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豆腐房
晚上的话题自然还是豆腐摊子的事情，他们两个男人的意思还是把金针菇卖完了就接一个豆腐摊子自己做，反正小弟差不多也会做豆腐了了，他可以跟我们帮忙的，这做豆腐的事有了指望，还在有一个会卖的人，大家觉得这也不是什么问题，关键的问题是要一大堆的钱，这些钱从哪里来了，二嫂这回还是没有犹豫地把家底亮了出来，她对这件事是一百个支持，其实，她平时用钱有一些过细，真的是一分钱都要分作两半花，要不然，她也不会攒了这么多的钱，她的态度让我多少有一些意外，我在想着，我们本来做金针菇就一家亏了一点钱，现在又要拿钱出来，她肯定是有许多的埋怨的话的，谁知，她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我就不相信，别人都赚到钱了，我们会赚不到钱呀？再说了，我们要是就这么回去了，老幺一个人在昆明怎么办？大家肯定是都不放心的，如果说我们这一回做豆腐赚了钱，也不枉来昆明一回。”二嫂说这话的时候，手指理了理好看的头发，她的头发不多，一直蓄的青年头，头发黑油油的，蛮顺根，歪在额头的几根头发经过她灵活的手指一捋，变得听话起来，乖乖地贴在前额，灯光下的二嫂比在白天还要漂亮。 “要这么多的钱，我们还差好多呀。”我不禁担心钱的事了。 “反正我只拿得出来这么多的钱了，你们两个也晓得，这就是我们的家底了。”二哥说道。 “即然是两家合伙的话，我们一家是要出一半，你们的一半差不了多少了，就是我们的钱还没有数。”老公看着我。 “你看我干什么？我一来就交了帐给你了，队上交了积累六百多块钱，安什么自来水管一个人又交了200块，四个人就是八百块钱吧，冬播的肥料和机耕费又是五百，剩下的不是还有一千块钱嘛，刚刚大哥盖房子又差钱，我给了大哥了。我们两母子来昆明的路费呀，还买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一年的收入不就没有了嘛。”我有一些无可奈何的把孩子抱在怀里，一脸的愁容。 “我又没有说你瞎用钱了，我只是觉得这做一年上头了，没有落到钱了，只是，刚刚大哥今年又要盖房子，就是我在屋里，他找我开了口，我也不能让他空手回去，我们都是这种脾气，也是的，要是决定做豆腐的话，就不应该交队上的积累的，不过，这要一万多块钱，那六百块钱做胡椒也不辣。还是要出来，这我看了看，还是要出来。。。。。。”老公吐了一口烟雾，只是烟雾还没有散去，他又把烟含在了嘴里，整个人笼罩在烟雾中。 “你不晓得少吸一点烟呀？在老家还没有这么大的烟瘾。”我不禁埋怨着。 “你不晓得几让人着急？”老公叹了一口气。无奈地弹着烟灰。 “也是的，在屋里一年做上头，也没有落成，只能是网个本。”二哥说道“我们这几个钱，还不是你嫂子在牙齿缝里抠得几个呀，要不然，你们想不出来法的话，叫你嫂回娘家想一想办法？” “我也想大的呀，都没有多大的事，这都是种田的人，一年有好多的收入大家都晓得，我的大meimei今年刚刚嫁了小姑子，手里哪里还有钱了，我兄弟刚刚结了婚，都还差一点帐，我的大嫂的条件好一些，她的主意是没有人打的，开了口也是白开的，他们的钱是弄不出来的，我的小meimei跟你们差不多结的婚，他们没有你们的条件好，你们都没有钱了，他们就是有，也没有多大的事。”二嫂按人脑壳挨身扒着，话一说完，她摇了援头。 “你没有开口了，先问一下他们，要是有的话，凑一个是一个。”二哥说道。 “也要得，不过，你们不要作太大的指望。”二嫂点了点“你回去了，找你们的jiejiemeimei问一下，一下凑够了，不就好了。” “我的jiejie不消指望的，他们本身就还有好多的帐没有还清，不过，我meimei的田多些，我的妹夫又是和我们一真长大的，他们多多少少都要给几个的，至于我的大哥他们，谈都不消谈，他们要盖房子，一分钱都不会拿出来的，他们的脾气我是晓得的，对了，别人的家里你还可以开一下口，在他们的家里口都不要开，没有用的。”老公交待我。 “我不回去借钱去，要去你去，是你的meimei。”我故意地说道。 “我这不是有事嘛，你看，说话又不讲理了。”老公有些无奈地看着大家。 “是的嘛，是你的meimei嘛，她给你这个哥哥的面子，不见得会给嫂子的面子的了。”二嫂也是故意在后面说道。 “怎么可能了，你这不是瞎说了嘛，”老公笑了，他晓得我是在说气话“他们如果手里有钱的话，肯定是会给你的，他们如果不给你的话，不就是不给我这个哥哥的面子了嘛？” “哪里晓得回去究竟有多大的事呀？”我叹了一口气，“你们说的轻巧，能多借一点是一点，要晓得，钱是在人家的口袋里，找人家开这个口自己觉得都比人家矮了一大截，你还想要好多好多。” “话是这么，亲兄妹哪里能不帮点忙的了，放心，将来我们赚了钱，一定让你们扬眉吐气地回去，到时候，没有哪一个人不会看不起我们的。”二哥又说道。 “只在说凑钱，你们有没有十足的把握呀？”我担心地说道。 “老幺是在跟他们帮忙了，别人一天做好多的黄豆哟，么可能不赚钱了。”老公肯定地说道。 “是呀，老幺就是在他们的家里帮忙，不晓得多好的生意，光是小工都有三个了，我们不是经常地看老幺去嘛，叫老幺观着点，究竟是一天做多少的黄豆，这一算，不就出来了，一年一万块钱，只有多不会少。”二哥也说道“老幺不在他们的家里帮忙，我们还不敢出这么多的钱，这别人的话你们不相信，老幺的话你们也不信呀？” “我们已经跌了一回了，这回可不能再跌了，只是，他们那么好的生意，为了什么要卖摊子了？”我还在犹豫不决着。 “还在说，做豆腐累得很了，我们只在说要接豆腐摊子，你们都不晓得有多累，没有几个人吃得来那样的亏，大家还不是只想着手里有几个钱了回老家，老板跟我们说了，只要我们做两年就可以了，就算是吃得亏的人了，我也想了，就是再不赚钱，将来的豆腐摊子转了手，本钱也回来了，你们说是不是？”老公又说。 “是呀，没有听到说做豆腐亏了本的人，就是蛮辛苦的。”二哥说道。 “再辛苦，它比种田还要辛苦嘛？我们在农村都过来了的人，还怕吃点亏嘛？”二嫂硬着头皮说。 “就是，只要赚得到钱，再辛苦也愿意。”我也表了态。 “光说不行，还要到时候再说话呀，每天六点钟上市场，光是起早就够让人受的，而且，一年365天天天如此，只有在过年的时候才歇两天。”老公又说。 “这不是天天在过农忙嘛？”二嫂说道“最起码，在农村，辛苦是辛苦，半年辛苦半年闲，哪里说天天起得那么早的呀？” “我们不是说了嘛，要做豆腐就要吃得亏，受得累，就好像是每天在过农忙，一天都不得闲，”二哥说道“大家都考虑好，反正现在还没有给一分钱到别人，反悔还来得及，要是以后再反悔，那就后悔不转来了。” “是的，我们都要想好，这是一大笔钱呀？都考虑好了，考虑好了我们再决定不迟。”老公也在一边敲着边捶“哪个人都没有长后眼睛，以后的事情真不好说，即然是做生意，就有亏有赚，大家都要考虑在里面，到时候赚了钱都好，要是赚不到钱，大家也不要说什么埋怨话。” “有什么好埋怨的，你看你们做金针菇亏了，我说过一句的埋怨话没有？”二嫂郑重地说道。“虽然说心里还是不安逸，毕竟那是攒了这么多年的一点血汗钱呀，不过，你们两个呀，是人也吃了亏，戏又还不好看，这两个男人在外面只记着做事，又不会安排生活，还不是都瘦了一大截呀，这亏是亏了，再想办法不就行了，再说了，你们两兄弟的脾气我还不晓得得呀，又不是好吃懒做，吃喝嫖赌的人呀了，要你们真的是那种人，我们也不放心把钱交到你们的手里，怎么办了，反正我们还年轻，慢慢地来吧，总有翻身的一天的。” “有了二嫂的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反正她是老早地就要出来的，而且，又碰上了老幺的这一档子事，是不出来又不行了，我们回家了，把老幺一个人甩在这里我们又还不放心，即然大家决定买豆腐摊子了，我们明天还是到老乡的豆腐房看一看，顺便看一看老幺，听一下他的意见。”老公摆明了态度。 第二的下午，我们一起来到了豆腐房，只见老幺正和一个做豆腐的师傅忙着，整个豆腐房弥漫着一股白雾，我们走进去的时候，看到还有两筐泡好的黄豆还没有磨出来，一问小弟，他们六点钟就开始做着了，一直做到现在，还没有做完。