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割黄豆
我这时候特别地贪玩，看到别的姑娘们把田里的事情一做完了，就约着赶沙洋玩去了，特别是小麦一收，家里有了一点钱了，一个分来三十五十的，就约在一起骑上单车，吆吆喝喝的在沙洋一晃一天，那才叫一个好玩了。我也赶过一次沙洋，自己想买什么自己决定，虽然钱是不多，但是，比起在学校里的日子，还是自在的多了，我本来刚刚下学的时候，是一把长辫子的，可是，下学一看，哪里还有多少姑娘留长头发，都是一水的青年头，特别是有朝气，我自然是不甘落后，兴冲冲的马上就剪了一个短头发，理发的有两个是我们的小学同学，她们是刚刚来当得小徒弟，这时，学理发是一个新兴的行业，有好多的小姑娘小儿子都在学着，理发店的生意还不错，我们没有事的时候，会在理发店里吹一吹头，可是，这种好日子只有那么几回回，在理发店里玩一玩，只有在下雨的时候才可以的事情， 随着天气的变化，开始要割黄豆了，天没有亮就下了田，露气刚干的时候，就开始往家里运了，这时候，手也打了泡了，脚上也被划了好几条的血口子，一挨露水，疼痛地要命。而且，这时候的太阳不晓得有多毒，身上早就汗湿了，可是，事情还没有做完，不可能想回去就可以回去的，我这才体会到了血汗钱的真正意思。好在我们都是打伙做的事情，先跟大哥家里的先割先收，然后就是我们自己的家里的黄豆，把我们的都收完了，满以为可以歇一下的了，婶娘在这天的晚上来喊我们了，安排我们明天跟她的家里收黄豆。 婶娘前脚一走，我就不乐意地说道“又不先来帮我们的忙，看到我们搞完了，就来喊我们，我是不去的。” “本来就是的，人家割了黄豆回来了，她才弄一个板车慢悠悠地往田里去，这下又来喊我们，反正我有事，我不能去，要去呀，你们几个去帮忙去。”因为是过农忙，大嫂和我们在一起吃饭，她说道。 “你一个人又弄一个孩子，田里又还有别的事情，你就不要去了，不是还有我们嘛。”爸爸说道，他又转过来对我说道“你的担待大一些呀？你jiejie帮了这么多年的忙，都没有说个什么，你一回来就不得了了，你说不去就不去呀，明天早一点起来。” “本来就是的嘛，人家做得要死的时候，她哪门不来帮忙呀？”我嘴硬着。 “你还说，”爸爸的声音威严了起来，我也不敢做声了。 第二天，还在睡梦中，就被爸喊醒了，原来，jiejie已经起来了，爸爸站在房门口，听到了我答应了一声，就出去了，这本来不是我愿意做的事情，我手中的血泡又开始疼了，可是，眼睛好像还是睁不开，我赖在了床上，又闭上了眼睛，我这是故伎重演，想多睡一会儿觉，好像瞌睡怎么也睡不够，而且，腰里还疼，浑身像是散了架一样的难受，可是，不起来不行呀，我又听到爸爸走进来的脚步声了，得在他走进来的时候，坐起来，表示我已经在穿衣服了，只是，还没有穿好而已，jiejie老是得说我这招懒人的招术，我才不管了，睡得这么香，把人喊起来，是不是过分了一些。可是，即然已经不读书了，做了一个地道的农民，父辈们就是这么过来的呀，他们早已经习惯于这种生活，可是，我却有一些后怕，心里早就后悔不该荒废了学业，可是，还能有什么办法了，我已经和学校的形象有了很大的变化，脸上晒得黑黑的，手上一手的血泡，这样的我，自己都有一些讨厌我自己了。 