马就得得地跑了起来， “宗海，上车，要去李市拉货去啦，快点上车。”落心叫着，他的威信很好，大家都听他的。 马车经过宗海的身边的时候，坐在车上的洪发一把一拉，就把宗海拽到了车上，落心又是一鞭子，那马像是得令一样，跑得更欢了，马车扬尘而去。 “我的红苕。。。。。”这突来的壮况让宗海有一点措手不及，他用手指着那个红苕摊子说道。 “你的红苕在你的手上呀？”洪发有一点瞧不起地说道。“哪个要了你的红苕呀？” “不是，我。。。。。。”宗海要说什么，马车一巅，把他的话又巅了回去。 “吃东西还说什么，一会儿还要干活了。”洪发有一些不耐烦地说道。 “你看你，就为了省那几个钱，冻成个什么人了，划得来吗？”落心说道。大家在馆子里吃得热热乎乎的，再干活也有力气，这大冬天的，在那外边缩着，那个红苕吃得饱吗？ “回去，我的钱。。。。。”宗海又说道。 “还没有给钱呀？那不正好，白吃一个红苕。”洪发又说道。 “不是，是人家没有找钱给我，回去。”宗海回过头来对落心说道。 “你也不早说，这一跑都几里路了，算了。”落心说道。 “你都不晓得，我给了她十块钱了。”宗海快要哭了， “什么？你怎么就给了十块钱呀。”洪发也有一点着急了。 “我不是没有零钱吗？”宗海又求着“队长，回去一趟吧。” “回去，这一来一去的，天又变了，要是耽误了公家的大事，这个责任我可担不起。”落心说道，不过，他还是停了下来，后面的人一看到队长的车停了，就都停了下来，问有什么事。 “我的钱，我的钱，卖红苕的没有找给我，你们就把我拉上了车。”宗海一脸的苦相说道。 “就为了你的一点钱，大家都要等你呀，不行，我们还要做正事了。”好多的人本来就不喜欢宗海的抠样，都摇头不答应，没有找更好，哪个叫你不和大家一条心的。 “是十块钱呀，要是几角钱就算了，是十块钱了。”宗海有一些愤怒地说道。 “宗海，你也是的，买个红苕三分钱，你就拿一个十块的钱出来，你是太有钱了。”有人幸灾乐祸地说道。 “我，我不是没有零钱吗？我哪个晓得她找不开的呀？”宗海委屈地说道。 “十块的票子是哪个样子的，我们都没有几过了，宗海，你也是的，你就是要用，你也让我们几一几广了再用呀，真是的，”有人故意说道。 “关键我们回去了他认不认这帐，要是认的话，我们就回去一趟，要是不认的话，我们回去了也是枉然。”落心看大家越说越不是事了，终于说道。 “摊主是一个什么人呀？”落心又问道。 “是一个老大妈，我看她蛮老实的，就把钱给她了，她收了以后，说是没有零钱，要到后面去拿零，我就在那儿等着，好半天都没有来。”宗海老实地说道。 “你也是的，哪个有你的家当大呀，我们一年的收入有多少，你拿那么大的一个钱买个三分钱的红苕，人家肯定是找不开的，可是，我们这样回去无凭无据，又不是人家不找你钱，是你自己走了的呀，人家又是一个老大妈，总是我们背了理的，一群大男人和一个老人吵架，这不合适，好男还不和女斗了。”落心分析道。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该我背时呀，十块钱了。"宗海有一些不服气。 “要回去的话，你一个人回去，我们还要去李市拉货了，”洪发故意说道，大家纷纷附合。 “队长，跟我回去一趟呀，我求你了。”宗海跟落心说道。 “回去可以呀，我们先要把话说好，要是吵架的时候，红卫兵逮到了，那就不是我一个人的事了，打头上就是你不占理，上头明明是不允许私买私卖的，抓获一个不要正好做一个典型，我怕你是吃不了兜着走了。”落心这么一说，宗海就愣在了那里，这些事，他不是不晓得，他不也是为了省点钱嘛，没有想到。。。。。。 “那。。。。。。。”宗海无助地看着大家，缩起了脖子，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他还在心痛他的十块钱了，大家又好气又有一些解气地扬鞭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