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第六感
婆婆的话让我有一点将信将疑，也是的，明明有这么一场事情，他们还那么地看好他了。我一肚子的委屈，恨不得马上把他退了，这时候，我才发现，我的手里根本上就没有什么钱退婚了，叫老人的二百块钱只是在我的手里过了一下，就被jiejie拿去了，她拿去了这么久还没有还给我，对面的一百钱早就被我用了，我没有买一件衣服，只是家里要买一点什么小东西，我是能不找父母要钱就尽量地不找，还有看家的四百块钱了，我是怎么用了的呀，好像是家里要做什么，我就把这钱拿出来了，父母当时是不要，我说是借给他们的，可是，我就是想退的话，不是要把这些钱都还得干干净净的不说，还有他每一回来我们的家里的茶食，礼品，当然也包括送给婶娘的家里的，还有哥嫂家里的，这一算，我出了一身的冷汗，这不是要了父母的命了嘛，他们到哪里弄这些钱了，再说了，一碗水是复不到一碗水的，他要是不讲理的话，还不晓得要多算出多少来，家里本来就还欠着别人的钱，我再闹这么一出的话，不是把父母往绝路上逼嘛，本来，我是不想让父母为难才和他走到了这一步，现在一听到说上一辈还有这种过去，我是越发地看到他就不舒服了，可是，只要是我想退的话，他在我的身上用的钱就会被要求一分不少地退回去不说，就是我们这些人到他们的家里吃饭，喝水的钱，也是该我出的。 在本队的姑娘们当中，三英是赔得最惨的，她恋爱了没有多久，就发现了那个男人有许多让人无法忍受的缺点，刚刚他们的家里的条件还不错，以为退几个钱了了事的，没有想到，当三英把她恋爱的钱统统拿出来的时候，媒人点了点，就递给了那个男人，谁知他冷笑了一下，拿出来了一个清单，光是媒人上他的家里吃了几回饭的钱都算在里面了，这还不算，他们不是也已经到男方那边看过家了嘛，那么，每个人的开支也算在了里面，连过去的人的打发钱也一分不少地算在了里面，这让三英有一些目瞪口呆，可是，即然是女方不同意了，也怨不得男方了，这一拔一拔地算下来，把他们当年的收入算了一半不说，男方在扬长而去的时候，还说了一句，你不是嫌弃我了嘛，不是在外面讲了我的不少坏话了嘛，这就当是一个教训吧，反正呀，我以后还要找媳妇的，这钱呀，正用得上。 三英算是家里有一点钱，拿钱了了事，那没有钱的人家，闹得更是的不好看，我听二嫂说他们的队上，有一个姑娘不同意了，男方就开出了很苛刻的条件，女方自然是不依，于是，男方天天带人上门闹，搞得鸡犬不宁得，家里的大人非常的恼火，可是，又拿男方没有办法，只有不停地说好话，请媒人出面说着，可是，媒人是男方的亲戚，他肯定是要维护男方的利益的，于是，见女方实在是拿不出来钱了，就把过年时候的年货一股脑地端走了，走的时候还凶神恶煞的，这和土匪有什么两样了。 爸爸是个极好面子的人，我可不想让别人看我们的笑话，可是，我又越想越气，拿我当了什么了，噢，他当年没有看上的姑娘，这会儿当了妈的人了，偏生要我和她的儿子在一起，真的是有一点可笑。可是，我又一想，不对呀，我们见面的时候，二妈并没有说起他的mama是谁，再说了，那事过去了这么多年了，我们也是在最近才发现这件事情的。于是，我找了一个机会问mama。 “mama，爸爸真的没有让他的mama上台坡子呀？” “你爸爸当时站在大门口，看到介绍人领着他的mama还在大路上，他就连连地摆手，早一点领起走呀，领边去，不要走来我的挨身来呀。” “那介绍人没有恼火的呀？太不给人家的面子了嘛。” “恼火有什么用，是你的爸爸不同意的嘛，再说了，介绍人是她的姨妈。” “你以后看到过她了嘛。” “看到过了，你婆婆不是和她的姨妈是干亲家嘛，我们来往了好多年。有一回，我抱着你，她好像也抱着一个孩子，我听到她在问她的姨妈，这是干妈家里的大媳妇嘛？她说这话的时候，悄悄地指了指我。” “她又说了什么的嘛？”我好奇地问道。 “她说”怪不得了？”就不做声了。” “什么意思嘛？”我又问。 “这还不懂呀，她说怪不得你的爸爸当初不要她上台坡子的了，原来呀，我的个子是不是要大一点？”mama问我。 “怪不得了，你和他的mama相比呀，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我不客气地说道。 “哎，。。。。。”mama叹了一口气，“两辈人势，两辈人势，都是我们这边看不起他们。” “怪不得，婆婆说我是去还债的了。”我一脸的不服气。 “你不要这么说，我们看了多少的人了，什么人是一个什么样，我们还是有一点谱气的，再说了，你爸爸看人是不会错的。”mama安慰我。 “我最烦这些了，一说起他，你们就说他的好话，他真的有那么好呀，我怎么看不出来。”我不耐烦了。 “你要怎么搞嘛，又是你的二妈跟你做得媒，再说了，他们的家庭条件不错，发军的为人处事又还好，你究竟要找一个哪样的，人呀，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就行了，再说了，。。。。。” mama还在说，我已经进屋里躺下了，我变得不愿见人了，有事没事的，就爱躺在床上，我害怕有人提起他，我也不愿意谈他，他的好，他的坏，一切都与我无关，我总是在想，我们就这么僵着，有一天，他总是会绷不住了，那么，我们就可以毫无遗憾分手，然后各走各的路。 按我们的风俗，只要是一看家，姑娘就可以大大方方地到男朋友的家里玩了，可是，我不想去，不过，不去还真不行，又到了六月吃粑粑的时候了，他早早地就来接我了，可是，我弄着几件衣服在洗着，就是不搭理他，婆婆急了，来催了我好几遍，说人家的家里早就把菜端上了桌子了，这会我还不去，不是让人干着急嘛？只是去吃两顿饭，有这么会磨时间的姑娘嘛？婆婆来催我的时候，又走到他的面前，跟他说我快了，快了，再等一会儿，一会儿就好了。 终于还是坐在了他的脚踏车的后座上了，一路上，我们都不说话，本来没有多远的路，一会儿就到了，他在和家里的人打招呼的时候，我只是笑了笑，就走了上去，有好多的媳妇在没有结婚的时候，喊公公婆婆喊得多甜，可是，我不喊人，我只是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了，吃饭的时候，他帮我拈了好多的菜，我怕他再拈的时候，我把碗放在了桌子的下面，我也不跟他说话，吃过了饭了，我进了他的房间，坐在床上干耗着，床前的椅子上面，摆了几件衬衫，要是现在，我肯定是把它们叠好，放在哪里，可是，我像是没有看到一样，就那么坐着，桌子上面乱七八糟地摆着一些东西，就是举手之劳的事情，我也没有动它，这里的一切，好像都是与我无关，我只是来吃饭的，已经吃了一顿了，还有一顿吃不吃了，我在想着。 正在考虑是不是早一点回去的时候，他走了进来，一直走到了我的身边，坐了下来，我像是受惊的兔子一样，惊得站了起来，向前走了两步，回头一看，他定定地看着我，我的脸一红，就快步地走了出来，还好，中午正热的时候，屋里没有人，他们大慨是去睡午觉了，我站在大门口，就那么站着，他了，在床上坐了一会儿，又走了出来，我感觉他就走来我的身后了，我头一低，又往房里走了，我生怕他现在就跟了进来，我有一些坐立不安了，想走的话，又太早了一点，不走的话，这屋里好像有刺，让我安不下身来。这回，我不坐床上了，我坐在了沙发上，趁着屋里没有什么响动的时候，闭上了眼睛，尽管屋里开着电风扇，我却热得很，心里烦躁得不得了，只在心里想着，你不要进来了，你不要进来了。 也许是我的举动让他不解还是什么，他在外面叹了一口气，不过，没有多久，他就进来了，刚好旁边有一本书，我装模作样地拿起来，眼睛盯着书页不理他。 “看看我的照片嘛，上回跟你们照的时候，你都不肯照。”他说着递了过来，是一张穿着军装的照片，照得不错。 我接过来，眼睛在上面瞟了一下，就还给了他，什么话也没有说。 “要不，过几天我买了胶卷跟你照相去，我们到河边照去？”他兴趣勃勃，我却没有反应。 上一回，他拿了一个相机，非要跟我们照相，我本来是不想理他的，可是，一看到孩子那么地喜欢，于是，就让他给孩子们照了一大堆的照片，当他看到最后只有一张胶卷的时候，一脸的失意，非要我照一张，没有办法，我于是抱着侄子合了一个影，因为他说，这照一个合影最好了，他还把相机准备交给谁的时候，我抱起了侄子，当时，照相机是一个奢侈品，可是，就是这样，我也不愿意让他如愿，我一门心思的想和他撇清关系，因为我觉得，我们不可能在一起的，因为，他和我不是蛮般配，我的男朋友一定是高高大大的，不像他那么地秀气，这种秀气是我容忍不了的。