随便地扒了几口冷米茶，我跟在jiejie的后面往婶娘的田里走，一路上呵欠连天，看到月亮还挂在天上，身上却冷秋秋的，我不由得缩了缩身子，不一会儿就到了田里，田里却连一个人影都没有，本来想着婶娘是为了自己的家里做事，一定会来得早一些的，没有想到，还和以往差不多，我们割了一会儿，婶娘终于来了，老远的就听到了她的笑声，她肯定是得意的，有了我们的帮忙，今年的黄豆她也算是收割完了。 “哎呀，你们来的蛮早嘛，我本来是要早一点来的，这不，安排你二叔买一点菜回来嘛。”婶娘大大咧咧地说道。好像对我们还不错，专门安排二叔买菜了。那难道光是安排一下，要一个早上嘛。 “自己一家人，还买什么菜呀？”我们都没有人答腔，爸爸只好接了一句。 “这大热的天，给几个孩子们吃了亏了。”婶娘还在做着嘴皮功夫，我们都埋头做事，懒得理她。 “你们喝水嘛，要不然，我让卖冰棍的送几个冰棍来你们吃。”婶娘又说道。 我直起了身子，只想早一点干完了回家，手上又打了几个血泡子了，汗一流到那儿，生疼。手也疼呀，是腰也疼，可是，不干也不行，来都来了，快一点干完快一点了事。 “哪门呀，是不是腰也疼呀？”婶娘看到我在扭着腰，关切地问道，可是，来了这么久，她还没有开始干活了。 “疼什么疼，小孩无腰，青蛙无项。”爸爸黑着脸接了一句，他老是地说我是一个懒胚子。 “哪门不疼呀，要是在读书的话，你就不得遭这种孽了。”婶娘又说了一句，好像我不读书就该是这样的。 “我家没有问她的呀，是她自己不读的，怨不得别人。”爸爸补充了一句。 “水在哪里，我要喝水了。”我不服气的说道。就是趁着喝水的时间，休息了一下，可是，看到爸爸那么瘦的一个人了，还在太阳底下拚命，还有jiejie，那么小的个子，却硬是被婶娘拉了来，只有二哥一声不吭的擦了一把汗，又继续干着，我是一个新手，干一下就要歇一下，哪里哪里都不舒服，光是太阳都晒得我头昏脑胀的，jiejie早就割到了我的前面，刚刚喝了水的我，一下子的功夫，口又干了，草帽戴在头上也是重得不得了，只是一门心思巴不得早一点离开这儿，到一个荫凉的地方吹一吹风。 好不容易干完了，在婶娘的屋里洗手的时候，才发现手背上又多了好几道的血口子，原来，这豆梗一干露水，是特别的锋利，穿着凉鞋的脚背上也光是划得印子，碰到了水越发地疼，我婶娘又在说了“我叫你二叔买了一点瘦rou，炒得特别嫩，我是放了小粉炒得啦，还有这个菜，你们没有吃过的，是没有吃过吧。” 我最讨嫌别人说这种话了，好像你做事就是为了吃他家的一点什么的一样，当时，一些人都南下打工去了，而且，在当地有关系的人，都想方设法地进了厂有班上，婶娘的一个侄女，就是我二叔把她弄进了马良的水泥厂，我jiejie就对二叔有一些意见了，好事是轮不到我们的，要做事了，就来喊我们了，她当时的意思是让二叔把我弄到厂里上班，总是比在农村做事要强的多，可是，二叔却找了一些理由来推脱着，这让jiejie也是不爽，所以，她也是憋着一肚子的气的，要不然，婶娘说了半天，她都没有做声。我自然是有一些不高兴的，你要是真的忙不来了，我是可以来帮忙的，像是我的大嫂，大哥在开车，田里的事情都是她一个人在做，她也和我们一样，天不亮就下了田，还有二妈，也是一个人在家里种田，田里的庄稼长得漂漂亮亮的，不像是我婶娘的田里，一半的黄豆，一半的草，还不时要我们帮忙，这一个人勤劳不勤劳，不要问得哪个的，一看田里的庄稼就看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