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洞房
不知什么时候我被一种“咚。咚。咚。。。。。”的声音给惊醒了，“咚。咚。。。。。”的声音还在响了，就在附近，我下意识地坐了起来，打了一个呵欠，四下里张望着，这个声音立即消失了，可是，眼前的一切让我有一些恍惚，明亮的家具在灯光下泛着金光，挂衣柜的镜子上面还贴着一个大红的喜字，床上的大红被窝在灯光下也是那么地耀眼，这些东西晃得我睁不开眼睛，我又打了一个呵欠，朝下缩着身子，眼前的一幕让我惊呆了，他就躺另外的一床被窝里，和我睡在一个床上，他的眼神有一些不安，眼睛分明跟着我，也许从我醒来，他就一直盯住我，我的目光在接触他的一刹那间，立刻低下了眼皮，我有一些不知如何是好了。这场面的确有一些让人尴尬。 “睡吧。”我在重新滑进被窝的时候，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不晓得怎么回事，声音竟然有一点哑。 他没有做声，当我重新闭上眼睛的时候，我竟然觉得灯光有一些刺眼，而且，如果是我睡着了，他这样躺在我的身边，我觉得无所谓，可是，两个人的头都在一条枕头上，我就是闭上眼睛，也感觉得到他一直这么盯着我，这怎么睡得着了，我又说了一句“把灯关了吧。” 也许是这句话起了作用，我听到他起身关灯的声音，接着，眼前就一片黑暗，我重新又闭上了眼睛，他刚刚的样子又在我的眼睛浮现了，他就那么地躺在那里，他一下也没有睡着嘛，刚刚是什么声音了，明明是就在挨身的发出来的，我一起来就听不到了，是他弄出来的吗，还有，我竟然一点儿警惕性都没有，头一挨着枕头就睡着了，我都有好长的时间没有睡一个安稳觉了，怎么在这个时候反倒睡得着了，是太累了，还是这个床太舒服了。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我听到他翻身的声音，我的心一惊，他想干什么？ 一点轻轻地响动，好像是他的手伸进了我的被窝，试探性地停在了那儿，我紧张地愣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看我没有什么动静，他的胆子大了一些，手摸到了我的身上，我刚刚要推开他的时候，他的手缩了回去，我却屏住了呼吸，如临大敌，心里想着，他要是想做什么，我一定会把他推的远远的。他那么瘦弱的样子，我还真的没有放在心上。就在这时，他的脚伸进了我的被窝，我的身子立即绷紧了，就在我准备往里挪一点，避开他的脚的时候，他竟然整个身体都压在了我的身上，速度那么快，我有一些猝不及防地吓倒了，而且，他的一只手分明在我的腰间摸索着。于是，脑海里第一个反应就是把他推下去，不要让他靠近我，可是，我双手一触到他的身体，就要使力推的时候，我僵住了，我的手碰到的哪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了，简直就是一个大冰棍，而且，我分明听到了一个轻轻地哭声，冰冷的眼泪掉在了我的脸上，我刚刚全身明明是热热乎乎的，这时候却像是掉在了冰河里。被一股冷气所包围。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双手却紧紧地抱住了他，也许是怕他冻着了，我竟然慌慌忙忙为他盖着肩上的被窝。又是在黑暗中摸索着为他擦着眼泪。我做的这一切，并不是我的计划中的部分，可是，我竟然想都没有想，就为他做了这些，要知道，两年了，我都没有正眼地看过他。 我们就这么抱着，慢慢的，他的身体开始有一些热乎了，我被他压得有一些喘不过气来，不自觉地轻轻地扭了扭身体，他知趣地滑下来，躺在我的身边，我却觉得脸上发烧，有一些不好意思了，于是，我翻了一个身，离他远一点地缩在床角背对着他，想和他保证一定的距离。心里却在想，幸好让他关了灯，要不然，这多难为情。 “你不怪我呀？”他说这话的时候，手臂伸到了我的脖子底下，从背后把我搂在了怀里，我扭捏着身体，想逃避他的包围圈的时候，却被他双手稍微的一用力，我就已经趴在他的胸怀里了。 “你真的不怪我。”他又轻声地在我的耳边问道。 “睡吧，我想睡了。”头一回被一个男人抱得这么紧，我有一些不适应。我说完这句话了，伸出脑袋呼一口气，他实在是搂得太紧了，我的鼻子贴在他的下巴上，吸一口气都难。简直要憋死我了。我掀起了被窝，大口地呼吸着。 “我会对你好的，一辈子都会对你好的。”他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郑重地对我说道。他生怕我的肩膀着了凉，拉过被子跟我盖着，我已经好过多了，于是趁他不注意溜进了被窝，又缩在了一边。 “我不会让你离开我了，我追了你两年，两年了，我才把你抱在了怀里，我不会让你溜走的。”他说着又把我搂在了怀里，这一回，我不再躲了，老老实实地躺着，因为，他的手特别地有力，我明明是背对着他的，他的一只手一伸进我的脖子下面，另外的一只手搭在我的腰上，双手只是那么轻轻一用力，我整个人都又到了他的怀里，想溜都溜不掉。 “我今天是太累了，真的是太累了，要不然，不会这样的。”他在我的耳边轻轻地说道。 