就是哪一天分开了，我也不会说他的一句坏话，因为他没有走进我的心里，我也不愿意让他走近我的心里来。 后来我在想，为了什么婆婆一再地交待jiejie，要她早一点回来，可是，她那一天送我出门的时候，却并没有跟我交待这句话，我们家里的家教是有一些严，可是，不说婆婆，就是mama，也没有交待我这一句话。也许是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心里有数，又或者说是对他放心。 我把照片递给他的时候，我又起了身，走了出来，站在了大门口，我听到他走路的声音，只有几步，走到房门口了，又走了回去，我就那么站着，外面的街沿已经阴下来了，屋里没有那么地热了，时间像是静止了一样，路上连一个走路的人都没有，门口的百把米处有一些大树，连树都是静止的，可是，我要的是时间快一点过去，我要回家，早一点离开这里，这里不是我想呆的地方，当他又走到了我的身边的时候，我说道“我要回去了。” “等一下吧，这会儿好热的。”他看了一下外面说道。 “我回去了。”我没有等他，一个人走进了巷子，巷道里有风，吹得我一阵地舒服，穿过这个巷子，再走过一块树林，就上了大路了，刚走进太阳底下的时候，头立即晒热了，像是走进了蒸笼里，可是，一走进树林，身上立即凉爽了起来，我回头看了一下，他已经推车过来了，说实话，我一走，我不担心他不来，可是，这么回去，显然是早了一些，不过，我轻松了，从他们的屋里一出来，我就轻松了，可是，他一靠近我，我又轻松不起来了。 日子就这么混着走了，我们一晃已经谈了一年多了，红丽的第一个孩子夭折了，这会儿，肚子又已经多大了，可是，我和他还是老样子，没有一点起色。并且，我的第六感越来越强烈了，这不，天天都是骑车到田里薅草的，今天早上，我不想骑车了，我走着去，因为走的是一条小路，就是我们队上的灌溉，灌溉上面的路只够一个人行走，要是骑车的话，那是要相当好的技术的。可是，我能在上面骑，就是能骑，我也不骑车，我扛着锄头走在太阳底下，这时候，我的影子变成了一个小黑点，被我自己踩着，脑袋上就是戴着草帽，还觉得头发都是烫的，有一点小风吹着，我拿手按着帽沿，一抬头，好像是他的样子，在大路上车骑得飞快，一晃就有好远了，其实，我站在灌溉上面，如同是站在一个小山上，声音大一点，完全可以喊应他的，我不喊，我最不想见的人就是他了，让他去吧，我若无其事地慢慢地走了回来，一到家，婆婆就说了，“怎么搞的，小刘不是接你去了嘛？你没有碰到呀？” “没有看到人。”我冷冷地说道。 “这才是哟，这么热的天，让他空跑一趟，真是的。”婆婆心疼地说道。 “你走的灌溉吧，要不然，不会错过的。”mama又问道。 “我又没有骑车，肯定是走的近路嘛。”走灌溉要比走大路近了好多的，要不然，我也不会宁愿走路也不骑车了。 “我还是说让他坐一下，让他坐一下，你一下就回来了，他不听，说是太热了，早一点接你回来。”mama唠叨着。 我慢慢地洗了脸，洗了手，拿起一个扇子在摇的时候，他回来了，一下车子就笑了。”你走的是哪一条路，我怎么没有碰到了？“ “你哪门碰得到嘛，她走得是小路，就是灌溉上面。”我没有开口，mama怕他难堪，大声地说道。 “我就说了，棉花收购站那一块我熟悉的很，怎么没有看到你的人了。”他又说道。 我已经走到后门口了，是小侄女摔倒了，我赶紧地拉他起来，我哄着孩子，和孩子们笑着，大侄女问我”幺幺，我姑爸是你的男朋友嘛？“ “你说了？”我故意地逗她，眼睛跟着她，眼光不要投在了他的身上。 “就是的，我们队上的人说了，他就是你的男朋友。”二侄女奶声奶气地说道。 “你们可真乖呀。”他表扬着孩子们，蹲在了我的面前，眼睛却看着我。 “吃饭了，我来端菜去了，哪个来跟我帮忙了。”我连对他笑一下的勇气也没有，就是在我自己的家里，我也是尽量逃避他的目光，我不想和他有任何的感情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