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别对待
此时，黄十八凄凄惨惨地对李晋德道：“那个孙茂，果然大有来头。” 正给孙茂敬酒的李晋德动作一顿，很快又不动声色地对孙茂道：“孙导，我圈最负盛名的导演，来，我敬你一杯。希望今后能有合作机会。” 孙茂受宠若惊，这李晋德可是圈内的着名投资人，资产雄厚，兄弟又是庙堂高官，他本人也是游走在黑白两道，在圈中几乎是横着走的。就算他是知名导演，也不敢在这人面前托大，赶紧拿起酒杯，与对方碰了杯，并一饮而尽。 “李总，您太客气了，您可是圈内的投资人，大金主，今后还请您多多关照。” 身为知名导演，与大金主属于相互成就。双方属于各取所需，但总得说来，夹带庞大资本的投资人，才是圈内的食物链顶端。虽然孙茂与李晋德合作机会不多，但都是圈子里的，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就算不交好，也是不能得罪的。 李晋德一直听闻海阔有官面力量，还有看不见的别的神秘力量保护，故而星空影业与自己投资的百步影视虽是竞争关系。但与海阔集团始终保持着井水不犯河水原则。 黄十八又凄凄惨惨地道：“没想到这孙茂居然被阴间的大能罩着。刚才揍我的那家伙，便是阴间的高阶神职。还警告我，不允许惹孙茂。” 李晋德握着酒杯的手紧了紧，不动声色地看着孙茂，清瘦的脸，瘦高的体形，与圈内普通肥头大耳的导演形象并不相符。这人属于草根派，却娶了女富婆做老婆。靠着老婆的资本力量，很快便在圈内声名鹊起。果然背后还有这么一层能量。 黄十八继续道：“我黄门里行五的黄五，算是我族兄，他是阴间高阶鬼神人间清醒的宠物，刚才也揍了我一顿，还警告我，要我不许招惹这孙茂。这家伙，居然有两位阴间高阶神职罩着，也太牛逼了。” …… 老曹舒服地吃着香，道：“你小子最近偷懒有些厉害啊。都不怎么见你出去巡逻。” 林逸不以为然地道：“不是有戴维他们几个替我巡罗吗？” 老曹道：“真有你的，连洋鬼子都能收服。只是，咱们好歹是搭档，也有许久不曾一起干活了，怪想念的。” 林逸看他一眼，道：“最近阴间也没什么大事。” 宝衣回归娘娘庙，那些牛鬼蛇神也都安份了。自然就没他什么事了。 “所以，我的油水都少了许多。” 林逸翻了白眼道：“那你还花天酒地？” 这家伙仗着他这个提款机，花钱更是毫无节制。 林逸说了他好几回了。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将来他哪一天成为真正的无常后，无法给他钱了，看他怎么办。 老曹却道：“今朝有酒今朝醉。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林逸骂道：“你个二百五，当个月光族很光荣吗？” 老曹不以为然：“不是还有你吗？” 林逸：“……” …… 两天后，孙茂的新剧《光茫》开拍，开机仪式上。林逸主动把c位让给了老前辈。但这些艺人都有自知之明，主动把林逸拥在中间，一起面对镜头。 《光茫》是现代都市剧，讲的是真假少爷人生互换。 二人都是学霸级的人物，假少学已经继承了家族产业，在商场上已有一定的能量。而真少爷则来自普通家庭，却通过自己的努力，成为一名律师。但在律师事务所里，只是个小透明角色。 面对夹带庞大人脉和资本的假少爷的打压，无人脉无资本的真少爷开启了艰辛又困难的反击模式。而在与真少爷交锋的过程中，假少爷却被真少爷的人格魁力折服，加上女朋友、养父母超正的三观改造下，最后与真少爷握手言和的故事。 为了给林逸腾时间，孙茂和两位副导演商议了下，决定花开两枝。