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解药
“刚刚稳定下来。”白先生见灿雪慢慢走过来,看了看明景惨白的脸,“你怎么想到现在过来的。” “明景没有和您提过吗?”灿雪走进来,将房门关上。 “提过什么?他没和我说过什么啊。”白先生一脸疑惑。 灿雪点点头,压低声音说道:“故庄酒店的桂姨是夏从毅的亲生母亲吗?” 白先生点点头哦了一声,做出他早已猜到的表情,“他们的饭菜有问题?” “感觉有问题,我带了一点夏从毅今天吃的酱料过来,给他试一试?”灿雪从纸包里取出一刻拇指头粗这么大的一块褐色的丸子递给白先生。 “这是酱料?”药丸发出一股呛人的辣椒味,刺激的白先生鼻子发痒,他皱了皱鼻子打了个响亮的喷嚏才感觉舒服些。 “嗯,和他吃的一样,应该是有有效的成分,可以解毒的成分。”灿雪强调了一遍,她担心白先生不理解,因为他脸上明显是拒绝的神态。 “哦,有没有效果?”白先生将灿雪的手往外推,怀疑地问道。 “没有试过,但是,我肯定,因为我要了一份和夏从毅同样的酱料,里面含的东西不一样。”灿雪肯定的说道,“时间紧急,我还没有分离出来。” “所以你拿这个辣味的丸子过来?”白先生露出苦笑,“他不碰辣椒的。” “为什么?”灿雪立刻反问道。 “不知道。”白先生摇摇头。 “你们都知道吗?”灿雪不死心,接着问道,“认识他的人都知道吗?” “只有你不知道。”白先生转过头看了看叶明景苍白的脸,嘴唇发白。 “试一下吧,万一有效果呢。”灿雪带着乞求的音调恳求道。 “试?你当他是小猫小狗吗?”白先生猛然一声怒吼,“出去!”声嘶力竭。 灿雪吓了一跳,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好,师父,你不要生气,不要生气,我出去。”白先生疲惫的眼睛满是绝望。 灿雪打开门,大堂里烟雾缭绕,族长靠着墙坐着一口接一口抽着烟袋,好像没有听到白先生和灿雪的争吵。 一声瓷器破碎的声音从房里传出来,灿雪犹豫了一下,还是又转身走进房门,“师父,没事吧?” 几片瓷碗的碎片还有深褐色的汤药撒了一地,白先生像木雕一样一动不动,没有理会灿雪的话。灿雪走到篱笆边拿着扫把走进来。 打扫完毕之后,灿雪沏了杯温水给师父端过去,白先生默默接过来,喝了一小口又将碗递回给灿雪。 “小雪啊,明景这个病已经有了十来年了,这个我给你提过吧。”白先生深吸一口气,眼睛仍是盯着明景的脸不动。 “我知道的,师父。”灿雪端着碗站在白先生旁边,白先生身后则是放着他的针箱和药箱。 “十来年了,始终没有进展,反反复复,找不出规律,我研究医术这么多年,这么大的一片药谷,解不了这个毒啊,我竟然还想着收徒传授医术,笑话,笑话啊!”白先生的笑声听的灿雪发冷。 “师父,明景的这个毒就算是大罗神仙都解不来,更何况师父呢。”灿雪坚定地说道,“今日下毒,明日解毒,再过些时候又不爽了,再下毒,这怎么可能解的了呢,无药可解。” “此话怎讲?你是说桂姨?”白先生凌厉的眼神发出寒光。 “如果我没有猜错应该是这样的。”灿雪想了一下说道,“这些都是我的猜测,您可以复盘一下明景还有夏从毅他们中毒的时间和恢复状况。” “从毅,你回来了?”族长浑厚的声音加着几声咳嗽声,灿雪和白先生立刻对眼色闭嘴。 “白先生,殿,明景怎么样了?”看了一眼灿雪,夏从毅眼神闪躲了一下笑着问白先生。 “昏迷不醒,我只怕无力回天。”白先生看向夏从毅的这一眼像是用了毕生的力气。 “怎么会这样?不会啊?怎么会?”夏从毅慌乱地用手在头上挠着,“可不可以换血?用我的血?我感觉我的毒消失了,你看我,活蹦乱跳的,换血吧,把我的血换给他。” “没用的,就看熬不熬的过今夜了。”白先生似乎没有精力多说,声音越说越小。 “我,我还认识一个解毒的高人,要不我将他请来看看,还有一个,不,一起有,有四个,都是有名的神医。”夏从毅是对着族长说的,他那张嬉笑的脸上从来没有这么紧张慌乱过,嘴角不受控制地抽动着。
在大夫面前吹嘘别的大夫的高明,这是大忌,聪明善交际的夏从毅怎么会不懂,他现在已经不担心得罪白先生了,灿雪鼻子一酸,如果夏从毅知道可能是自己的亲娘在加害自己愿意用血用命来换的哥们时该会是怎样的绝望啊。 “那好,你去找找看,万一可以呢,再说了,每个大夫的看病方式都不一样。”族长起身敲掉烟斗里的烟灰。 “那我去了,很快回来。”夏从毅边往外冲别对着明景睡的这间房的房门说道,不知道是对明景说的还是白先生说的,走的太急,衣角刮在大门边的木刺上,他没有回头,死命一拉,一个布片刮破留着木刺上,在微风中发着抖。 “老白,你出来喘口气。”族长吐出一口浓烟,“小雪,你换一下你师父,想怎么弄就怎么弄,反正也就这样了,那老娘们的确不是什么善茬。” 族长的意思很明显,白先生冲灿雪露出艰难一笑,“后生可畏啊,试试就试试,出了事要咬定是我开的方子就行了,你要答应我才行。” 灿雪点头保证,白先生摆摆手,佝偻着腰走出门。 灿雪将药丸取出来放进碗里,拿开水一冲,一碗辣椒味的酱汤化开来。 “明景,明景,你还好吗?咱们将这辣椒水喝了就好了。”灿雪边说边把了把明景的脉象,将他扶着半坐起身。 明景轻轻摇摇头有点点头,不细看都看不出来他的头动了。 “忍着点,喝了就好了。”灿雪等不及又将之前冷下去的凉水兑进碗里,将碗放到明景嘴边,另一只手用力将明景的下颚一捏,抬手就将酱水往他嘴里灌。 没有声音,没有一丝挣扎,一大碗酱水全部灌进去。 明景的眼睛还是闭着,灿雪给他擦嘴角的时候看到他的嘴角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而一行清泪却从右眼角滴落下来。 “你怎么了?”灿雪心里感到一股从没有过的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