正在这时，老板两口子收了摊子回来了，豆腐已经卖得干干净净了，他们还在外面就热情地和我们打着招呼，老板边说话边掏出烟来发着大家，我们因为不抽烟，就和小弟在一起说着悄悄话，和小弟说着家里的情况。 我们才走了三天，兄弟媳妇就生了，生了一个小姑娘，也就是说在我们刚刚踏上昆明的土地，小家伙就降生了，这是我们打长途电话的时候得到的消息，小弟本来就担心着这一头，现在听说小家伙身体很好，他自然中一脸的欢喜，当然了，我们担心的是害怕买豆腐摊子会上当，豆腐房里的生产工具并不值多少钱，值钱的是生意，要是生意一直有这么好，我们就敢下钱了。 “他们的生意还是蛮稳定的，我来了这么长的时间，一直销量都差不多。”小弟点了点头。 “那究竟有多大一点利润了？”我问道。 “这倒是还真的没有过细，不过，一天两麻袋黄豆，不说卖豆腐赚多少钱，光是豆渣一天都卖一百多块钱了。”小弟指着外面的两个豆渣桶说道。 “那不是一年卖豆渣都可以卖三万多块钱了嘛？”二嫂在一旁吃惊地张大了嘴巴。“只光是把这钱攒起来也行了嘛。” “你们还是多考虑一下，毕竟弄点钱都不容易，具体的我也不晓得，我只是在屋里负责做豆腐，还有卖的那些就不晓得了？”小弟边包豆腐边说。 “那一斤黄豆出好多豆腐你总晓得吧。”我赶着根。 “听他们说，一斤黄豆出三斤豆腐，不过，我们都没有过细，再说了，老板娘一天卖多少钱，她不会跟我们说嘛。”小弟想了一下说道。 “也是的，个人不亲手搞呀，还是心里没有一个底，不过，他们的生意好，倒是听你二哥他们两个男人说了，他们不是都在一条街子上面做生意嘛？就是说他们的生意好的很，要不然，他们两个也不会起什么心思要买豆腐摊子。”二嫂点了点头，她翻看着做好的豆腐皮，惊异地对我说到“你快来看，这哪里是什么豆腐皮呀，比的确凉都要筋骨好。” “豆腐皮怎么榨这么干了，这还有什么产量嘛？”我拿了一张豆腐皮，放在手里揉着，竟然和布料一样的弹力，真是让人想不到。 “昆明吃豆腐皮都是凉拌了，要是筋骨不好的话，一拌不就散了。”小弟耐心地解释着。 “哎呀，在我们那里的话，要是哪个的豆腐皮榨得干了，还会有人买嘛，人家会说那干豆腐皮像是酢草了。”二嫂不禁笑了，“真的是一个怪地方，连豆腐皮都不是一个吃法。” “你做得来嘛？”我问着小弟，才半个多月的时间，小弟就瘦了。 “做的来呀，有什么做不来的。”小弟说这话的时候，有一点自我解嘲的味道。 “他四妈也是的，明明自己要生了，还去惹那个含糊去，不然的话，你连自己的孩子的面也没有见过。”二嫂有一些埋怨地说道。“不晓得屋里是怎么个搞法，事情究竟大不大？” “你们这里没有检暂住证的嘛？”我问道。 “没有，没有人来查。”小弟这才直了一下腰，就这么会儿的功夫，他都包了三板豆腐了，他虽然和我们说着话，手里却没有闲着，另外的大师傅正在埋头包豆腐皮，时不时地朝我们这里瞟一眼，小弟问道“对了，师傅，一斤黄豆做好多的豆腐皮嘛？” “什么？问我呀？”师资正在搅着瓢中的豆腐脑，搅得哗哗地响着。听到有人喊他，不由得停下了手中的活路。 “一斤黄豆出多少的豆腐皮了？‘小弟又说了一遍。 “要是在老家，可以出一斤八两，在昆明呀，最多也就是一斤二两，一斤二再都还是多的。”师傅老道的说道，其实，他的年纪也不大，还不到三十岁的样子。 “老乡，孩子有多大了，几个孩子嘛？”二嫂问道。 “老大有五岁了，上了幼儿园，小的一个才会走路”师傅笑着说道。 “干了多长时间了？”二嫂又问道。 “我们的孩子小了，没有办法，都在外面干了好几年了，”师傅边说边细心往布上浇豆腐脑，浇得匀匀的。 “你的手艺好了，做的豆腐皮好漂亮。”我不由得说道。 “你兄弟也会做了，做得也好了，你们要是接了豆腐摊子的话，他抵得上大力了。”师傅说道。 “你们的老板为了什么要卖摊子呀？他们的生意又还好，怎么不接着做下去了？”我小声地问道，生怕外面的老板听到。 “做豆腐情明说是赚钱，人好累呀，能坚持两年都不错了，他们都做了三年了，手里又有了一点钱了，肯定是就不想做下去了，再说了，请人难请的很呀。”师傅又说。 “噢。。。。。。”我嘴巴里虽然这样说，还是不能心悦成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