他负责拍林逸的戏，副导演负责拍其他配角的戏。 亏得大学期间与几位法律系的师兄师姐们打过交道，也听过他们的演讲，林逸扮起律师来毫无压力。做律师的台词比较多，幸好他在大学时代被强迫训练出来的记忆力派上用场，基本上每条都能通过。 与他对戏的也都是成名已久的老戏骨，拍起戏来也比较轻松，不会像新人那般，既吃不得苦，演技不过关，又还放不下思想包袱。 把当天的戏份拍完后，林逸便一个人驱车回家。 孙勤勤怀孕后就变得嗜睡，虽然已尽量减少工作量，但每天还得去公司，有时候还会加班。林逸拍完戏回到家中，孙勤勤还未回来，难免不心疼。之后拍完戏，就第一时间去公司。然后一起回家吃饭。 为了方便拍戏，孙勤勤和林逸都搬到了孙茂的商品房，这儿离影视基地比较近，车程也就半小时。 孙茂收工后，也会晚些回来，有时候会与林逸一起回来，偶尔会在外头吃，有时候则在家中开伙。孙茂亲自掌厨，林逸则打下手。 偶尔王苏也会过来，一家四口，倒也其乐融融。 而大仙们除了事业癌晚期的白洁和胡七，以及胡妙外，剩下的全都呆在别墅里，舒服地享受人生。 白洁和胡七最大的乐趣便是躺在沙发上，拿着手机刷有关林逸的各种消息，有正面的就哈哈大笑，要是负面的就立即开撕，这比刘权还要积极。 …… 这日林逸的戏份是开车上路后，发现自己的车子被做了手脚，差点出车祸。虽然前后只有三分钟左右的戏份，但这种紧张刺激的车祸戏，也需要数十个工作人员的配合，吊威亚，以及十数辆二手车和司机，以及摄影师的配合。 在导演的高要求下，前前后后花了一天的时间。 拍完车祸戏，孙茂和副导演，来来回回把剪辑后的视频看了又看，没有问题后，这才开拍下一条。 “还有一场夜间的车祸戏，也趁着机会一并拍了吧。” 剧里的车祸戏一共有三场，趁着车子、司机、工作人员，以及场景都布置了，孙茂索性一次性拍完。就一直拍到凌晨一点才收工。 林逸仗着年轻，倒还没什么影响。庞海东却累得差点直不起腰了，让林逸帮他按摩下。 林逸道：“可惜白洁不在这儿，无法给你按摩。” 庞海东慢了两拍才反应过来：“原来，之前给我按摩的不是你，而是你的……” 林逸歪着头，盯着他微微一笑。 可这笑容怎么看就怎么阴森，带着股威胁意味。 庞海东一个机灵，赶紧道：“原来如此，我明白了，我明白了。”过了会，又把脸凑了过来，“明天我去找你，可以请你的大仙帮我按摩吗？” 林逸：“……” “行不行呀？”庞海东说，“你的大仙喜欢吃什么？我准备贿赂他。” 林逸拿出手机：“白洁喜欢钱。” “那我给她烧钱。” “不，你把钱付给我就是了，人民币。”林逸把微信收维码递给庞海东。 庞海东：“……”最终还是拿出手机，“付多少？” “外头市场价多少，你就给多少吧。” 庞海东：“……” 最后，庞海东还是按着外头的正常价一个点380元付了两个小时。付少了，他不好意思，以前就白嫖了人家。付多了，自己舍不得啊。他还有房贷车袋要还呢。 这时候孙茂走过来：“林逸，走了。”然后问庞海东，“明天来我家吃饭吧。” 第二天不拍戏，庞海东果然来了，孙茂也在。四处张望了下：“你的大仙呢？” 孙茂：“……”吃茶的动作都停了下来，赶紧左右瞧了瞧。 林逸抬眸道：“白洁不在。让胡七给你按摩吧。” “胡七？”庞海东迷惑。 胡七跑了过来，看了庞海东一眼，一脸嫌弃：“这胖子找白洁有什么事？” 林逸道：“给他按摩吗？” “不干。” “一个点380，人民币哦，干不干？” “当我见钱眼开呀，不干。”胡七把狐狸头扭向一边。她可是胡仙呢，胡仙给人类按摩？传回胡门，她还要不要做狐狸呀？ 林逸道：“那行吧，我把白洁叫回来。”说着就拿出一张黄纸来。 事业癌晚期的胡七立即改口道：“算了，白洁今儿不在，就由我给他按吧。” 