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被囚进京
灿雪和夏姨本就没什么交往,想着临死也没能见到夏从毅,更没有一个贴心的人相伴,还是为她感到悲伤,收拾好情绪,她赶到故庄酒楼的时候,太阳已经露出来,天已大亮。 故庄酒楼是这一带最大最豪华的酒楼,官家的聚集地,灿雪从这场丧事上嗅不到一丝悲伤的气息,见到的人大多喜气洋洋的讨论着这个躺在棺材里传奇女人的一生,大多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八卦轶事,他们并没有一丝一毫觉得不妥。 夏从毅不在身边,周围的人大多议论纷纷,认为回来的可能性极小,甚至有可能已经被咔嚓了,这封城的一个月来,城里大大小小的官被撤的撤,杀的杀,据说还有一个皇子被抓到大理寺被活活饿死。将的惟妙惟肖,听得人毛骨悚然。 对于这些流言,灿雪向来都是半信半疑的态度,不可全信,也不可不信,任何事情都不可能空xue来风。 夏姨被草草埋葬了,清晨咽气,傍晚下葬,虽不符合规矩,但是夏从毅没在,当做孤寡老人收拾也无人出头非议,众人能抽空给她备一口棺材已经算是给了大最高的尊严了。 灿雪冷眼看着这一切,她脑中响起母亲周氏,想必夏姨,周氏更加凄惨,孤坟野外,清白被毁。 谁也没有料到城门会在今天早上打开。那一大队官兵像是天兵天将突然从天而降,就这么出现在刚刚给夏姨下葬归来,坐在酒楼大厅喝茶的故庄四周的权贵乡绅面前。 这些官兵似乎就像一个月没有出门溜过的猎犬,他们身手矫健,带着神气活现目空一切的高姿态从马上跃下来,吓得出来迎客的小李腿都软了。 骠肥体壮的骏马比他个头都高出不少,这群官兵衣着步调一致,各个右手放在腰间的刀柄上,佩刀快有半米长了。 “搜!”为首带着青灰色帽子的首领将刀唰地一下从刀鞘里抽出,领着五个人大步流星地往酒楼里面走,其他的十几个人则迅速将酒楼包围起来。 本坐在大厅里喝茶玩笑的众人猛地见到身着侍卫府的官兵一下子都哑了口,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想要搭话却又害怕的样子着实滑稽。 “你们,你们找谁啊,官爷?”还是张总管反应快,他愣了几秒立刻反应过来,弓着腰拱起双手向官兵作揖赔笑道。 “夏月桂呢?”为首的头领一双鹰眼看了一眼张总管,又环视了一下大厅里的白花丧布,不怒自威。 “回官爷,今晨死了,这,您瞅瞅,刚下葬完回来呢。”张总管给坐在厅正中的几个人挤眼色,“官爷,您这是从哪里来的?快歇歇,喝口茶!” “哦,怎么死的?埋哪里了?给我挖出来!”首领眼珠一转,带着怀疑的口气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 “不知道是什么病,一直无法进食。人已经走了,入土为安,不知道您找她是所为何事?” “这也是你该打听的,蠢货!”首领旁边的一个随从话没说完就一个大耳刮子甩在张总管脸上,“将她挖出来,拖到这里来!” 张总管被那耳刮子一扇,身体像秋天的落叶一样往地上飘,一旁的刘老爷眼疾手快抓住他的肩膀才没让他滚到地上去。 那随从的话像一道惊雷,响在大厅里每个人的耳朵里,嗡嗡直响,众人都低着头,不敢再言语,张总管垂着手立在刘老爷旁边,脸上一个清晰的巴掌印。 “一个死人,你们何苦这般作贱。”灿雪从大厅后面原本是属于夏姨的账房走出来。 和夏从毅叶明景也算是相识一场,在故庄也得亏她们相助,所以夏姨的葬礼她一直都在,刚从坟地回来,想着将针箱和药箱都带回去,哪知道就赶上这事了,真是晦气。 “一个毛丫头,也敢在这里造次!”这侍卫眉毛一条,戏谑地说道,右手在腰间刀柄上握了握,像是故意作势吓唬人。 “她犯了什么事?总要有个罪名吧。就这么平白无故的将人坟给刨了,也太不厚道了。”灿雪无惧无畏地走到大厅中间。 “谋害皇子的罪名够不够大?”首领抬起右手示意正准备回嘴的侍卫闭嘴,带着隐忍挤出的微笑反问道。 “我是给她看病的大夫,我能证明她已经死了。”不管是什么时代的人,对已逝之人都该保有最基本的尊重,夏月桂临死之际能这么坦诚的将解药拿出来,这让她觉得夏姨似乎有其他事情没有说清楚,不管是夏从毅还是叶明景,都曾帮助过她,而现在她就应该挺身制止这种变态的行为。
“哦,上头说要拿人,如今无人可拿,那叫如何交差呢?”首领挽起胳膊,一副你出个主意看看的样子。 “如果一定要押个人去较差,那就押走我好了。我是她的大夫。”灿雪无所畏惧的向前一步。 “哼!那可是你说的!”一边的随从扯起嘴角阴森森地一笑,伸出右手食指隔空指向她的眉心处恶狠狠地说道。 灿雪心里虽然出于对未知的恐惧,但还是镇定地点点头。 “兄弟们,把她给我绑了!”随从转头冲大门口一吼,两个人立刻冲进来。 “我又不是犯人,你们凭什么绑我?”灿雪厉声问道,随后又摆出笑脸,“你们一行二十多个人,还担心看不住我一个姑娘家,绑着我岂不是让人笑话,笑话你们连这点能耐都没有?” “真她妈能说!”拿着一根粗麻绳的瘦个子朝地上啐了一口痰嫌弃地说道。 “也是,这么个娇滴滴的人儿还真是舍不得绑。”首领说着转身往外走。 “官爷,吃过饭了再走啊。”小李才将马牵进马厩喂上草料,一走到门口就看见首领从大厅出来,颤着声打招呼。 “作死啊,赶紧把马牵出来!”张总管等着血红的眼睛低声呵斥着小李。 小李应声弓腰点头,顿了顿又深吸一口气,小跑着进马厩。 灿雪跟着这一大队人连夜往京城赶,这群人也是有准备的,弄了一只简易囚车,灿雪的骨头都要被震碎了。 在城门处歇了约摸一个时辰后,城门打开,灿雪迷迷糊糊眯着眼往里看。 两个熟悉的身影被朝阳拉的老长,她以为是幻觉。 囚车一进城门,两个身影不约而同的走到囚车边,灿雪没来的及开腔就听见木头落地的声音,囚车被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