他的话让我有一些不解，不经意的，我竟然说了一句“没有事的，来日方长嘛。” “你真好，我就晓得你不会怪我的。”他紧紧地搂了搂我，高兴地说道“我会对你好的，一辈子都对你好的。” “睡吧，明天还要早起了。”我又说道，并且推了一下他，把身子朝外移动着。他说得话我有一点没有放在心上，这句话，他都说两遍了，我又没有做什么，他就这么感激我，真是的。 “你睡得着吗？”他听出来，我是在敷衍他，所以说话的态度有一点怪怪的。“反正我是睡不着了？” “我爸爸说了，我们的祖宗埋在瞌睡山上，我睡得着。”我故意轻松地说道。 “怪不得了？”他竟然笑了。 “怪不得什么？”我紧张地问道。 “没有什么事，我只不过是随便说说。”他扯着支吾。 “想说什么就说，不说我就要睡了。”我故意地说道。 “我还以为你有多大的个子了，躺在我的怀里，就像是一只小猫一样。”他有一些得意地说道，我不由得扭了扭身子，想要挣脱他的怀抱，可是，我脖子下面的那条手臂像是长在我的身上一样，我刚刚挪动一点身子，他又轻轻地就把我搂在了怀里，不过，这句话，我还是爱听的。 “那我们比一比，究竟是哪一个高一些。”我有一些好奇，明明他的身高比我高三厘米，可是，我却要显高一些了，他是不是谎报了军情了。 “比就比，我肯定是比你高的，不过，我比较瘦，就不显高了。”他的兴致比我还好，于是，我们以床头为记，平躺着比起了身高，结果是可想而知，他的脚后跟脚确实比我的脚后跟的位置远那么一小点，我一下子就放下心来了，原来呀，一直是我在自欺欺人，当他重新搂住我的时候，我竟然朝他的肩头靠了靠。 “这就对了嘛，这才像是夫妻了。”他笑了，大言不惭，我缩着脑袋想要逃出他的包围圈的时候，他及时发现了并且顺势把手搭在了我的胸脯上，我于是动也不敢动了。像一只猫一样地乖乖地缩在他的怀里，只是悄悄地把我的手放在了他的手下面，我缩了缩脖子，原来，脸庞有一点痒，是他一进一出的呼吸刺激着我。 “早晓得你跟我要睡在一张床上，我就应该读初中的时候，就住进你们的家里的。”他小声地说道。 “我才不要你住在我们的家里了，”我也笑了，他说这话，让我有一点轻松，我于是揭他的短“你那时候连裤子都搂不上去了，我会要你住吗？” “瞎说，我哪里连裤子都搂不上去了，你真的是会瞎说。”他装作生气地样子说道。 “几斤米都扛不起，还好意思说了。”我继续说道。 “好远的呀，从我们的家里一直扛到姚集，真的有好远的了。”他分辨着。 “比你还远的学生没有呀，就你远了？”我又说道。 “那时候不是兴穿军裤嘛，军裤的裆都掉在胳膝上，你又不是不晓得。”他还在为自己分辨。 “你哪个穿了军裤了，还说。。。。。。”我又开始高高在上的态度了。 “对了，你是几岁才没有撒尿在床上的。”他越说越没有边了。 “不记得了，反正比你早。”这是女生的秘密，怎么会说给他听了。我的头一昂，态度蛮横地说道。 “你晓得我是几岁才没有撒尿的波？”他笑了，笑得那只手臂都跟着颤动起来，这还不算，他竟然脸贴着我的脸摩梭着，大有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丑态。 “我是上初中的头一天，也许是太累了，或者说是太紧张了，那么多的人睡在一个屋里，上半夜是睡不着，老是有人在讲话，到了下半夜呀，就是满世界地找厕所，尿憋得难受，可是，哪里哪里都是人，总算是找了一个地方，又老是老是的撒不完，等撒得痛快了，却被惊醒了，原来，床上全是湿的了，早已经下了汉口，哈哈。。。。。。。” “你还好意思讲，多丢人呀？”我嘴里虽然这么说，却被逗乐了，不由得笑了起来。 “怕什么，我又不讲给别人听，”他快意地说道。又把我朝怀里搂了搂，我的身上热烘烘的，十分地舒服。我都不晓得，自己这么快就已经在心里接受了他。 接下来，他又讲小的时候为了在哥哥的手里抢一个冰棍，赤脚在后面追着哥哥，跑着，跑着，脚疼得不得了，停下来一看，一路都是血，原来，他的脚板不知什么时候被碎玻璃划破了，他张嘴大哭，哥哥本来在前面跑得飞快的，听到了他的哭声只好转回来安抚他，怎么哄都不行，直到把手里的一小半冰棍给他，他才止住了哭声，一拿到冰棍，也不管脚还疼不疼了，边抹眼泪边吃着，恰好班主任是他们的邻居，第二天就在学校里糗他，说他脚疼活该，哪个叫他好吃的，为了吃点冰棍，脚疼得掰了好多天才好，后面的女同学看到他一走一掰的样子，偷偷地骂他好吃佬好长的时间了。 他轻轻地说着，搞笑的地方我们乐不可支，可是，我却不知趣地放肆地打了一个长长地呵欠，这不禁让人失望。 “你是真的不怪我，”他的声音明显的小了，有一些不放心在问我。 “怪你干什么？”我大方地说道。 “你真的不懂呀，要是明天他们问起来，你怎么说？”他又问道。 “他们问什么了？”我问着他，“这不是蛮好嘛？” “这就为好了？”他笑了，“算了，不说了，到明天再说吧。” “我想睡了，我都好几天没有睡安逸了，你也睡一下吧，要不然，明天没有精神的，我们不是还要回门嘛。”我对他说道。 “睡吧，你真是一个苕姑娘。”他在我的耳边说道，嘴巴轻轻地碰我的耳朵，怪痒的，我连连扭着脖子躲避着，他笑了，我看他打了一个呵欠，我也跟着打了一个呵欠，一会儿的功夫，我就在他的怀里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