林逸对正直愣愣地盯着自己的庞海东道：“成了，让胡七给你按着，你趴在那就是了。” “哦哦……”庞海东趴下来，果然就感觉有只毛耸耸的爪子在腰间上给他按摩，舒服地闭了眼，“真舒服呀。我说林逸，你到底养了几位大仙呀？这位胡七又是谁啊？” 林逸回答：“胡门。” “按得真舒服，往上些，再往上些，对对，就是这儿。”狐狸爪子果然往上，庞海东舒服地喟然长叹，人间享受呀。 孙茂一直都在打量庞海东，没放过他脸上的舒服表情，也有些神往了。 两个点按下来，庞海东伸了伸懒腰，只觉神清气爽，腰也不酸了，全身都有劲，赶紧道：“这个钱花得值。替我向胡七说声谢啊。” 忽然脑袋挨了一记，庞海东摸了摸头，莫名其妙地道：“怎么生气了？” 胡七的狐狸爪子往他眼睛上一抹，庞海东便瞧到一只红色狐狸正冲他龇牙道：“胡七是你叫的吗？要叫胡七姑奶奶。没大没小的东西。” 庞海东：“……胡七姑奶奶？” “哎，乖人类，算你有礼貌，记住了啊，以后见了我，就叫胡七姑奶奶。” 庞海东求助似的看着林逸。 林逸佯装没看到，对孙茂道：“要不要让胡七给你按摩一下？” 孙茂有些犹豫，也有些心动地道：“我可以看下这位胡七姑奶奶吗？” 胡七嘻嘻一笑，又去抹了孙茂的眼晴。 孙茂只觉眼前一花，便瞧到一只火红色的狐狸正冲自己笑，还冲他说话：“胡七见过孙先生。” 面对一只会说话的狐狸精，孙茂嗓子有些发干，干巴巴地道：“您，您好，胡七姑奶奶……” 胡七赶紧道：“孙先生千万别这么客气，你是我主人的岳父，您叫我胡七就是了。” 孙茂：“……” 庞海东有些吃味地道：“这差别还真大。” 胡七立即冲他龇牙：“废话，孙先生可是主人的老丈人，是长辈，你算什么？” 看庞海东吃瘪，令孙茂忽然间只觉腰杆都直了。 …… 《光茫》双女主之一的演员白乐瑶也进组了。白乐瑶也是星空力捧的艺人，出道也有几年了，一直是不温不火的状态，这回扮演真少爷的搭档律师，二人在公事上合作无间，私底下却是相互看对方不顺眼。白乐瑶大概没有演过律师，台词功底也不是很过关，总是会要NG多次，才能过关。 另一位女主叫杨初月，是假少爷的未婚妻，扮演盛气凌人却又正义十足的富家女。杨初月名气颇高，算得上二线明星，演技也还过得去。至少与林逸搭戏时，还算正常发挥。唯独白乐瑶的戏，真心累。 白乐瑶每次NG后都会对大家歉然地表示：“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连累大家了。” 剧组工作人员大都会安慰她，表示没事，让她放松下来，慢慢找感觉。其他演员也会安慰两句。 白乐瑶还特地来到林逸面前，红着眼眶道：“林逸，对不住，耽误了您的时间。” 林逸正在准备下一场戏，冷冷瞥她一眼：“你是要听场面话呢，还是实话？” “啊？”白乐瑶无辜地看着她，睁着一双纯真无邪的眸子。 林逸道：“场面话就是，没关系，慢慢来。”然后就走开了。 白乐瑶张大嘴，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反应。站在原地，手足无措。 其他工作人员见状，犹豫一番，也跟着走开了。 唯独另一位男一号宋宇辰不服气地道：“林逸，你怎能这样说乐瑶？乐瑶也不是故意的。” 林逸瞄了他一眼，叽笑道：“我承认，白乐瑶小姐身上确实有一股令男人特别想保护的柔弱气质。但我不一样，我是有家室的人了。白小姐把她的柔弱用在我身上，未免暴殄天物。还有，既然你这么关心白小姐，那麻烦你转告她，与其有时间哭，还不如多下点儿功夫记台词。” 宋宇辰张了张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其他工作人员则恍然大悟，难怪他们面对白乐瑶的哭泣时总会有别扭的感觉，原来这就是个绿茶呀。